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局的演變從不是被動一方推動的。
這場突如其來的襲擊到底該怎么打,大乙和毒藥說了可不算,真正引導局勢走向的是偷襲者。
也就是......
程實!
不錯,這場偷襲的幕后發起人確實是程實!
他也并沒有隱于幕后,在變色龍擊退三人后沒多久,他便出現在了三人側面的民居房頂。
在沉默的掩飾下,大乙三人根本就沒發現這位織命師就藏在他們身側,甚至就在不到100米的頭上!
程實甫一現身便臉色玩味的掏出了三顆彩色小球,朝著巷子里的三人身后飛擲而去,同時左手捻開五柄手術刀,一把接著一把射向了最前方的大乙。
小球觸地炸開團團煙霧,飛刀精準無誤的直刺大乙面門。
看起來,煙霧更像是障眼法,而他真正的目標居然是最能打的那位戰爭刺客,大乙!
大乙見此眉頭微蹙卻不慌張,他沒急著前沖,只是雙手鐵刺翻飛如花輕松的格擋開了飛來的手術刀,同時目光瞥向正前方的變色龍,以防對方趁機偷襲。
但他身后的兩人可就沒那么輕松了。
毒藥知道程實的心臟,她不相信身后那爆開的煙霧沒有手段,于是她高躍而起跳上房頂,與程實隔巷相對。
蔣遲更是臉色一沉,直接卷起長劍揮動如風,將彌漫的煙霧往后吹去。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丟向大乙的飛刀雖然又快又準,但未免有些太準了,五把飛刀全都瞄準面門正中,軌跡變都沒變,這如同給人上課一樣死板手法,很難不讓人去想這是不是程實在通過這種方式給大乙遞話。
所以蔣遲心底咯噔一聲,先撤為敬。
他生怕這是程實要聯合大乙轉頭先把他給清出局,所以在看到毒藥閃身離開后,他緊接著也高躍到巷尾房頂,與其他兩個隊友拉開了距離。
于是最神奇的一幕出現了。
偷襲者只是虛放一槍,結果被偷襲的三個人小團隊直接分裂了。
程實似乎早就猜到了這一幕,他譏諷的笑笑,將三人難看的臉色盡收眼底。
至于為何說是虛放一槍,自然是因為那三顆彩色小球里什么特殊效果都沒有,本就是程實很早之前收藏的普通煙霧彈。
唯一的作用就是在低端局炸開用來渾水摸魚,自從他開始匹配高端局后,這種低端專用道具很久沒有派上用場了。
但煙霧沒有額外效果,不代表霧里沒有隱藏手段。
當被蔣遲吹散的煙霧成團飄到巷尾的時候,濃密的煙霧中突然傳來一聲恐怖的嘯叫,一個速度極快的身影瞬間沖出煙霧,朝著蔣遲直撲而去,露出了那一雙尖銳的利爪和猙獰的面龐。
而這位隱藏在煙霧中的殺手,不是公羊角是誰!
“公羊角!!你沒死?”
蔣遲瞳孔劇縮,臉色劇變,時針長劍來不及揮動,整個人狼狽的向后倒去,企圖用笨辦法躲過這意料之外的一擊。
但公羊角與他的距離太短了,一位戰士的爆發足以把他直接送到蔣遲胸前。
指針騎士在后倒的過程中甚至看到公羊角猙獰的笑容瞬間就貼在了自己的臉前,并且他的腮邊毫無破漏,明顯是處于身體與靈魂的巔峰狀態!
“我感受到了你的恐懼,騎士,你害怕了!”
他復生了!?
甚至還被那位織命師治好了!
可他不是去殺程實的嗎,程實為什么復活了他?
嗯?有病吧?
獵物殺死了獵人又復活了獵人然后跟獵人一道來獵殺新的獵物?
什么抽象行為?
蔣遲一時間沒想明白,但當下也沒有時間給他想明白了,公羊角的利爪已經插入了他的肩膀,將他重重擊落。
在其他人看來,仰倒后墜的蔣遲就像是被瘋癲的公羊角撲下了墻頭,兩個人重疊著,瞬間消失在眾人視野。
可就在蔣遲被打下墻頭的那一瞬,公羊角臉上的獰笑卻突然凝固了。
不僅是他,墻后的整片空間都凝固了。
時間之力悄然從蔣遲的左手逸散而出,將他面前的一切盡皆凍結。
但蔣遲并未趁機反擊,而是一劍插在公羊角的肩膀,借力蕩開,讓自己朝著更遠的地方退去。
當他退出足夠遠的距離,認為公羊角很難再發動一次剛剛那種襲擊的時候,他悄然打了一個響指,讓被時間凍結的公羊角再次“鮮活”起來。
“嘭——”
公羊角因為慣性墜落在地,在感受到自己被時間硬控之后,他震驚的看了一眼眼前的蔣遲,而后笑的詭異。
“原來是這樣!”
說著,他竟也沒有追擊,反而是毫不猶豫的轉身后撤,朝著身后毒藥的方向殺了過去。
公羊角真正的目標從始至終都是毒藥,未曾變過!
但這次把毒藥選做目標并不是他決定的,而是這支偷襲隊伍的核心,程實,決定的。
不錯,程實決定先解決毒藥!
當公羊角反身的那一刻,一直在互相對峙的雙方都動了。
毒藥察覺到不對,一臉笑意僵在臉上,她不敢置信的瞥了一眼程實,然后轉頭就跑。
變色龍張弓抽射鎖住毒藥的逃跑方向,同時大步疾行緊追而去。
程實輕笑一聲,沿著房頂慢走到毒藥原本站立的地方,中途沒對神經緊繃按兵不動的大乙動手,反而是一臉冷漠的留下一句“大皇子在屋里”,而后便朝著毒藥逃跑的方向頭也不回的追去。
見突襲組的三個獵人突然瞄上了毒藥,緩過勁兒來捂著肩膀回來的蔣遲和一臉錯愕的大乙對視一眼,紛紛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懵逼。
“里面有陷阱!”蔣遲皺了皺眉,提醒了一句。
大乙本也這么覺得,但想到程實殺掉公羊角的那一幕,再聯想剛剛程實那種以上視下的語氣,他皺了皺眉頭,啐了一口反問道:
“姥姥的,蔣遲,我還能不能信你?你到底跟誰一邊的?”
蔣遲目光一凝,微撤半步:“你想毀約?”
“毀約?”大乙掏出六枚鐵刺,左右各持三枚,一臉陰沉道,“你的上一個合作伙伴被三個人共同追殺,你卻站在這里紋絲不動。
姥姥的,有你這種冷血的合作伙伴,我不該害怕?”
這話把蔣遲罵愣了,他心里氣的想罵娘。
不是,我不正是因為跟你合作才放棄了跟毒藥的合作嗎,你怎么還倒打一耙呢?
但很快,他就知道這只是大乙的托詞,這位看似暴躁的戰爭信徒其實精明的很,對方只是對自己起了提防心,不想再出變故。
“姥姥的,你就在這放風,如果他們折殺回來,第一時間通知我,我進去看看!”
說著,大乙頭也不回的沖進了大皇子的藏身之所。
蔣遲面色陰沉的看著大乙的背影,又看看毒藥逃走的方向,總覺得自己的處境似乎......
開始變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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