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鉤了!
程實挑了挑眉,心道等的就是你這句話,但是,這話說的還不夠明顯。
“很好,那你想怎么做?”
怎么做?這莫非是考驗?
鄧歲皺了皺眉,沉吟片刻后認真道:
“雖然騙子們很難處理,但謊言總有戳破的那天。
我與欺詐覲見之梯的前幾位都打過交道,除了甄......奕和龍井比較難對付外,其他幾位我應有把握剔除。
至于排名不高的小騙子......我不能剝奪其他追隨者獲取功勛的機會,也應讓他們為我主意志的傳播奉獻一份力量。
當然,作為欺詐的對立信仰,想來記憶的玩家們應該不會拒絕加入這場圍獵,我認識幾位記憶的高分玩家,他們對欺詐痛恨已久,或許能夠成為我的助力。”
程實一愣,眨了眨眼。
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
“哦?不錯,思路很清晰,但記憶并非時間,就算是存在也并非意志唯一,你要注意這點。”
鄧歲聳然一驚,聽這時針大人的態度,怎么時間連自己的同命途胞神也在防御?
壞了,不會說錯話了吧。
他心中一緊,趕忙解釋道:
“大人,我只相信時間,但是記憶偶爾也能為我們所用。
我與那幾位記憶玩家沒有交情,只有利益,就像是‘此情可待’,他與我同為刺客,合作殺過幾個人,想來利用他急于討好他恩主的心理,我能跟他合作一把,至少干掉幾位惹人厭的欺詐信徒。
還有‘去年今日’,她與曾經的欺詐神選甄欣是死敵,如若能借用她的手,哪怕殺不掉甄欣,至少能消耗一些她的實力也是好的。
當然,僅憑我們孱弱的實力或許沒法達到時針大人您所期盼的效率,所以如果您能慷慨的給予我們一些指引又或者是......實際的助力,我想,我很快就會給您帶回好消息的。”
聽了這話,程實樂了。
這個小登是真精啊,他不僅借著任務的由頭開始要支援,甚至還期待著他自己的下一次覲見,好好好,你要是能殺了甄奕,我高低把你從那位大人的骨座底下撬出來,風光大葬到瞇老張的墓園里去。
讓死亡神選給你守墓,夠體面了吧?
不過僅靠這些......還不夠。
于是程實勾勾嘴角,繼續誘導道:
“不愧是我主欽點的寵兒,你,不錯。
或許此時的你正對時間真正的意志有所迷茫,但我要告訴你的是,諸神之間的關系遠不只你所看到的合作和對立,那權柄之下流淌的欲望和齷齪一樣觸目驚心。
你無需了解太多,只需知道想要獲賜永恒,貫徹祂的意志就對了。”
“永恒?”鄧歲驚了,他聲音發顫的問了一句,“時針大人,是我想象的那種永恒嗎?”
“不錯,正是那種永恒,凡人亦可獲得永恒,但神賜絕不會給無功之人。
殺掉幾個欺詐的信徒,可得不到你想要的永恒。”
鄧歲懂了,他又懂了。
他一臉激動的挺直了腰板,態度要多虔誠有多虔誠道:
“我將行走在時間的道路上永不后退,直到有機會能將虛無墊于腳下的那天!”
好志氣!
程實笑了,笑得燦爛。
“這么說......若有機會你可愿將刀尖插入虛無的心臟?”
插入誰的心臟?
虛無?
神明有心臟嗎?
就算有,誰插?我嗎?我!?我行嗎?
明顯不行!
鄧歲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恐懼,但短暫的恐懼之后則是一陣不能自制的激動。
氣氛都鋪墊到這兒了,怎么能說不呢?
這明顯是時針大人在向自己要一個態度,反正是在自家的“院子”里褻瀆對立命途的神,難道祂還能把手伸到時間的神殿上審判自己不成?
于是鄧歲應了,他重重點頭,但還是略顯謹慎道:
“如若有這個機會和榮幸,我愿為我主破除一切虛假,還存在一個真相!”
“好!”有這句話就夠了!
程實不住的點頭稱贊,就差鼓掌了。
“勇氣可嘉,今日的覲見我很滿意,隨我向祂致禮,而后退下吧。”
說著時針緩緩反面朝向了宇宙之鐘的表盤中心,鄧歲感受到了時針大人的召喚,按捺著心中的激動默默上前,站在了祂的身后。
“我說過存在是平等的,所以上前來,與我并肩。”
鄧歲一愣,眼中的驚喜簡直要溢出來了。
他正處于熱衷反叛又好面子的年紀,此時聽到一位“從神”在邀請自己與祂并肩,那感覺,跟喝了二兩假酒一樣,飄飄忽忽差點不知道該怎么走路了。
但他還是非常的恭敬,生怕自己褻瀆了神儀,于是他小碎步挪動向前,識趣的錯開了小半身位站在了程實后面。
領導說并肩,哪能真并肩呢?
這點人情世故,不,這點神情世故他還是懂得。
程實見小登這么恭敬,撇了撇嘴,不過這距離倒是也夠了,于是他便點點頭道:
“垂目,斂容,鞠躬,敬禱。
然后跟我念:
贊美偉大的.....”
鄧歲老實照做,低頭躬身,虔誠無比:“贊美偉大的.....”
“欺詐之神,我愿在您的注視下懺悔瀆神之過,以命抵罪!”
“欺......???”
盡管程實的語速飛快,但對方顯然還是意識到了不對。
鄧歲一愣,隨即臉色劇變,他猛地抬頭想要看看發生了什么,卻發現剛剛還在身前時針大人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嘴角勾著冷笑的熟人。
他是誰!?
哦,想起來了,他好像就是那位傳火者想要庇佑的織命師!
不好,覲神是假象,誓言是騙局!
鄧歲驚駭至極,一股極致的恐懼從他心中升起而后于腦中炸裂,他第一時間就想逃跑,但卻發現自己的身體狀態早已不支持他隨心所欲的離開。
并且對方似乎也沒有攻擊自己的意思,這位織命師甚至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他在干什么?
他在后退?
不,他似乎在清掃地面的血跡,整理自己的遺體。
可不對啊......
為什么我的身體會在他的手里?
還有,我的頭哪兒去了?
鄧歲想不明白了,這個世界在他死前留給他的最后一幅畫面便是一抹詭譎的笑。
他甚至都沒想明白為什么時間神殿里會有假象,為什么一位命運的信徒能在祂的注視下殺掉自己!
憑什么!?
祂的庇佑呢!說好的庇佑呢!?
我這么虔誠,為什么不給我庇佑!?為什么!?
“嘖,困惑嗎?
我也有很多困惑,但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那么多答案。”
小丑擦了擦自己手術刀上的最后一滴血,提起地上的頭顱,朝著宇宙之鐘優雅的鞠了個躬。
“感謝您的支持,希望我的行為是在為您剔除信仰隊伍里的蠹蟲。”
這無疑是一句自嘲和揶揄,小丑本還在為事情進展的順利而開心,可當他直起腰的時候,滿臉的笑意瞬間僵在了臉上。
因為他分明看到面前那巨大表盤的中心,不知何時,居然睜開了一雙黑洞般的眸子。
“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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