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純沒想到胡為居然向他發出了邀請,他先是一愣,而后皺眉沉思。
很顯然,這位大元帥所說的“跟我走”就是之前的退出試煉,可怎么退出,怎么走,往哪里走他一概不知。
唯一能確定的,就是這位元帥在后面的路途中,或許要用到自己的“真知高墻”。
但他也說了,只是順路,并不必需。
一個高自己600多分的神選,應該不需要用這種小手段來打壓自己的價值,所以他說的大概率是真的。
他們要去另外一個地方,一個可能會存在“見證歷史”機會的地方。
去,還是不去,這非常難選。
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善意,尤其是信仰游戲降臨之后。
可面對大佬給出的許諾,燕純又的確有所意動。
畢竟大佬的世界,更靠近祂們,這對癡愚的信徒來說,是孜孜不倦的追求。
當然明眼人都知道,大佬的世界肯定有風險,可什么試煉沒有風險呢?
癡愚的信徒從來不缺膽量,他們缺的,是不斷突破自我的途徑。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
大佬邀請了自己,卻沒邀請園丁。
而這,也就給了自己鄙夷園丁的機會。
忍不住,根本忍不住。
哪怕這只是一次來自于最高端玩家的施舍,但這份施舍恰到好處的搔到了自己的癢處。
于是......
燕純擺出一副不卑不亢的姿態,輕輕點了點頭,決定加入。
而后立刻轉頭看向了李自然!
其眼中流露的鄙夷恨不得拍在這位低分園丁的臉上。
可李自然完全沒看見,他仍然沉浸在白嫖了十幾瓶往日繁榮的狂喜中,無法自拔。
得到了豎壁騎士的應允,胡為哈哈笑了兩聲,又轉頭看向了張如玉。
這位沉淪的行者,這位略顯妖嬈的男士,此時感受著胡為身上散發出來的巨大壓迫力,雙腿顫顫,幾欲昏厥。
可看他的臉色及狀態,倒不像是被嚇得,反而像是......
藥膏潮了。
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神中都帶著無語的震驚。
這個男人是不是有病?
哦,污墮啊,那不奇怪了。
張如玉顯然是祂的信徒!
哪怕只看這坦胸露乳的上身,這被皮繩緊勒的雙腿,以及這......
算了,不好描述,自行發揮想象吧。
總之,一股子污墮的味道,熏得人眼疼。
程實只看了他一眼,就恨不得把兩個眼珠子摳出來找個地方洗一洗。
胡為見他如此姿態,更是一臉黑線。
他已經看出了這位污墮的歌者,塞壬,擁抱的是欲海中的哪種欲望。
苦痛欲。
遭受苦楚便會身心歡愉。
無論肉體上的還是精神上的。
“你......”
胡為連著深吸了兩口氣,才按下了直接殺了了事的想法,黑著臉沉聲道:
“你的補償......算是給過了,就這樣吧。”
說完,他連張如玉的祈愿目標都沒問,立馬轉身遠離了這人。
程實聽了這話,一個沒忍住,直接爆笑出聲。
隨著他的大笑,那位冷如冰山的酷姐臉上,也終于罕見的彎了彎嘴角。
“胡哥,牛!你是真牛!
這話從你嘴里說出來,味兒太正了!”
確實正,霸道元帥和他的高潮小迷弟,這劇情寫出來,怎么都得火兩個星期。
胡為也是搖頭苦笑,他擺了擺手讓程實不要調笑他,而后又問道:
“兄弟,你祈愿了什么?”
程實在對待朋友的時候,還是比較真誠的,他直言道:
“我有一個朋友,是命運的棄誓者,過的不太順心。
我祈愿來看看他可能會擁有的......未來。”
“朋友?未來?”
胡為琢磨著這兩個詞,皺眉陷入了沉思,沒多久后他又說道:
“命運太玄了,除了瞎子,誰都不敢說看透了命運,你這有點難搞。
當然,既然你選擇了旁觀,從一定意義上來說肯定還是簡單不少的。
不過也沒必要執著于此局此刻,不如......
跟我走?
兄弟,我正好缺個牧師,跟我走,帶你去個好地方。
說不定會有別的收獲,如何?”
胡為的話聽著很真誠,眼神也很誠懇,但程實還是從這掏心窩子的話語里,聽出了一種不容拒絕的威嚴。
程實臉上維持著笑意,心中卻在暗自盤算。
局面至此似乎已經沒法拒絕,因為看似大氣的胡為其實早已堵死了所有人的所有退路。
他用一把叫做“慷慨”的武器,成功封禁掉了所有人拒絕的權力。
如果此時拒絕,大概,這聲“兄弟”也就不再是兄弟了。
既然不是兄弟,憑什么給你好臉色?
程實看向胡為的眼中多了些意味深長,這位胡哥與之前的真大方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果然,高分玩家沒有一個簡單的。
并且!
還是那句話:
誰說戰爭的信徒沒腦子,他們滿腦子都是心眼子!
程實無法拒絕,也不能拒絕,于是他“大笑”著點頭,“仗義”的應聲。
“幫,必須幫!”
“哈哈哈,好,好兄弟!”
胡為開懷大笑,猛拍了程實兩下。
“相信我,不會讓你白走一趟的。”
說完他閉上了眼,似乎開始感應什么。
看著胡為開始準備,程實也得閑去思索這位大元帥到底想去干什么。
哪怕離開了這座城市,3天的時間,夠去哪兒的?
要知道希望之洲廣闊無垠,城市的坐落可不像現實一樣貼近。
就算是有長途遠行的交通工具,最多也就在臨近城市之間打個轉,除非胡為想去的地方就在威挪那爾附近。
他想了很久都沒想通,只能不斷的安慰自己道:
算了,這局大概是沒分了,現在只能希望接下來的旅程不會太過離譜導致扣分......
那可真就得不償失了。
胡為沒讓眾人等太久,不多時后,他便興奮的睜開了眼。
只見他堅定的朝著小巷夾縫天空的某個位置一指,哈哈大笑道:
“小白!就那,給我湮了它!”
這讓人摸不到頭腦的話語把包括程實在內的其他玩家都整懵了。
他們看向白翡,卻發現這位酷姐明顯是曾經跟胡為配合過的。
只見她一聲不吭,如同接到了軍令一般神色一肅,而后抽出一支......
皇帝的新弓?
她抽出了一支所有人都看不到的長弓!
朝著胡為指向的方向,張弓,抽射。
一道無聲的黯光直射出去,在眾人眼前的高空猛烈爆開,明明這恐怖的爆炸讓天地都為之褪色,可偏偏沒有一個人聽到一絲聲音。
一切仿佛無聲的啞劇,在所有玩家眼前沉默的上演。
在無盡的爆裂中,胡為所指的那片空間瞬間坍為無數細碎的黑洞,而小巷兩邊的房屋......
不只是房屋,周圍的一切全沒了。
大片的現實坍塌為虛空,深淵如同浪潮一般向四周皸裂蔓延,一直延伸到玩家們的頭頂才堪堪止住。
看著這恐怖的一幕,眾人心下駭然。
這就是2600分!
這就是最頂尖的那一批湮滅信徒!
程實瞳孔驟縮,他看出了白翡的手段。
寂無聲箭。
獨屬于終焉行者的恐怖殺箭。
他們追蹤目標,標記位置,張弓搭弦,而后,再無聲的送走獵物。
將獵物送往就要崩毀的世界,亦或,送往即將湮滅的時空。
“好一個寂無聲箭,哈哈哈,足夠了,接下來看我的!”
隨后,就在所有玩家視野中的黑白兩色還未褪去的時候,一抹紅光沖天而起。
程實只見一柄流淌著血與火的巨劍倒劈而上,“轟——”的一聲,便將那無數細碎的黑洞擊飛出去,沿著肉眼可見的虛空裂隙,散向無盡的虛空之中。
是的,虛空裂隙!
陷陣勇士和終焉行者各自出手,在城市的高空,開出了無數條虛空裂隙!
他們把大審判庭下轄這座城市的天,給捅破了!
“臥槽......”
這下,所有人都繃不住了。
看到眼前的一切,癡愚的戰士緊張的握拳,繁榮的牧師駭的倒地,污墮的歌者......兩股戰戰。
藥膏又潮了。
但此時已沒有人顧得上理會他。
由于后面這一劍聲勢過于浩大,再加上城中平白少了一塊現實,來自大審判庭的示警號角瞬間響起,無數驚慌呼喊從四面八方傳來。
程實黑著臉看到這一切,心里開始罵娘!
這就是說好的“跟我走”?
我以為你帶我們闖出城市就夠離譜了,哥你干嘛呢,把人家城市頭頂開個窟窿!?
鬧呢?
大審判庭的城市是有衛隊的!
這可不是什么窮鄉僻壤的小鎮,衛隊的士兵可都是大審判庭的騎士隊!
他們的戰力非常可觀,起碼6個2000分的玩家想要正面從一座城市里殺出去還是有點難的。
就這還不加分?
這尼瑪秩序不會過來直接把我這2100來分全給扣光了吧?
胡為可沒管那么多,他一劍插入虛空裂隙中將自己掛在高空,哈哈大笑的朝著底下眾人喊道:
“別愣著!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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