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寒漁愁眉苦臉,對同門師兄師姐們說道:“我已經盤問過這頭大妖,他的確不知道那條白蛇遺寶的下落。”
“靈應寶鏡又顯示,那條白蛇的東西就在錦云山,這可該如何是好?”
天外天的其余門人也都束手無策,想不出來辦法,他們早就把整個錦云山的青玉石,靈石原礦,乃至一切石頭類的事物,盡皆粉碎了,不管是錦云山仙市,還是錦云山內,甚至就連錦云山小境之中,都給他們見山碎山,遇石裂石,整個給糟蹋了一遍。
楊十一郎此時已經恢復了原身,變化成了一頭白毛狐貍,形容俊美,神駿幺幺。
陳乾六若是知道,這頭大妖果然是狐貍,必然會感慨一聲:“笙姐姐不曾騙我。”
連續好些時日,陳乾六都沒感覺有命煞降臨,心頭歡喜不盡,他早就決意,把手頭的二十五縷地煞之氣,盡數都煉了,趁熱祭煉第五縷地煞之氣。
陳乾六練成了四縷真煞,漸漸體驗出來其中妙用,比如聚氣和煙青,一個能聚集靈氣,一個能夠活潑靈氣,修行的時候,效果便好幾分,比如陰生,匯聚蟲蟻之功,他倒是用不上,但卻對修煉七十二變蟲術頗有增益。
煙花三月樓“收降”了千余妖怪,繁華之盛,一躍超過了天街仙市,讓金花銀葉海婆婆十分難受。
她當初許諾陳乾六,煙花三月樓可以成為大聯盟的一部分,并未獲得大聯盟的授權,只是空口許諾,事后便想要翻臉,或者找個借口拖延,卻沒想到陳乾六這般能折騰,也只能捏著鼻子,憑著自己執事的身份,給陳小六做保,生吞了這枚妖果子。
妖怪比散修還要缺法術,陳乾六帶來的妖怪,聽說加入煙花三月樓便可任擇一門法術,若是立功,或者用自己所學去換,還能學更多法術,登時惹發了熱情,讓王仲和公冶青青青不得組織人手,連夜抄書,弄了甚多副本。
此時在遇仙宗的老瞎子和少女,終于找到機會,把消息送了出去,不數日后,陳乾六正在煉化第五縷地煞,忽然就心靈上生出警兆,暗叫一聲:“苦也。”
第十三縷命煞不期而來,陳乾六都不知道,這一縷命煞如何來的?該怎么去消解?
陳乾六有些坐不住,但還是耐住了性子,直到把這一縷地煞煉化了,這才出關。
他這一次閉關,也近月余,在大聯盟的煙花三月樓,已經跟初建成時候不同。
陳乾六是見過繁華的,故而設計的時候,每一棟樓閣,至少能容納二三百人,大一些的樓閣甚至能容納千人之多,開始只有他帶來的兩個徒弟和十八名散修,后來陸續來了些散修,也不甚熱鬧。
但現在的煙花三月樓,光是樓中弟子,就突破了兩千人,雖然其中大半都是妖怪,日常在此地營生,玩耍,買賣生意的散修,更是翻了一倍有余,純以熱鬧而言,已經直追青云仙市,便是天街仙市最繁華的時候,也遠不及此。
大聯盟的十余家仙門,已經大半在煙花三月樓內開設了鋪子,販賣修家日常所需。
陳乾六當初,特意給自己留了一棟清凈的小樓,在后山孤僻靜雅之地,素少人來,但他這一次出關,不過半日,就有七八伙散修過來,見此地沒甚商家,這才悻悻而去。
陳乾六翻了翻,兩個徒兒每隔一段時日,就會送來的“賬本”,暗忖道:“這厲鬼的生意,愈發的大了。”
“尤其是收了錦云山的妖怪之后,本來缺乏的人手,就充盈起來,怎么感覺不用我凝真合煞成功,就能把青葉后人搬遷的差不多了?”
“若是能夠提前完成此事,我也可以回去剎爛海小境,在里頭安安穩穩的修行。”
陳乾六正在暢想,還有多久,可以回去剎爛海,卻見一個年輕人,手里拎了一個長條包裹,迤邐而來,他識海中接二連三,先后騰起三道命煞,待得看清了這個年輕人的面目,心靈驟然一緊,又生出了一縷命煞。
這可把陳乾六駭的夠嗆,差點就想手段齊出,宰了這個年輕人,強行消解這些命煞。
年輕人遠遠的看到了在樓上依欄閑坐的陳乾六,微笑打了個招呼,說道:“在下裘元,見過陳樓主。”
陳乾六聽得對方姓裘,暗叫一聲不好,臉上卻堆了笑容,說道:“裘道友甚好。”
裘元笑了一聲,說道:“也不算好。”
“在下是聽到大乾出了陳樓主這般有趣的人物,特來結交一番。”
陳乾六忙說道:“且請上來看茶。”
想到修家一般不飲食外物,又補充了一句:“只是個儀式,道友不須為難,飲茶不飲茶的無所謂,相對閑坐就甚好。”
裘元上得樓來,憑欄眺望,說道:“陳樓主這處風景甚好。”
煙花三月樓的前山,沖著一條官路,又有天街仙市在那邊,附近還有村落,甚有煙火氣,陳乾六選擇的后山,卻只有茫茫蒼蒼的原始森林,遠遠還有一條大河,夾在碧綠的林木之中,蜿蜒曲折,若是純以風景而論,地球上幾乎難尋,只有二次元動畫里,才有如此完美的風光。
陳乾六雖然不知道,對方什么來歷,但剛剛冒出來的幾縷命煞提醒他,此人絕非什么“善類”,尤其是對方姓裘,讓他總有些古怪的感覺,忍不住問道:“道友不是大乾人罷?”
裘元笑道:“我的確是外來人。”
陳乾六心底更驚,卻也不敢亂問了,只是讓雜役上來奉茶。
他帶回來了一群妖怪,就挑選毛茸茸,哪怕還未化形,也有些許可愛的妖怪,分配各處,做了雜役。
煙花三月樓原本沒有雜役,修家們多少崇尚自然,不肯做這種活計,但妖怪們卻甘之如飴,它們大部分在錦云山,干的也是雜役,并無任何妖怪反抗。
裘元接過了茶水,嗅了一下,居然一口飲盡,說道:“好茶。”
陳乾六也不好意思問:“你怎么還真喝了?”
畢竟他這茶水里,真沒什么東西,他也不想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