所以,裴拉婭倒影口中所說的那個“她”從來都不是現實的自己,而是伽琉莎!?
當想通了這一點后,程實的面色變得極其精彩。
他想過無數種伽琉莎用來同化裴拉婭的手段,唯獨從沒想過這一條。
你跟我說最像智性戀的癡愚智者用愛情......勸叛了一位最不需要感情的真理學者?
智者、愛情、學者......這三者能組成一句話嗎?
是誰說“無謂的情感是求索真理路上最大的障礙,它會絆倒你”的?
呵,敢情你絆倒了自己是吧!?
程實氣笑了,但這一刻他卻更有干勁。
比起研究如何通關試煉,八卦才是驅使人奮斗的動力!
他的雙眼一亮,直接找了個合適聊天的地方,然后喚出了陳憶,他知道此時陳憶手里就控制著一位裴拉婭,不管這個裴拉婭到底是真身還是切片,但她一定是知道這場所謂“愛情”的細節的,程實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吃瓜了。
當陳憶聽到程實指名道姓讓自己出來的時候,正疑惑對方是怎么發現自己的,可下一秒便又聽程實說道:
“我知道裴拉婭在你手里,想必你應該知道她跟伽琉莎之間的事情了吧?
以你對感情的敏感,一定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嗯,我想聽的就是這段不對勁的故事,并且我覺得這是一段不錯的記憶。
想想看,癡愚和真理放棄理智摩擦出愛情的火花,這有違信仰對立的一幕不正是你該取經的方向嗎?
人和神在某種程度上也是對立,如何消融這對立,如何拋卻理智信仰合二為一,我不信你動心!”
這話一落,陳憶沉著臉現身道:
“你對愛情一無所知,凡人的愛情脆弱又扭曲,根本不值得銘記,怎可成為我的指引,荒謬!”
程實看著蹙眉嫌棄的陳憶,心道一場試煉能同時碰到你和孟有方這兩位臥龍鳳雛真是太絕了,怪不得命運都得在試煉前急匆匆的趕來,這可不就是命運嗎。
眼見陳憶對凡人之愛如此嫌棄,程實眼珠一轉,又把拿到真理儀軌做雕塑那段借口拿來用了用。
事實證明,癡之所以為癡,就是因為百釣百靈。
陳憶又咬著牙應下了,他同意用裴拉婭換這么一個機會,哪怕程實說的是假話,是在騙他,可對方也說了,心甘情愿被利用也值得被銘記。
于是在多重直鉤的刺激下,陳憶將一身是傷的裴拉婭甩了出來。
當程實看到現實的裴拉婭出現在自己身前的時候,這一刻他終于知道為什么會看對方面熟了。
骨相!
裴拉婭和梅麗娜表面沒有什么共同點,但她們面容的骨相卻幾乎一模一樣,這就證實了梅麗娜確實是變換了容貌的裴拉婭,只是......為什么裴拉婭會心甘情愿的回溯到過去,還要變成梅麗娜的樣子?
程實百思不得其解,于是開門見山的問出了心中的疑惑,直接向裴拉婭說出了自己知道的一切,并問她為什么要親自回到過去。
得知全盤計劃被看破的裴拉婭愣住了,她第一時間想的不是解釋什么為自己求活,而是直接握住了懷里的什么東西看上去像是想給伽琉莎報信。
好在作為刺客的陳憶眼尖手快,一腳便將裴拉婭踢倒在地,同時將其懷中的信號槍踢開碾碎,冷聲道:“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有小動作,我會殺了你。”
“你殺了我吧!”裴拉婭面帶死志。
陳憶輕蔑地瞥了對方一眼,冷哼一聲,站到了一旁。
程實笑著想繼續剛才的問話,卻又聽裴拉婭看向陳憶沉聲問道:
“如果你的愛人遭受了危險,你會放棄他嗎?”
陳憶臉色一沉,轉而冷笑道:“祂不會,凡人豈知真神之神偉?”
裴拉婭愣住了,腦子里的混亂告訴她自己似乎沒聽錯,這個膚白貌冷的男人的愛人居然是一位......真神?
是真神,還是真神經病?
一時間,裴拉婭的情緒被打斷,說不出話來。
但陳憶的話還沒結束,他繼續鄙夷著對方,在愛情這方面,比伽琉莎表現地更像一個癡愚信徒。
“再說,你對她的愛早已枯萎,別強裝了,我看得出來,你的眼里沒有愛意了。”
這下輪到程實愣住了。
怎么就沒有愛意了,我剛從梅麗娜的眼里看到了堪比謝陽眼中的愛意,你這個沒愛意了是什么意思?
陳憶很快就給出了答案,她繼續道:“你早已移情別戀。”
還有高手!?
程實就像一個敬業的吃瓜群眾,視線不斷在兩人身上跳轉,給足了情緒價值,可惜的是在場的兩人沒人領情。
一個臉色蒼白眼神破碎,仿佛被人洞穿了心事,另一個面冷語重高高在上,只覺得凡人的腌臜事挨不得自己純粹的愛情。
裴拉婭移情別戀誰了?
我還沒搞明白她倆怎么好上的,怎么就快進到小三出現了?
程實眼里的光越來越亮了,他看向裴拉婭求一個解釋,然而裴拉婭一心求死,就是不說。
無奈之下,程實只好求助于記憶的信徒。
雖說陳憶腦子是不太好使,但手段是真的好用,他也沒浪費時間,直接用一根吸管似的道具抽出了裴拉婭的記憶而后丟給程實,沉聲道:
“我對凡人不忠的愛情沒有任何興趣,記住你說的話,我會在你企圖褻瀆我主的時候來找你的。
但記住了,只是企圖,不要讓我知道你真的褻瀆了祂!”
說著,陳憶又消失了。
看著目的如此明確的隊友再次離開,一時間程實也是啞口無言。
怪不得甄奕會如此如此捉弄他,騙子碰上愣子,誰不想試試看?
我不想我不想,我可沒那么晦氣!
程實搖搖頭,甩掉腦中雜緒,先是確認裴拉婭陷入了昏迷,而后開始細細翻閱有關她和伽琉莎的記憶。
這道具中蘊含的記憶早已被陳憶篩選過,除了跟愛情相關的,其他一概沒有,也不知道是不是對方口是心非早就想銘記這段愛情,不然程實想不通為什么這位記憶信徒處理起這段記憶來這么高效。
他剛才那番動作,分明像是什么都沒干,純演給自己看的。
嘖,難評。
程實沉下心來,開始隨著裴拉婭的視角探尋這段足夠八卦的回憶,可這回憶的第一幕就把他的記憶拉回到了多爾哥德的那個下午。
因為他看到幼時的裴拉婭正在開心的翻閱自己曾祖母的日記,而好巧不巧,這本日記扉頁上寫著的名字就是......
梅麗娜。
所以,是先有了裴拉婭還是先有了梅麗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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