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療的圣光灑在瞎子的身上,泛起復蘇的漣漪,往常當這種效果出現時,死人應該已經被復蘇的力量所拯救,睜開了眼。
可這次程實腳下的這具尸體毫無反應,看到這一幕后,他心里咯噔一聲。
壞了,被*祂影響的死亡果然不同于正常的死亡,就連蓊郁角冠的力量都無法復活這位命運神選了。
這下該怎么辦?
程實的冷汗一下就冒了出來,前一秒還在跟秦薪吹牛逼,說什么“死亡不是那么簡單的”,這下好了,死亡簡不簡單另說,復活是真不簡單了。
秦薪也看出了異樣,他仔細感受著這治療術中蘊含的復蘇之力,疑惑的問道:
“好純粹的復蘇力量,我甚至在這力量里嗅到了一絲繁榮的味道,但為什么沒起作用?
難道是因為祂隕落了?”
程實一愣,瞬間來了精神。
啊對對對,哥你太對了!就是這樣,就是這樣,就是因為繁榮隕落了,所以祂的復蘇造物才失效了!
程實當然知道秦薪說的不對,在繁榮隕落之后他用這道具不知道救了幾個人,可現在不是對不對的問題,而是這鍋甩不甩的出去的問題。
贊美繁榮,哪怕祂自滅了都是如此的樂于助人。
當然,也要贊美傳火,你們能擁有如此聰慧的一位領導者,你們有救了!
程實猛猛點頭,而后收回了釋放治療術的手,掩飾著臉上的尷尬說道:
“我知道這種程度的復蘇之力復活不了她,我只是做了一個微小的實驗,畢竟安神選的死亡方式太過難得,為了收集一些往常不多見的數據,我只好稍微......咳咳,冒犯一下,見諒,見諒。”
秦薪并非沒有懷疑,他是個很敏銳的人,已經察覺出剛才的復活出了問題,只是他很相信程實,或者說他很相信一位曾愿意隱姓埋名去幫助傳火者的人,所以才沒去深究這其中原因。
“那現在該如何?”他繼續問道,“我手上倒是有幾件可供復活的道具,但說起來,品質或許并沒有你剛剛使用的復蘇道具那么好,更別說銘瑜身上應該有甄欣的后手,她不應該死的這么突然。”
秦薪每說一句,程實的臉色就尷尬一分,他幾乎要在對方銳利的注視下露出破綻了,可就在這時,他的嘴卻突然動了。
愚戲之唇毫無征兆的搶奪了他的“話語權”,哼笑一聲道:
“·別慌,這些后手之所以沒用是因為她死于未知且處于未知的死亡狀態,簡單點說就是......沒死透。
既然沒死透,自然也就復活不了。
所以,再幫幫她就好了,只要把她送去見那位大人,想來就會死透了。”
話音一落,秦薪眉頭緊鎖,程實心下大駭。
不是,嘴哥,都這時候了你還來搞我?
什么叫沒死透,要是沒死透,瞎子能......
等等!
為什么嘴哥提到了那位大人?
程實的臉色突然凝重起來,他細細的回想著嘴哥說的每一個字,尤其是最后一句話反復琢磨了幾遍,片刻后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結論,那就是......
或許只有骨座之上的那位大人,才能救回這位可憐的命運神選。
因為祂是源初親口正名的十六位正神之一,是頭戴死亡神名執掌死亡權柄的真神,如果說直視*祂的反噬讓瞎子的死亡變得不再可逆,那寰宇之中或許也只有那位大人才能利用手中的權柄,將這不可逆的死亡變的可逆了。
所以,這次,嘴哥不是在坑我,而是在幫我!
嘴哥萬歲!
不過它怎么轉性了?
不管了,先救人再說。
程實來了精神,他已經想到了治愈瞎子的方法,于是在秦薪尚在疑惑的眼神中,他高舉起自己的右手,輕輕捏住死亡樂子戒,將這枚已經通過自己的恐懼充能兩格的戒指對準了腳下的瞎子。
現在,他要給瞎子來一發大的。
“你......”
“轟——”
秦薪臉有疑色,他還沒來得及問問程實的計劃是什么,一股毀天滅地的雷光便咆哮著吞噬了地上的瞎子,而后在秦薪臉色劇變的凝視下,尸體的血肉被雷霆盡數吞盡,只剩下了一副孤零零的骨架。
這骨架和著雷聲的轟鳴突然張開了嘴,發出一聲沙啞難聽的嘯叫,而后在雷光盡斂的那一刻,它敏捷的從地上爬起,快速走到程實的身后站定,空洞的眼窩幽幽看向了對面這位目瞪口呆的傳火創立者。
其實不只是秦薪,程實也傻了。
這是樂子戒升級之后他第一次使用,他也沒想到那所謂的尖嘯奴仆會生的這么露骨......啊不,這么粗糙。
這下好了,死靈法師的事兒徹底解釋不清了。
不過好像也不需要解釋,因為唯一知道自己死靈法師馬甲的那個戰爭鄰居,還沒回來呢。
“你......融合了死亡?”秦薪有些震驚。
“?”程實趕忙搖頭,這個事兒可不能承認,不然前面跟龍王跟瞇老張做的鋪墊可就全白瞎了,“道具,復活的手段罷了,常規操作無法解掉安神選身上的狀態,只有這種方法能讓她重新回到我們的身邊。”
說著,程實對尖嘯奴仆下了命令,讓它回到那位大人的骨座旁帶個信兒,至于要帶的信兒是什么,他低聲避著秦薪,小聲念叨了兩個字:“救命。”
尖嘯奴仆非常聽話,它點了點頭,直接發出一聲嘯叫,在身前撕裂虛空,洞開一扇慘綠色的火焰之門,而后一個箭步便沖了進去。
那堅決的模樣,倒是有幾分之前公羊角對自己發動攻勢時的影子。
好怪,一想到死去的安銘瑜變成了露骨的公羊角,程實就有點忍不住想笑,這莫名其妙的荒誕感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看著“瞎子的骨架”洞開了一扇死亡之門當著自己的面兒離開了現場,秦薪張了張嘴,半天沒說出話來。
荒誕的故事他不是沒見過,離奇的試煉他也不是沒經歷過,可如當下這般從頭到尾除了驚疑就是迷惑的場景,他還真是第一次碰到。
從他發現兩人的那刻起,到瞎子無緣無故的死去,再到程實以一套眼花繚亂的操作轟沒了瞎子的血肉,“放生”了瞎子的骨架......這一連串的詭譎遭遇讓他再次生出了一種當初自己初入巔峰局時懵然無知的感覺。
他怔怔的看著面前的程實,心下異常感慨:
這位織命師,果然......有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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