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是當下的虛空。
巨大的頭骨雖沒說話,卻再次掀起滔天的綠焰,將虛空內外焚盡了一圈又一圈,這下無論是表層的虛空還是深層的虛無,再也沒有一位祂能透過這無邊的死亡火焰注視到這里。
當此地只剩兩個聲音的時候,頭骨收起了自己的鐮刀,嗡聲道:
“你欲,如何?”
“肯談了?
很好,我不會過度打擾你,更不會把你推向祂們的對立,我只是來提一個小小的要求。
一個你眨眨眼就能實現的愿望。”
愿望?呵。
“什么,要求?”巨大頭骨眼中的幽焰明暗搖曳,誰都猜不透這位生命的第三神此時正在想些什么。
“賜那位可憐的命運信徒一份新的信仰吧,我那冷漠無情的妹妹眼中全是既定,全然忘了祂還有其他追隨者。
看這可憐的小預言家,被祂們看來看去,企圖以此看透命運,可她又做錯了什么呢?”
巨大的頭骨再次沉默了,這回祂是真的沒想到欺詐的要求居然這么離譜。
這個離譜不是指這個要求祂做不到,而是太輕易能做到了,真如對方所說只是一個小小的“愿望”。
可問題是,祂大費周章的算計了自己,到最后卻提出了一個跟命運......不,跟命運信徒,一個玩家有關的要求。
又想干什么?
虛無的內戰還未結束,祂還想攫取命運的權柄?
可推動命運和死亡融合能對祂有什么好處?
巨大的頭骨疑惑了。
“為何,這么,做?”
“為何?當然是為我們虛無著想,他們代表著登神的契機,我總不能看著我的信徒在試煉里大殺四方精彩表演,而放任命運信徒如此凄慘下去吧。
我可是很有同情心的。”
“說,實話。”
“......老骨頭說話就是冰冷,好吧好吧,我說實話。
我對那份源初之力很感興趣,如果你賜下信仰,能將那位小預言家身上的命運融合,命運和死亡二對一之下,我有把握把那份屬于*祂的力量剝離出來,研究研究。
如何?
這次真的不能再真了。”
“欺詐,吾,最后,一次,好心,提醒。
*祂的力量,對吾等,不是,甘霖,而是,鴆酒。
*祂,太過強大,如此,恐怖的,力量,會污染,你的,權柄,甚至,帶走,你的,性命。
你,應該,知道,公約,是對,吾等的,保護,但,對源初,無效。
癡愚,轉入,幕后,便是,前車之鑒!”
聽到這里,欺詐眼前一亮,星點和螺旋瘋狂的閃爍起來。
“這么說,臭嘴巴真的出了問題?
哎呀,早知道就該跟祂打一架,試試祂的水平!”
“......”巨大的頭骨熄火了,祂完全跟不上對方跳躍的思維,“你......好自為之。”
這話雖是警告,但欺詐還是聽出了不同的味道,祂眨了眨眼,笑意燦爛無比。
“老骨頭你同意了?”
“信仰的,融合,只有,吾的認可,無用,命運......”
“無需管祂,虛無的事情我會處理,你只需同意即可。
今天收獲不錯,嗯,對于你的恐懼,老骨頭,我會保密的。
當然,如果我對源初之力研究出了什么頭緒,我也會分享給你的,我可不像某些神一樣小氣。
還有,為了讓我們的計劃繼續,你得先受點委屈,把那位小玩家身上的神力拉扯轉移到你的身上......
哎哎哎,別急啊,如果你不介意我擁有一些死亡神力,轉移到我的身上也不是不行,等到我搞定了命運,你拿走你的,我拿走我的,咱們呀,兩不相欠。
如何?”
“......”不如何。
巨大的頭骨不會再給欺詐偷竊的機會,所以他將安銘瑜身上的神力沖突轉移到了......魚骨殿堂上。
這幾乎是祂神力凝實的殿堂在感受到源初之力降臨的一剎那,所有小頭骨們全部瑟瑟發抖的閉上了聒噪的嘴,靜待不知何時才能出現的來自欺詐的剝離。
“仗義!
我不會讓你吃虧的,老骨頭,等到哪天我再找到一個不順眼的,就拆了祂的骨頭給你的殿堂重新搭個門樓。
我先走了,記得把可憐的命運信徒送回去,別讓你的三好員工等急了。”
說著,在這無邊綠焰的封堵下,那雙眸子就這么眨了兩下,悄然消失不見。
看著眼前這匪夷所思的一幕,巨大的頭骨滿臉凝重。
祂能篤定自己的神力可以阻絕一切祂的窺視與移動,可欺詐還是當著他的面消失了,再也感知不到對方的任何氣息。
“祂,又,竊取了,誰的,權柄......
唉......”
頭骨眼中的綠焰,熄了。
祂很快就放棄了深究,隨手將復活后的瞎子丟回現實,而后與魚骨殿堂化成的白骨洪流安安靜靜的離開了這里。
而當死亡離開的那一瞬間,一雙被綠焰灼燒到污濁的眸子,重新睜開在了祂曾經消失的地方。
“......有一說一,老骨頭的火還挺燙的,死亡啊,不愧是坐收漁翁之利的老奸巨猾,祂大概將手里的神性都吃透了?”
這雙眸子還在被無窮的火焰侵蝕,絲絲綠焰如同跗骨之蛆將眸中的每一顆星點融化,每一條螺旋崩解,隨著時間的流逝,眼看這眸子就要徹底熔毀于此。
而就在最后一顆星點即將被綠焰吞噬的時候,這雙已不存在的眸子輕眨了一下,瞬間,所有被灼燒殆盡的部分盡數復原,而那最后一顆完整的星點卻變成了綠焰之中唯一的灰燼。
星辰之眸里少了一顆星星,但繁星滿天之下,誰又能看得出來呢?
該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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