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好了,但沒人喝。
程實和張祭祖一人接過一瓶藥劑,對視一眼后又同時看向艾思,那意思非常明顯,在督戰官沒喝下藥劑之前,兩個穩健派是絕不會喝一口的。
艾思眼皮猛跳,舉起手中藥劑眼神略有揶揄道:
“兩位未免太謹慎了,這藥劑一定是真的。
當然,我可以先喝,但我也得先聲明,為了保證藥效,在喝完的那一瞬間我必須立刻出發沖向那座劇場,不出意外,我將成為我們三個之中最先到達那間劇場的人。
不過我已對這場試煉的收獲不報任何幻想,所以我想說的是,如果兩位跟上來后發現劇場里埋藏的‘寶藏’出現了問題,記得多做甄別,那一定不會是我做了手腳。”
說完,艾思仰頭飲盡了手中藥劑,而后巨刃開路劃開鐵絲網,直接朝著既定方向發起了沖刺。
那狂暴的身形將腳下凍土踩的皸裂,但卻并未發出一絲聲音。
她的速度很快,轉眼就消失在了迷霧之中。
看來藥劑是真的,程實挑挑眉,示意瞇老張先請,張祭祖輕笑一聲,將手中藥劑傾倒在地,搖了搖頭。
“藥是不是真的有待研究,但人一定是假的。”
程實也不意外,只是嘴角勾著笑道:“為什么這么說?”
“她太急了,既然對這場試煉的收獲不報期待,督戰官完全可以喝完之后原地測試效果,然后等我們從劇場回來,為什么非要第一個沖進去,還發表一些‘此地無銀’的呢?
我早就覺得她有問題,現在看來,督戰官皮下的那位,應該是你,程實。”
“關我屁事。”程實撇撇嘴,看著迷霧中那個身影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道,“站在你面前的才是我,至于跑進去的那個艾思是誰,管他呢。”
“另一個你跑在了你前面,甄奕也可能在你前面,你反倒不著急了?”
“急是沒有用的,只要甄奕還沒出現在我面前朝我‘嘻’一聲,那就意味著她還沒有收獲。
況且我也不認為騙了所有人的甄奕會在一個扮演者面前失手,剛才這位督戰官不一定能玩過她。
當然,最好是他倆整個兩敗俱傷,然后我們趕到,漁翁得利。”
說著,程實朝著張祭祖快速勾了勾手:“東西呢,拿出來,我知道你一定有。”
“我的道具沒有你的道具好用,程實,該把你壓箱底的東西拿出來了。”張祭祖瞇眼笑著,宛如一只狡猾的狐貍。
聽到這程實開始覺得不對勁了,他學著瞇老張的姿態瞇緊了眼睛,銳利的眼神不斷打量著對方,語氣古怪道:
“瞇老張,我聽出來了,你又在試探我!
好好好,革命感情果然總是從內部先破裂的,這一路上我們幾乎形影不離,你居然還能懷疑我?
這讓我不得不懷疑,你是否從一開始就不是我所認識的那位瞇老張了!
我可記得在碰到你和督戰官之前,其他三位隊友可全都消失過。
所以,你真的是瞇老張嗎,還是說你是龍王,亦或者是......姓甄的?”
張祭祖笑了,搖頭失笑。
“你的懷疑太晚了,這個時候才懷疑更像是對自己的掩飾。
不過既然你說到了革命感情,那我倒想問問,程實,我們之間到底有什么樣的革命感情?”
張祭祖的眼睛瞇得更緊了,他的指間甚至探出了一點手術刀尖,顯然他對面前這位程實的懷疑已經達到了極點。
然而接下來的話,卻又讓他的懷疑打消了些許。
“骨座上的那位祂,以及虛無中的那位祂,還要我說的更詳細一點嗎?
嗤——
想從我這兒套話?
這句話同樣問問你自己,瞇老張,我們的革命感情是什么樣的革命感情?”
最后這一句反問讓張祭祖怔了一下,而也就是這微微的一怔,讓程實抓到機會,眼中精光一閃,反手便甩出手術刀朝著張祭祖的脖子抹去。
這一擊無比凌厲,哪怕是張祭祖都無法不正視這近在咫尺的偷襲。
可就在他想要后撤防御的時候,一柄巨刃,不,兩柄巨刃同時從外圍飛了過來,直接斬向了兩人中間。
程實眉頭一挑,張祭祖眼睛微瞇,兩人一齊向后撤去,而就在他們后撤之余,轉頭一看,卻見兩位艾思正眉頭緊鎖的在不遠處的空地上互不相讓的對視著。
這下有趣了,三個程實變成了三個艾思。
張祭祖的眼睛再次擠成了一條縫兒,他皺眉思索了片刻,依舊不太相信道:“你居然是真的?”
程實也是黑著臉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道:
“不然呢,老張你的真理腦袋失效了?
要不是這兩個艾思出現,今天你的所作所為,不得不讓我懷疑你在這局里別有動機啊。”
張祭祖抽了抽嘴角,沒再說話,他立刻掏出了兩張記載著沉默術法的書頁,遞給了程實一張,又對著兩個艾思道:
“督戰官,你的機會來了。
我們這位隊友做出的最錯誤的選擇便是冒充了你,我知道你們二位中一定有一位是真的。
現在,你只需要盡可能的拖住對方就足以完成你在開局時對我的承諾。
放心,你絕不會死,我說的。”
說完,張祭祖瞇起眼睛使用了書頁,先程實一步踏入了迷霧之中。
“書頁記載的沉默天賦無限時,沉默生命體發出的一切聲音,主動說話后效果消失,走吧,我們不能落后太多。”
一向穩健的張穩健肯先行一步,就已經是對程實展現出的最大程度的歉意了,程實明顯感受到了這種誠意,他面色古怪的撇撇嘴,小聲嗶嗶了瞇老張幾句,而后用掉手中的書頁,跟上了對方的步伐。
而就在兩人消失在迷霧中后,艾思看著面前那個假的自己,收起了嚴肅的表情,搖頭失笑。
“為了完成任務,我只拖你30秒。
但你應該知道這根本不算是拖延,畢竟現在沖進去會有跟他們撞在一起的風險。
我想你步步落在后面,就是為了避開與他們的直接沖突,并趁機制造混亂,企圖當最后的黃雀吧?
放心,我是個很懂分寸的人,不會阻礙你的,畢竟通過扮演甩掉我的那位,并不是你。
就是不知道,我是否有榮幸知曉我的隊友到底是哪一位巔峰......騙子啊?”
“嘖,有點東西,但不太多。
要記得,一味地恪守分寸容易讓人陷入止步不前的泥沼中,掙扎不出。
些許欲望是人生的調味品,尤其是凡人的一生如此短暫,更要努力活的有趣一些。”
說完,這位嘴角噙著笑的艾思悄然褪去偽裝,程實的面容慢慢出現在對方的視野里。
一個身穿休閑西服的程實。
看著艾思越來越驚愕的眼神,程實笑容燦爛。
“你可以叫我程實,也可以繼續叫我姓程的,名字只是一個代號而已。
當然,如果你想站到更高的位置看更遠的風景,那未嘗不能叫我一聲......
愚戲。
愚弄的愚,戲耍的戲。
愚弄與戲耍,此即為愚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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