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羈重瞳驟縮,血月般的瞳孔中倒映出灰霧外那靈氣漩渦后翻涌的濁黃氣息。
那渾濁如泥漿的云霧中,似有萬千道虬龍般的脈絡在蠕動,每一次蠕動都撕扯出蛛網般的末法灰斑。
時而的翻騰,更迸發出令人心悸的悶雷聲。
趙無羈耳畔突然響起萬千竊竊私語,像是無數被溶解的亡魂在濁流中哀嚎。
剎那間,重瞳視野劇烈扭曲。
濁黃云霧突然裂開一道橫貫天地的眼縫。
“轟!”
靈氣洪流突然從裂縫中噴薄而出,灌入壺天空間之內。
“咚!”
項王殘念突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戰栗。
趙無羈腦海中登時閃過昔日項王重瞳觀天,最終卻兵敗于天的景象,心中警兆狂鳴。
濁黃氣息中涌出的靈氣也愈發狂暴,靈氣中開始混雜指甲蓋大小的灰斑。
一塊碎屑沖過靈氣漩渦,掠入壺天空間內。
登時地面上的青靈草和玄陰草瞬間齊齊枯萎死去。
“閉!”
趙無羈心頭警兆達到極限,立即收回重瞳和飛出的項王頭顱,掐訣施展壺天術。
“隆!!”
探入空間邊緣的灰霧中的靈脈迅速回縮。
霎時間,那灰霧中的靈氣漩渦仿佛也失去吸引,隨之潰散,強行縫合。
但仍是能感應到有諸多靈氣猶如無數光點,螢火般越過灰霧范圍,涌入到壺天空間之內。
趙無羈剛松口氣,忽聞遠處靈山傳來一聲震天怒吼。
只見山顛浮現出片片西楚王宮虛影,一個碩大頭顱輪廓若隱若現。
“項王莫惱!”
他當即掐動續頭術訣,面龐浮現項王頭顱虛影,將壺天空間靈山內安置的項王真首安撫下來。
這兩年間,他不僅破解了王家先祖對項王真首的封禁,更將其完全煉化,移入壺天空間靈山之中。
又以移景之術構建西楚王宮,穩固項王殘念。
如今這項王頭顱,已如本命法寶般被他隨身攜帶。
無論身處何地,皆可借其滔天威能。
平日里只需喚出面龐虛影,神識與重瞳之力便能暴漲。
雖只是金丹初期修為,多重增幅下神識卻已堪比金丹圓滿。
至于直接請動靈山王宮內的真首其威能之盛,連趙無羈自己都難以估量。
畢竟自從兩年前那一戰過后,至今都是平穩修煉,尚未遇到能逼他全力施為的對手。
此時,他神色嚴肅看向地面上枯萎的青靈草和玄陰草。
卻見枯萎的地面處浮現出了一塊灰斑。
“這是.末法規則凝為實質具現的狀況?難道靈氣復蘇都開始了,末法還會影響侵蝕我的這片壺天空間?”
他神色凝重靠近過去,隱約察覺這塊灰斑頗為危險,四周靈氣接近這里,便會消散。
甚至這灰斑也沒有自行恢復的跡象。
趙無羈思索片刻,倏然召出血煞針劍,釋放出劫濁氣息,刺向地面上的灰斑。
“嗤!”
灰斑在濁氣侵蝕下竟如活物般扭曲掙扎,表面浮現蛛網般的裂紋。
縷縷灰氣被劫濁吞噬,斑痕肉眼可見地淡去三分,而劫濁氣息卻愈發凝實。
片刻后,趙無羈收回血煞針劍,凝視地面上淡化了許多,卻依然存在的末法灰斑,神色無奈。
這種結果他已料到。
曾經末法規則具現的灰斑侵蝕壺天空間內的靈脈時,他也無法阻止。
如今這一塊灰斑,他自然也難以消除。
“好在,沒有擴散而靈氣復蘇,真的開始了。”
趙無羈神識如潮,在壺天空間內細細掃過每一寸土地。
穹頂星云流轉的速度明顯加快,垂落的星輝中夾雜著絲絲紫氣,如輕紗般籠罩著新擴展的二十多丈空間。
邊緣灰霧雖仍翻涌,卻比先前稀薄了幾分,隱約透出外界虛空的混沌光影。
他目光落在地面新生的靈脈上。
那些曾經干涸如巖石的脈絡,此刻表面龜裂的紋路正滲出瑩瑩靈液,宛如枯木逢春。
山腳下的陰煞泉眼“咕嘟”聲愈發急促,第三顆陰髓已凝實大半,陰煞氣纏繞如蛇,竟與灌入的純凈靈氣形成微妙平衡。
趙無羈飛身來到靈山腳下,輕觸一截剛復蘇的靈脈化石。
觸感冰涼濕潤,內里傳來細微的靈力脈動,仿佛沉睡的巨獸正在蘇醒。
“回來了,都回來了.”
趙無羈嘴角微笑,心念一動,神識倏然掠出壺天。
外界的霸龍山依舊沉寂。
涼亭石桌上的茶盞早已冷卻,山間霧氣如常繚繞,四級靈脈的波動依舊枯澀遲緩。
“嗯?”
他神識向四周鋪展。
王家五座仙山的護山大陣運轉如舊,連陣紋吸收靈氣的速率都未見變化。
“奇怪……”趙無羈將神識催至極限,上探九霄云層,下貫地脈深處。
云氣中偶有靈光閃爍,卻不過是尋常的日月精華。
地底數百里處,那些躁動兩年的枯竭靈脈雖震顫加劇,但潰散之勢仍未扭轉。
唯有天地間游離的靈氣光點,似乎比三日前活躍了半分。
若非他金丹神識敏銳,且依舊維持在絕頂紫光的靈性資質,幾乎難以察覺這其中細微差別。
仿佛整個天地唯有壺天空間獨得造化,外界仍被困在末法時代的枷鎖中。
“看來這靈氣復蘇,果然也不是直接天下各地全部一起開始,而是如過去歷史中記載的那般,是逐步開始復蘇,也不知何時蔓延到王家這邊”
“應該快了,畢竟王家是四級靈脈.”
趙無羈收回神識,目光倏然轉向壺天邊緣那塊末法灰斑。
灰斑周圍三寸之地草木盡枯,但更遠處的新生靈植卻長勢瘋長。
末法禁地與復蘇靈氣在此形成詭異的拉鋸。
壺天能先一步復蘇,可能正是因為灰斑撕裂空間時,末法規則與新生靈氣激烈碰撞,陰差陽錯打破了某種平衡。
他負手望向灰霧之外隱約的混沌光影,重瞳深處泛起一絲期待。
“這壺天空間,看似藏在我袖中,實則卻是可能與外在天地平行獨立或者是依附在大氣泡上的一個小氣泡”
“故此,灰霧邊緣直接與大天地的空間接軌,能直接感受到具現化的規則以及九重天上的濁黃霧氣.”
“也許,以后修為更高之后,壺天空間也能助我揭開這個世界神秘的面紗。”
趙無羈能感受到,處于壺天空間內受靈氣復蘇的影響。
他整個人似都在發生微妙的變化,好像是煥發生機。
體內丹田中的內景地愈發清晰穩固,玄牝之門也在震顫。
似乎門后那片遠古玄妙地,也因從末法到靈氣復蘇的規則改變,發生著微妙的變化。
不遠處傳來一陣銀鈴般的歡呼聲。
小玥和小丫顯然也都感受到了壺天空間內的靈氣濃度有所提升。
他轉身走向角落的封禁陣法。
袖袍輕拂間,陣法光幕如水波蕩漾開來。
“天南道友!你總算來了!”
星河道人的元神被密密麻麻的蠱蟲包圍在玉匣中,原本凝實的魂體已經黯淡了許多。
感應到趙無羈的氣息,他立刻發出凄厲的哀嚎,“這都多少年了?你何時才肯放老夫出去?”
趙無羈負手而立,重瞳中血月流轉,似笑非笑地看著這位昔日的元嬰老怪:“星河道友何必著急?如今靈氣復蘇在即,我很快就會讓你自由出去。”
“什么?”
星河道人黯淡的元神突然亮起一絲光芒,聲音都顫抖起來,“靈、靈氣要復蘇了?”
“不錯。”
趙無羈指尖輕彈,一縷精純的靈氣在指尖繚繞,“我已感應到靈氣潮汐的狀況。但若是現在放你出去”
他意味深長地頓了頓,“外面暫時還是末法環境,你這殘破元神怕是撐不過三日就要消散。”
星河道人聞言頓時沉默,魂體明滅不定。
半晌才頹然道:“說吧.你有什么條件?”
“聰明人。”
趙無羈唇角微揚,豎起兩根手指:“兩件事。其一,日后你若恢復了些許元嬰修為,我若遇險,你需出手相助。其二.”
他眼中精光一閃,“玄天宗秘藏,我要分走一半。”
玉匣中的元神劇烈震顫起來,蠱蟲被激得嗡嗡作響。
星河道人聲音陡然提高:“一半?!你可知那是我玄天宗積累”
“或者.”
趙無羈慢條斯理地打斷他,“我現在就放你出去,讓你親眼看看末法時代最后的風光?”
星河道人的魂體頓時萎靡下來,過了許久才長嘆一聲:“罷了.老夫答應你便是。”
他苦笑道,“就算靈氣復蘇,我這殘魂也撐不了多少年了。能找到合適的肉身奪舍都是萬幸”
趙無羈吩咐星河道人再度以九幽玄陰戮心咒起誓。
隨后滿意地點點頭:“放心,待靈氣徹底復蘇,我自會為你尋一具上好的肉身。”
他眼神冷淡,語氣卻格外溫和,“畢竟.你我如今可是盟友了。”
“盟友?”
星河道人聞言一怔,隨即發出幾聲干澀的苦笑,若是有得選,他可不想跟這老怪物當盟友。
趙無羈話鋒一轉:“星河道友,不知你可知曉這株樹妖的來歷?”
說罷,他指尖輕點,嫁夢術凝聚的畫面如水波般蕩漾開來。
將那些虬龍般的樹根纏繞修士、吞噬腦髓的駭人景象一一展現。
隨后將天南秘境的一些狀況,告知給星河道人。
星河道人原本萎靡的元神驟然一顫,渾濁的目光死死盯著畫面中那些如活物般蠕動的根須。
半晌才狐疑道:“這處秘境.的確是有些古怪!”
他聲音低沉,帶著幾分驚疑:“表面上,像是供修士探險尋寶的秘境,實則卻是個陷阱.只怕古往今來,不知多少修士葬身其中,成了這樹妖的養料。”
趙無羈眉頭微皺:“它吞食人腦,莫非是為了汲取記憶和意志?”
“不錯!”
星河道人語氣凝重,“修士的靈識、記憶皆藏于腦中,這樹妖若真能消化這些,恐怕早已通曉人間諸多隱秘,絕非尋常妖物.有可能是妖王,也極可能是某個老怪所化!”
“妖王?老怪?”
趙無羈眸光一冷,“那你覺得,它如今實力如何?”
星河道人沉吟片刻,嗤笑一聲:“若它真有通天之能,何必設下秘境限制,只讓低階修士進入?
直接解開禁制,吞噬凝身、金丹,豈不更快?”
他頓了頓,語氣篤定:“依老夫看,它雖詭異,但實力未必有多強,也在茍延殘喘,規避末法,否則早就破封而出,禍亂人間了!”
趙無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覺得有理,當即袖袍一揮,散去畫面,通過夢境沉聲喚道:“藍滄海!”
沒多久,藍滄海的身影便已如鬼魅般浮現,進入到壺天空間內,躬身行禮。
“你且去天南秘境走一遭,探探那樹妖的虛實。”
趙無羈指向不遠處早已布置出的挪移傳送陣,隨后打開壺天空間的入口,與外在天地建立起聯系,“若遇危險,不可戀戰。”
“是!”
藍滄海毫不猶豫,轉身踏入早已布置好的挪移傳送陣中。
隨著陣紋亮起,他的身影逐漸模糊,最終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陣法中央。
趙無羈眸光微閃,繼而又看向星河道人,沉聲問道:“除卻這秘境樹妖,星河道友,可曾聽聞上古劍域之事?”
“上古劍域?”
星河道人沉吟片刻,聲音沙啞道:“若按時代劃分.萬年前為遠古,六千年前為上古,三千年至今則是中古與近代。”
他頓了頓,元神泛起微弱靈光,似在整理思緒:“這上古劍域,據傳乃是夏朝之前的一處玄秘地域,與遠古崩塌的仙界仙庭或許有些淵源。”
趙無羈眉頭微挑,神色驚異:“哦?與遠古仙庭有關?”
星河道人輕嘆一聲:“不錯。此劍域設于九天之中的一重天內,唯有靈氣昌盛之時,才會顯現入口。尋常修士.”
他冷笑一聲,“莫說登天,便是找到劍域之門都難如登天。”
“傳聞其中藏有劍修至高劍典,更有諸多神劍仙劍沉眠其中,譬如傳說中黃帝使用過的軒轅神劍”
星河道人語氣中帶著幾分向往,“若說劍冢是人間的劍修圣地,那劍域.便是天上的劍修圣地!”
趙無羈若有所思:“二者可有關聯?”
“嘿嘿.”
星河道人突然詭秘一笑,“據傳劍冢就是某位曾入劍域的前輩所建。老夫當年也想去劍域碰碰機緣,可惜”
他語氣陡然轉冷,“那時靈氣已開始枯竭,劍域之門緊閉,也找不到在何處,老夫唯有退而求其次,去劍冢走了一遭。”
趙無羈聞言,眼眸中精芒閃動:“如此說來,這劍域比劍冢還要兇險?”
“兇險?”
星河道人嗤笑一聲,“劍冢再兇也是人間之地,而劍域.”
他聲音壓低,帶著幾分敬畏,“那可是沾染了遠古仙界氣息的所在!或許存在遠古劍仙的遺骸與劍意,存在遠古時期的一些隱秘。”
“遠古劍仙的遺骸與隱秘.”
趙無羈負手而立,若有所思,“若靈氣復蘇,這劍域之門”
“必會重現!”
星河道人斬釘截鐵道,隨即又頹然一嘆,“可惜老夫如今這般模樣,就算劍域重開,也無緣得見了.”
趙無羈深深看了他一眼,嘴角微揚:“道友何必灰心?待靈氣徹底復蘇,我若入了劍域,你興許也有希望,跟我一同進入.”
他說著,神念卻已如潮水般收斂,瞬息沉入識海夢境之中。
觀察藍滄海進入天南秘境之后,去往那枯竭的四級靈脈之地的景象。
東海夷州,陰風怒號,濁浪排空。
十里鬼蜮之中,一艘腐朽的古老巨船隨波起伏,船身布滿青苔與符咒,在慘白的月光下泛著幽幽磷光。
黃裳端坐于雕花紫檀木椅上,一襲藏青道袍無風自動。
他面容豐盈如玉,雙目開闔間隱有血芒流轉,周身三丈內陰云瘴氣竟自行退散,氣色較之曾經,仿佛年輕了幾十歲。
對面主位上,鬼修首領“幽冥子”渾身纏繞著森森鬼氣,枯槁的面容在燈盞映照下更顯陰森。
“多謝黃前輩這三月指點。”
幽冥子拱手作揖,袖中飄出縷縷黑霧,“不僅助我續命三載,更讓蓬萊劍閣那些偽君子不敢越雷池半步。”
黃裳指尖輕叩案幾,船艙內頓時響起金玉交鳴之聲。
他望著艙外翻涌的血色海水,淡淡道:“東海鬼蜮陰氣雖盛,終究是末法之世的無根之水。”
他眼中血芒大盛:“但靈氣復蘇將至,若你助本座尋到那寶物,本座便可助道友逆改陰壽!”
幽冥子周身鬼霧劇烈震蕩,案上燈盞“嘭”地炸裂。“延延陰壽?”
他沙啞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這真的”
“老夫鉆研萬壽道藏以及諸多道經,自然是真的道友抓緊吧。”
黃裳淡淡一笑,起身離去。
他手掌輕撫懷中的道經,腦海中浮現出道經內記載的那十八個光點組成的陰陽魚圖,心中暗嘆。
“傳聞那九陰九陽珠,確有竊命延壽之能”
可惜此等神物,終究是虛無縹緲,是他難以尋覓到的。
唯有大禹九鼎,方有些希望。
“若能尋得九鼎,或許便能鎖定九陰九陽珠的下落……甚至,無須此珠,本座亦可逆天改命!甚至解決靈氣枯竭!”
黃裳返回到船艙內的修煉室中,來到窗口,望著遠處蓬萊劍閣的劍光,嘴角勾起冷笑。
“這片末法之世,靈氣枯竭,眾生如螻蟻茍活……”
他眼神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決絕,“本座鉆研《萬壽道經》這么多年,所求不僅是自身的一線生機!更是想讓這片天地重煥生機!
為此,縱使血染東海,尸骨成山……亦在所不惜!”
就在這時,一道高大身影‘咚咚’踩踏甲板進入船艙內。
古修將軍單膝跪地,鐵甲森寒,低垂著頭顱,聲音沙啞而沉重:“大人,屬下無能……已尋遍東海諸島,卻再難覓得陰年陰月出生的女子,這次的鎮海碑靈……怕是難以煉成”
“廢物!”
黃裳眸中血芒驟盛,袖袍一拂,室內燭火瞬間熄滅。
他緩緩起身,周身氣息如淵似海,壓得古修將軍脊背微彎,不敢抬頭。
“靈氣復蘇將至,若無鎮海碑靈指引,如何鎖定大禹九鼎的方位?”
他聲音低沉,卻如寒冰刺骨,“難道要本座眼睜睜看著機緣流逝?”
古修將軍額頭滲出冷汗,咬牙道:“大人,我們如此尋覓陰年陰月還需靈性資質和修為的女子,終究也是治標不治本,或許唯有再找回嚴嵐.”
“嚴嵐?”
黃裳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絲陰冷。
“她如今身在王家,據聞已修成金丹,但屬下猜測,很可能是大人您賜予的內景煉神術所成的內景金丹”
古修將軍沉聲道,“只是……王家雖遭麒麟劍宗懲戒,但仍有花青霜、王守真坐鎮,尤其還有那趙無羈……”
“趙無羈?”黃裳眼神瞇起,“此人,一定就是星河道人奪舍無疑!
他去往王家不過七年,王家王無疆便被滅,王家大權落入花氏之手,多半是他一手謀劃。”
他負手而立,手指掐算,似在推演天機。
半晌,他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笑意:“若他真去了麒麟劍宗,區區花青霜和王守真,又何足掛齒?”
“大人之意……”
“讓血道士盯緊王家動向。”
黃裳揮袖命道,“待趙無羈去往麒麟劍宗后,本座會親自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