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實也在想,為什么死亡老板會賜下這么個東西。
這玩意兒一聽就是心懷不軌的玩家用來違逆神明的,如果那位大人能容忍神權受到挑釁,那是否說明祂大概率和樂子神一樣都有“反抗”精神。
可這種精神放在神明的維度上......不就是恐懼派嗎?
所以那位大人從中立變恐懼了?
樂子神真把祂拉過來了?
不無可能!聯想到自己一直受到那位大人的照顧,程實甚至覺得那位大人說不定早就被樂子神拉攏了,死亡和虛無關系不好可能都是演出來的,為的就是避嫌。
而現在,用祂的賜物屏蔽諸神的視聽,就完美的解決了在欺詐庇佑下會引來寰宇過多關注的麻煩,畢竟那位大人在諸神之間口碑還不錯,至少不是經常搞事的那種。
想到這些,程實的心思突然活絡起來。
有了這個道具的庇佑,可操作空間就大多了,就是不知道這東西能不能也擋住樂子神的
窺探......
見程實面泛疑色,張祭祖又出聲道:
“別把這事兒想的太簡單了,就算它能屏蔽諸神視聽,但它也是恩主的造物,所以在其庇佑下的一切言行皆逃不過那位大人的注視。
程實,若你想分享的東西也與恩主有關......”
張祭祖沒點透,但程實已然懂了。
“并且這件道具也不是沒有時限的,恩主叮囑我,過長時間的死亡氣息停留同樣會引來諸神的懷疑,當祂們未曾降臨而只是注視時,氣息遮掩或許能蒙蔽祂們,可一旦祂們心生懷疑親臨現場一探究竟......
假的就是假的,我們所談論之一切都會被抓個現行。
所以用與不用全都在你。”
用肯定是要用的,那位大人既然都給了,明顯就是讓自己用的,問題是這里面到底摻沒摻雜樂子神的意志。
要是樂子神跟那位大人達成了什么協議,在這道具里留了什么后門......那自己言行可得小心點,總不能當著兩神的面蛐蛐自己的恩主。
可如果不蛐蛐,又如何能大膽揣度樂子神的意圖呢?
程實再次陷入沉思,很長時間后他才恢復了輕松的模樣,直直盯著張祭祖手里的鐘道:
“這事兒我知道了,不過,你怎么還拿著我的東西?”
“?”張祭祖雙眼一瞇,似笑非笑乜了程實一眼:“你的?程實,送鐘可不是什么好兆頭啊。”
“?”小頭骨的眼窩猛地瞪大,“瞇老張你思想很危險啊。”
“這可是你說的,跟我有什么關系。”
說著,張祭祖徑直將骨鐘遞給了程實。
本來好好的賺件寶貝,可“送鐘”這詞兒一出來,程實總覺得自己虧了。
“瞇老張,你絕對偷刻我的墓碑了,說,把它藏哪了?”
張祭祖搖頭嘆息,為了不聽這小頭骨的聒噪聲,直接用骨鐘蓋住了程實,并哼笑道:
“100個墓碑可是個浩大的工程,我最近有點忙,但放心,不會少你的。”
下一秒,鐘內便傳來了程實的大聲抗議。
“瞇老張,你這是背叛友誼破壞革命,你居然敢囚禁那位大人最虔誠的員工,說,你是不是早已擁抱了污墮并想以此來紓解自己的嫉妒心!?”
張祭祖的眼睛快要瞇沒了,他受不了小頭骨的聒噪,隨手找來一把刻刀,一刀柄敲在骨鐘上,嗡鳴的鐘聲直接讓鐘內的程實眼冒金星,消停下來。
“你只是形象變成了小頭骨,不是真正變成了那些聒噪東西,省點力氣,說說丑角的事吧。”
鐘內的程實搖晃著自己的腦袋,昏昏作嘔道:
“你別以為轉移話題就行,這仇我記下了......
地方已經有了,準備......也還算周全,唯一就是那片虛空太過空蕩,配不太上丑角們的身份,所以我才想來找你幫幫忙,可沒想到一不小心就遭到了你這陰險小人的報復!”
張祭祖根本沒理會程實的后面那一句,皺起眉頭說道:
“丑角因虛無而生,會場虛而無物切中正題,如何不配?”
程實緩過勁兒來,嗤笑一聲:“我就問你,讓你跟甄欣面對面貼臉討論,你能不能接受?
但凡你說能,今日事畢,你把這鐘給我,我諸事不究,直接走人。”
張祭祖瞇起雙眼,很快就明白了程實話中的深意,這并非是貼不貼臉的問題,而是“距離”的問題。
當一群騙子出現在同一地點并且需要隨意選擇自己的位置時,你猜他們會怎么選?
太近了彼此不放心,太遠了又顯得疏離,畢竟大家是來搞情報的,倘若一上來就展現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這情報還聽不聽了?
所以在丑角名義的約束下,哪怕這些騙子再對彼此不放心,至少要表現出彼此信任的模樣。
而距離的遠近就是信任最直白的體現,他們會不斷靠近,通過縮短距離來展現自己的“真誠”。
這種情況如果發生在兩個騙子身上,最終兩人信任與提防會博弈成一個合適的距離,就此站定,可如果發生了一群騙子的身上......
相信我,大家的位置只會越來越近,因為哪怕你比別人多站遠一步,都會遭受來自其他騙子的揶揄和鄙夷。
為了突顯自己的“真誠”,他們做得出來這種事。
當然如果與會的都是龍王這樣的人,大家一心論道,挨近點也沒什么問題,可如果這群人里有個甄欣呢?
是,甄欣是善于合作,也能大家聊得來,但一想到那張臉也屬于甄奕......
張祭祖眼角一抽,立刻提議道:“我們缺一張桌子。”
“不錯!”程實笑了,在骨鐘里發出了悶笑,“在來之前我也在想要一張桌子,可來到這里之后我突然想到了一個點子。
瞇老張,如果你不介意,不如......”
張祭祖驚呆了,他拿起骨鐘,看著底下那一臉壞笑的程實,再三確認道,“這能行嗎?”
“行不行你的心里早有答案了不是嗎?
嘖,我還從來沒見你這么興奮過,瞇老張,你的思想確實有點危險啊。”
張祭祖隱下眼中精光,偏過頭去,心中默默想道:
再危險,我最多......也只是個從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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