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信你我就是狗。”艾思板起了臉。
程實嗤笑一聲,伸手道:“那你還我。”
“我......”督戰官沒有動作,她再次看向手中的藥劑,面色變得糾結不定,“這是真的?”
“怎么,你還想現在就試試?
我可以告訴你,在你沒有瀕危的時候用這個毫無作用,只有真正彌留之時喝下它,才能吊住你的命,這可是好東西。
你若不同意這筆交易,就把它們還我。”
說著,程實探出手去準備將藥劑拿回。
可艾思臉色一變,直接后退一步將藥劑收進了兜里,同時看到程實那揶揄至極的審視和戲謔的笑容,艾思臉犯惱色,惡狠狠的抗議了一句:
“汪!”
這一聲“汪”讓程實直接夢回坎納爾城,想起了毒藥自愿當狗的那一幕。
說起來,這位被阿夫洛斯“敬獻”給典獄長的美人兒,也不知道現在怎么樣了?
繞來繞去,自己反倒跟毒藥混成同行了。
命運啊,真是神奇。
嗯,時間也是。
程實微微沉默了片刻,很快他便又扯出一絲揶揄的笑意。
“有點東西,督戰官,我現在徹底相信你不會犯蠢了......
唉唉唉,別動手,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的命怎么了?”
舉起巨劍的艾思聽到這話身形一滯,眼中閃過一絲復雜,她收回了攻擊的勢頭,略一搖頭道:
“沒怎么,為了未來不可預知的危險考慮,未雨綢繆罷了。
不說這些了,嗯?守墓人呢?”
兩人并肩走了很長一段時間,這會兒一回頭才發現張祭祖已經遠遠落在了后面,見瞇瞇眼腳步越發緩慢,程實心中一緊,停下了步子,環顧四周道:
“發現了什么?”
張祭祖沒應聲,直到走到兩人近前才臉上掛笑一本正經的說道:
“我見二位明目張膽的商議該如何對付我,怕擾了二位雅興,索性就走慢點,給你們留點空間。
倒也沒發現什么。”
程實的謹慎凝固在了臉上,他僵硬的轉動脖子看向張祭祖,嘴角微抽。
“老張,你好像變了個人。”
張祭祖瞇起眼睛看向程實,那意味深長的臉色分明在說:都是因為某人功不可沒。
另一邊,在程實三人逐漸探索到桑德萊斯中心區域邊緣時,在他們曾經路過的某個冰棱附近兩個身影突然撞到了一起。
夾克程實抬頭一看,卻見擋在自己面前的人不是死亡神選張祭祖又是何人!
于是他眉頭一挑,頓住腳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樂道:
“有點意思,你是在等我,老張?
怎么,終于看出那個人不是我了?”
張祭祖瞇緊了眼睛,謹慎的打量著程實上下,片刻后,突然來了一句:
“一切獻給虛無。”
程實怔住了,很快他便沒好氣道:
“好好好,老張,你都開始試探起我來了是吧!
別整這些神神叨叨有的沒的,是他讓你來的,還是你自己來的?
雖然我對你的行為很不滿,但是既然你能來試探,那就說明你對剛剛那個冒牌貨也起了疑心。
有趣,我在想如果對方是甄奕又或者龍王,那大概不會露出什么破綻,所以這個人的扮演方法很有可能并不完美。
這樣一來,目標幾乎能鎖定在欺詐榜單上的某幾位玩家身上。
再考慮到我在0221實驗場里所展露出來的實力,不以戰力為主的那幾位就可以排除。
如此想來,既能偽裝我的身份又能偽裝我的戰力的人,除了龍井,還真沒有別人了。
所以剛剛那個跟你在一起的人,是龍井,對不對?
你看出了他是龍井,所以來找我‘棄暗投明’了?”
聽了這番話,張祭祖的眼睛幾乎瞇成了一條線,他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笑道:
“不對。”
“?”程實皺了皺眉,“不可能啊,如果不是龍井,我幾乎想不到其他人能做到這種程度,老張,你是不是看出他的真正身份了?”
“我沒有看出他的身份,但是我看出了你的身份。
龍井,扮演程實還把自己的名字甩給別人,很有趣吧?”
話音剛落,張祭祖手中的手術刀便朝著程實的前胸劃來,程實一動不動一只手鉗住了對方的攻勢,臉色一黑道:
“你被凍傻了?
龍井給你下了什么藥,能讓你這么相信他。
還是說你和他走到了一起,想在這里把我的身份拿走?
老張,我當你是朋友,你不要做一些讓我失望的事情啊。”
張祭祖也并未繼續進攻,他只是感受著對方手上的力量,語氣意味深長道:“你的力氣似乎變得很大?”
“別試探了,我的底細你一清二楚,我合了命運,并且在命運上的職業是今日勇士。
老張,我都這么坦誠了,你不會還懷疑我吧?
你要是這么‘執迷不悟’,我可就只能把你打醒了。”
說著,程實的另一只手從懷里拿出了一顆骰子,而那顆骰子的點數,正是......6點。
在看到6點的那一瞬間,張祭祖笑了。
對方的偽裝足夠好,甚至利用程實在0221實驗場內的表現反推出了今日勇士這個職業的存在,可惜的是,百密終有一疏,那個六點,他就從未見程實擲出來過。
但張祭祖并未戳破,而是收回了手,笑著叮囑道:
“我大概猜到你來這里是為了什么,但我不覺得你能拿到它,加油吧。”
說著,張祭祖轉身便走,同時留下一句話。
“還有,小心甄奕,我確定她也來了。”
當張祭祖消失于前方拐角時,夾克程實的臉色直接黑了下來。
他拿起那枚毫無破綻的命運之骰,緊皺眉頭,似乎在思考哪里錯了。
“不應該啊,我調查了無數次,程實的骰子確實只有6面。
難道......這里面還有什么說法?”
夾克程實抬起頭,爬上一處冰棱眺望遠方,見呼號的風雪中零星的火光開始聚集,他目光一凝,迎著風雪給自己換了一身裝扮。
等到風衣代替了夾克上身之后,他收起了手中的骰子,謹慎的朝著遠處走去。
寒淵之中的風越發的大了,吹的冰棱上倒掛的植物搖搖欲墜,正如幾個程實的身份,似乎再也遮掩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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