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命定之人,就是這樣捅破天直面諸神的!?”
眼見樹冠上那散發著神明氣息眸子越來越多,紅霖膽戰心驚的問出了這句話。
她害怕了,確實害怕了,或許沒有一個玩家能在這個場景下不害怕。
她本以為那只是程實對命定之人的一句夸張的自夸,可沒想到,他說的居然是真的!??
命定之人居然敢作成這樣?
命運這么猛嗎,哪怕有這么多祂們出現都能保住命定之人!?
紅霖的眼神突然從驚懼變的火熱起來,她從未有一刻如現在這般這么崇拜命運!
她心間的激動甚至驅散了些許驚慌,目光灼灼的看向程實,不,看向了程實的手,她在尋找那枚骰子!
命運之骰!
她恨不得現在就拿到那枚骰子,加入命定之人!
這太酷了,這太猛了,這太爽了!
然而反觀在她身旁一動不動的程實......
勿cue,已死機。
程實縮著頭躲在紅霖的背后,瑟瑟發抖不敢吱聲。
啊?你在跟我說話嗎?
不造啊,我也是頭回見。
祂們應該......不是來找我的吧?
他現在很懵,甚至比信仰游戲降臨的那天都懵。
眼前的這一切幾乎超出了他的預料,但他在想這一切是不是還在程大實的預料之中?
所以他推動自己去“完成”這場試煉,去吸引繁榮的注視甚至于拉繁榮入局,到底想要做什么?
命運剛剛提到了同化,繁榮也說到了共生,所以繁榮果然如自己預料的一樣,祂所崇尚的寰宇繁榮與所有人的理解都不同。
祂分明就是最自私最具有掠奪性的那個!
自己的恩主命運明顯是不吃這一套的,所以祂們兩個已經在樹冠之上打起來了。
但是我的劇本好像不是這么寫的啊......
之前忽悠紅霖的時候說的還是繁榮與命運共同戰線,可現在,兩個神都在上面干起來了,這該怎么跟她解釋?
說你那第二信仰是命運的事兒就要黃了?
那大貓她不會揍我吧?
可就算命運為了庇佑自己與繁榮交上了手,那天上這些祂們,又在干嘛?
看熱鬧?
不至于,諸神想要看熱鬧不必親自到現場來,更不必在此降臨顯露諸神之眸,所以能來到到這兒的肯定是有想法的......
但問題是祂們到底有什么想法?
想著想著,程實瞳孔猛地一縮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祂們該不會是想要趁火打劫吧?
不管是竊取、交換還是融合,總歸所有神都在覬覦彼此的權柄,那既然此間出現了機會,是不是這些高高在上的祂們全都聞著味兒來了?
所以祂們的目標是誰!?
這個問題似乎不難。
程實吞了口唾沫,轉頭看向了雨林深處。
顯而易見,此時最虛弱的那位是......腐朽。
被自己竊取信仰敬獻給繁榮以至于被繁榮打到了家門口的腐朽!
這不會才是程大實的目的吧?
用繁榮的降臨換來腐朽的衰弱,然后引得諸神前來群起攻之?
他的目標是腐朽?自己猜錯了?
不對,似乎還是不對。
程實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一旁的紅霖本來還沉浸在諸神現身的震撼之中,此時見程實神色復雜表情變化,便悄悄的問了一句:
“你剛才去......”
話還沒說完,程實“嗖——”的一聲又不見了。
只剩一人在場的紅霖看著那漫天閃爍的星眸,似乎猜到了什么。
她神色悚動,但并未出聲,只是繼續一動不動的看向樹冠之頂。
同時心想:
是哪位祂,召見了他?
虛空。
不,似乎并不是虛空。
這里雖然如虛空一樣黑暗,但是虛空卻并無這般哀傷。
是的,哀傷!
當程實再次睜開眼的一瞬間,他便感受到了無盡的哀傷在空氣中蔓延,讓他不自覺的心生憐憫。
他不知這憐憫的對象是誰,只是覺得自己應該給予同情,給予這濃郁的憐憫哪怕是一點微不足道的同情。
他覺得自己的感官好似浸在水中模糊不清,對身外的一切感知都遲鈍起來,這感覺好像在哪里出現過,可他想了許久也沒記起來,只覺得自己的思維似乎也變慢了,變得如遲暮的老人一般緩慢。
等等,遲暮......老人......
程實聳然一驚,突然想到了什么。
而就在這時,這無盡的黑暗突然亮了起來。
一股刺目的血色率先映入眼簾,而后濃稠的黑血從視野中漸漸剝離流下,讓程實的視線慢慢清晰起來。
當他能看清周圍的一切時,他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座由漆黑巨石打造的宮殿內,不,說是宮殿或許有些不太貼切,這里面的裝潢太過簡陋了,簡陋的更像是一座......陵墓,線條簡單毫無雜物的陵墓。
只不過這空間過于巨大以至于讓程實出現了身處宮殿的錯覺。
而在這陵墓的最中央,正有一位老態龍鐘的巨人,半躺在血色神座之側的地面上一動不動。
那巨人渾身上下潰爛成瘡,只剩手骨的左手無力的扶著身旁那黑血凝成的神座,右手豎起一根長長的指甲,鋒利如刀般割在自己唯一完整的腹皮上,劃出一道道傷痕。
可那過度衰老的肌皮早已再無血色,哪怕傷口再深也無一滴鮮血流出。
看著這一幕,那如化蠟般的眼窩中流出了哀傷的黑血。
黑血順著他皺紋堆疊的臉頰流下,滴落在地,而后漸漸融入腳下的地面中,消失不見。
但程實分明感受到就在那黑血消失的時候,他腳下涌溢出了恐怖駭人的腐朽之力。
好在那力量是向外發散的,并沒有為難于他,但他還是本能的激抖了一下后撤半步。
腐朽!
在自己面前的毫無疑問是沉淪的第二神,腐朽!
祂怎么也來了?
不,應該說祂是不是找麻煩來了!?
畢竟繁榮降臨于嘆息森林完完全全是因為自己的敬獻,而自己敬獻出去的不是別的,正是腐朽的信仰。
目之所及的一切腐朽全被程實變成了祭品獻給了繁榮,這無異于幫繁榮撬爛了對門的墻角甚至是挖空了對家的地基,如此抄家滅戶之仇,他覺得這位哥能讓自己活著看祂一眼,都已經算是最大的寬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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