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那把殺人于無形的半神器嗎?
現場的畫面不由得程實不這么想!
匕首雖被握在苦行僧的掌心,可他卻根本拿不穩這件半神器,整個身體都在隨著匕首顫抖。
看他雙目赤紅、目眥欲裂的表情,程實真的怕他出什么問題。
“大審判庭就在樓下,隨時可能發現這里,你把領域撤了,我幫你!”
程實的熱誠換來的是一如既往的沉默。
苦行僧就算狀態持續下落,也沒有撤掉沉默領域。
這下真把程實干沉默了。
“你找到了試煉的關鍵線索,是嗎?”
“你狀態太差了,再不放手會死!”
好好好,這么獨是吧!
“行行行,那你死吧!”
程實見溝通不了,轉身就走。
這里的動靜太大了,大審判庭的人不是傻子,他們很快就會同樣意識到吟游詩人的房間在哪里并追尋上來。
如果被他們看到,那么自己出現在兇手門口這件事將百口莫辯。
一個普通的旅客,怎么會對殺人的兇手這么感興趣,以至于在別人逃命時還反向跑到兇手房間來?
能查線索的時候查線索,要保命的時候先保命。
程實干不過這位吃獨食的戰士,只能再想其他辦法。
然而就在他轉身欲走的時候,一道恐怖的紫色雷霆倏忽間飛掠過程實的側臉,直接灌在了苦行僧的身上。
驚雷!
程實心神俱震,瞳孔驟縮。
恐怖的灼燒感和麻痹感讓他失去了對自己半邊臉的感知。
他瞪大眼睛向前看去,卻見在二樓的樓梯口上,不知何時站了一個冷眼注視著自己的男人。
墨秋斯!
這位審判官比自己預想的還要來的快。
在他身后的是幾位執律員和一眾看熱鬧不怕死的旅客,以及躲在人群中眉頭緊蹙的方覺和杜熙光。
顯然他們已經解決了樓下的吟游詩人。
這么快?
程實本能的感覺,樓下或許是出了意外。
他看向方覺,而后微微一怔,又選擇看向杜熙光。
果不其然,方覺沉著臉一聲沒吭,杜熙光臉泛糾結,可最后還是輕微搖了搖頭。
吟游詩人出了問題!
所以他們第一時間上了樓!
方覺這位秩序的信徒在這種時間居然還在考慮信仰對立的問題。
真是......
算了,信仰的對立怪不得玩家。
混亂這個信仰也確實討人嫌。
可如今需要想的不是這些,而是怎么把自己從出現在兇手門口這件事里摘出去。
程實心念急轉立刻裝作受驚的樣子向側方倒去,滾倒在地時還偷瞄了一眼房間中的苦行僧。
這么粗的閃電,不過是在打擊過程中飛濺電光蟄了自己一下,半張臉就失去了知覺。
這要是打在人身上,還能活嗎??
你別說,還真能!
苦行僧的身體明顯被粗如木桶的雷霆打擊的定格了一瞬,但他真的沒死,而是渾身焦糊的炸飛出去。
同時將那柄妖紅色的匕首甩掉在程實腳邊。
墨秋斯顯然也對自己的雷罰沒能劈死罪犯而驚愕。
但他很快就恢復了嚴肅的樣子,語氣冰冷的猶如深淵里千載不化的寒冰。
“很好,你是第一個在我的雷刑下活下來的罪人。
這樣的體魄就連我也不得不嘆服。
南方的戰線吃緊,正是用人的時候。
放棄抵抗,交出‘它’,我給你一個充當‘戰囚’的機會!”
戴罪充戰的死刑犯有可能在戰場場搏出一條生路,這種人一般被大審判庭稱為戰囚。
當然,殺人再多也只能免死,回來之后該坐牢還是要坐牢。
秩序需要維護,而判罰,也不會有錯。
罪人在犯罪的那一刻起,永生永世都是罪人。
這就是大審判庭的意志。
也是方覺不想加入大審判庭的原因。
他聽到這句話后皺了皺眉頭。
墨秋斯權杖頂端那濃稠如膠的雷霆還在怒吼,他無情的凝視著苦行僧,似乎只要他敢說一個“不”字,這團咆哮的雷霆就會毫不猶豫的吞噬他。
程實躲在一邊宛如一個透明人,心里卻在盤算這位沉默的信徒該如何破局。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根本不想破局!
當苦行僧掙扎著從地面爬起來的時候,他沒有第一時間選擇逃跑,而是毅然決然的飛撲向了程實!
是程實腳邊的匕首!
程實驀然瞪大了眼睛,極度不理解的往后倒爬了兩步。
哥,就非得這么剛嗎?
頭不鐵活不下去是嗎?
你當審判官的雷刑是電療嗎?
真會死人的!
這反應極快的兩步確實救了程實一命,因為在苦行僧動作的同時,墨秋斯手里那道雷霆果斷的咆哮著涌向了他!
“轟!”
這次沒有僥幸!
苦行僧在雷霆加身的瞬間,化成了焦灰。
這一記雷霆裹挾的怒火,顯然比上一記要恐怖。
墨秋斯大人怒了。
于是罪人......
死了。
塵埃四濺,雷聲盡斂。
而死者本人,自始至終,未曾說過一句話。
在整個死亡過程中,他都踐行著沉默的諭行,向恩主展示著他的虔誠。
“嗡——”
巨大的雷聲讓程實雙耳皆鳴。
顱內在嘯叫,心神在震顫。
由于苦行僧撲向的是面朝他的方向,所以程實清楚的看到了他眼中的執著。
看到了他在被雷霆灌身之前,那一抹執著的光提前從他的眼中消失!
他不是被雷劈死的!!
而是死于恐懼!
是的,他死于腳下這柄妖紅的匕首,死于恐懼來臨之時!
先于審判官的審判,死在了一柄他想要奪取的半神器之下!
程實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快速轉頭看向人群。
如果樓下的吟游詩人已經被解決,那苦行僧是何時被它鎖定的?
難道,兇手還在人群之中?
甚至在大審判庭的眼皮之下,他還在殺人!?
六,剩其三。
試煉才到第二天!
程實背生冷汗,不敢言語。
他微微抱緊了自己的身體,努力的扮演著一位受驚且受傷的旅客,企圖蒙混過關。
其實墨秋斯早就看穿了一切,他知道程實不是好人,也知道他想渾水摸魚找到這把匕首。
但是,對程實最有利的一點是,即使他出現在了不該出現的地方,卻沒做不該做的事。
對于這種明面上不是好人,卻無犯罪行為的人,審判官無法判其有罪。
否則,就是違背了秩序。
秩序賦予了他們權柄,也限制了他們的權力。
墨秋斯沉著臉走到程實面前,無視“受傷的旅客”,俯身撿起了妖紅色的匕首。
這件幾乎要了苦行僧半條命的半神器在他的手上并沒有表現出過多的反抗,宛如一件普通的鐵器,安靜的躺在他的手中。
可當恐懼來臨之時落入墨秋斯手中的那一刻,僅剩的三個玩家的臉色,都變得難看至極。
試煉的難度,還在升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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