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終于回來了。
這次睜眼,程實終于確定自己回到了休息區的樓頂,可他祈愿試煉的地點本是大元帥所在的篝火營地,此時回到休息區只能說是借了混亂的光。
是祂把自己扇了回來。
這樣也好,至少避免了很多再與胡為兩人糾纏的麻煩。
他搖頭苦笑,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回想起剛剛驅使大元帥的那一幕,雖然感覺很爽,但隱患實在太大了。
他還摸不透混亂的用意,只能在這混亂無比的劇目中走一步看一步,可就算未見其全貌,至少也要知道一些方向才行,不然就這么蒙著眼往前走,遲早會出問題的。
于是他開始思索,如何才能從別的神那里得到一些有關混亂的情報,洞悉祂到底想干什么。
程實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那兩位恩主,不過欺詐怕是夠嗆會說,畢竟祂傾向于讓自己融合混亂,所以有關混亂的事情,祂說的話是真是假都需要好好思量,很費腦子。
命運......知無不言,但問題是自己現在這個狀況,明顯是去混亂那里披著馬甲撈了一把好處,這種瀆神不敬之舉再讓祂知道......算了吧,瀆神也不能可著一個神瀆,程實怕出問題。
拋開虛無的兩位,真正能覲見到且敢當面問些問題的就只剩死亡了,并且自己的樂子戒里還有個待處理的尖嘯伯爵,這波覲見死亡是不去也得去了。
于是程實決定了,找個機會去魚骨殿堂看看。
可想法是好的,實現起來卻很難,因為......
謝陽真的不見了。
這位戰爭的信徒自從上次露面之后就再沒出現過,就連他那小圓姑娘也消失了,若不是區域合并并未成功,程實還以為他死在了哪場試煉里。
怪了,這哥們兒去哪了?
人消失了倒是無所謂,你好歹給我留點“遺產”啊,你不在我上哪找尸體去?
就在程實在為如何覲見那位大人頭疼的時候,他身前的樓頂上突然洞開了一扇白骨化成的大門。
只見無數慘白駭人的手骨從虛空中掙扎著伸出,將現實撕開一條裂縫,緊接著呼嘯的頭骨浪潮便將這條裂縫填補起來,化作了一扇驚悚且聒噪的死亡之門。
那門上無數頭骨瞪著一雙雙小窟窿眼看著程實,如同催命一樣的嘰嘰喳喳道:
“快來!快進來!祂在等你,祂在等你,別讓祂等急了!”
這嘈雜不齊的聲音吵得人頭疼,看著這一幕,程實目瞪口呆。
這算什么?
心有靈犀?
我剛想起祂,祂就想起我了?
程實一個挺身從地上站起來,臉上露出燦爛的笑意,一邊學著小頭骨們嘰喳的語調說著“來辣!來辣!別催辣!”,一邊一溜小跑的沖進了門中。
這外人看來如同通向死亡深淵的白骨大門對程實而言,無疑比家門更加順眼。
這哪是什么通向死亡的門,這分明就是通往公司的門!
作為一個熱愛奮斗的員工,公司就是我家!
程實一步踏入其中,瞬間被白骨洪流裹挾,涌向虛空的深處。
等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那熟悉的巨大頭骨兩眼冒著旺盛的綠焰,正坐在骨座上一動不動的看著他。
程實本能的挑了挑眉......但已經沒有眉毛了,因為他早已變成了一顆頭骨。
可即使沒有肢體,也不妨礙他展現對領導的尊重,只見他張合著下巴將自己頂起,而后朝前微微“躬”頭道:
“贊美偉大的死亡之神!
生命終將末路,血肉亦會衰頹,當寰宇的終章唱響,于永恒之中綻放的必將是不朽的死亡。
很榮幸能再次來到您的面前,感受您的意志,聆聽您的教誨,并希望能于您的指引中擢拾牙慧,沐浴神恩。
您虔誠的員工程實,向您問安。”
程實二話沒說先拍了一通馬屁,這馬屁顯然是有點用的,因為那巨大頭骨在聽到這些肉麻的話后,眼中的綠焰倏忽凝滯了一瞬。
祂眼神古怪的看向腳下的小頭骨,幽幽說道:
“你的,虔誠里,欺詐,味道,太濃。
必定是,有事,相求。
你,又想,干什么?”
我什么時候這么不懂事的提過要求,我怎么不記得了?
程實磕巴了兩下下巴,眼神變得無辜起來。
這話說的,領導,我這是真虔誠啊,發自內心的虔誠。
不過既然領導都問了......
不行,程實,你得穩住,吃相不能太難看了,剛舔完就問上了未免有點太現形了,至少得多聊兩句再提問!
于是他緩了口氣,恭敬的說道:
“贊美大人,您還是一如既往的慷慨,不過這些都是小事,還是您的事情比較重要,不知今日您召我前來,有何指示?”
巨大的頭骨眼神幽幽的看了程實片刻,沒有任何吩咐,反而是問了一句:
“你,可知,為何,真理,會選擇,狄澤爾的,軀殼,而非,祂的靈魂?”
程實其實想過很多死亡召見自己的理由,比如警告一下自己賒賬使用神賜,比如問問張祭祖如何擁抱欺詐之類的事情,可他真沒想到這次召見居然跟狄澤爾有關,更沒想到對方一開口就是個涉及祂們的大問題。
他自然是不知道的,于是老老實實的搖頭。
巨大的頭骨語氣突然變得低沉,祂看向無窮遠處的虛空,開始回憶道:
“這件事,需要,從,繁榮之母,說起。
你應該,知道,繁衍,是,誕育的,權柄。
在,繁榮之母,未曾,竊取到,誕育的,權柄,之前,祂本,無法,誕下子嗣。”
程實一愣,突然發現自己還真沒注意過這件事,他只知道繁榮有四個孩子,卻不知道原來神明生孩子居然還要動用權柄?
難怪誕育孩子多,自己的權柄不用白不用唄?
“但祂,還是,誕下了,四個子嗣。
你可知,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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