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山教其實有兩位教主,大教主查拂花,小教主查竹影,乃是姐弟兩人,平時大家說起竹山教主,指的都是大教主查拂花。
這位竹山教的大教主驚才絕艷,便是老師姐當年都贊不絕口,認為若是當年他們姐弟不是拜入了竹山教,而是拜入遇仙宗,說不定查拂花日后成就不會遜色楊葉,姚寒山,公冶蘭等人。
陳乾六還要去給小月宗和金鈴宗報信,就提出了告辭,這位玉山派的掌教沉吟半晌,親自寫了兩封書信,讓他帶上。
陳乾六出了玉山派,心靈上忽然就滋生出來三縷命煞,他駭然暗道:“難道我報信這事兒做的不對?”
“早知道如此,我就不報信了。”
“尊重他人命運,真乃至理名言。”
陳乾六可不知道,此時的老瞎子和少女都一起感應到了一縷熟悉的劍氣,只是這道劍氣來去絕快,兩人又是“雜役弟子”,不方便駕馭遁光追上去瞧看,只能痛失良機。
兩人一起大驚,叫道:“難道裘盛偷出來的東西,已經被遇仙宗得了?”
“憑我們兩人,如何能夠從遇仙宗把東西盜回去?”
之前兩人還心存僥幸,以為是得寶之人,私自珍藏,若是找到了那人,還有機會奪還,但此人既然公開用寶,必然盡人皆知,只能是遇仙宗找到了裘盛的遺物。
兩人彷徨無計,商議了偷偷下山,去給玉清化羽樓傳遞消息。
那些寶貝也就罷了,縱然珍貴如千機百變鍛天爐,玄天如意琢,玉清化羽樓也折損的起,但丟了宗門傳承可是天塌一般的大事兒。
玉清化羽樓,遇仙宗,海外四十七島互相之間,最怕的就是對方湊全了銅鼓仙的道法。
同時候,秦寒漁帶了一眾同門,已經上了錦云山,正在逼迫楊十一郎把錦云仙市割讓。
遠在海外,余媧正在跟人斗法……
陳乾六運轉青帝甲乙訣,這三縷命煞輕易煉化,修為增進,惶恐亦大增,讓他心頭驚疑不定,暗道:“之前命煞來歷,還有些蛛絲馬跡,怎么如今命煞來去,已經毫無征兆,也想不通怎么招惹來?”
“若是繼續這般下去,只怕忽然就一個霹靂落下,一顆流星砸下,也算我的命煞了。”
“這該如何躲避?”
至此他已經煉化了九縷命煞,凝真合煞的功夫,已經做了八分之一。
嗯,凝合命煞的功夫,比只煉化了三縷的凝合地煞要快太多了。
陳乾六有心不去小月宗和金鈴宗,最后思前想后,還是去報信了。
他在小月宗得到的招待甚是客客氣氣,也表示了感激,但小月宗上下語焉不詳,并未說打算如何做。
他在金鈴宗卻大受歡迎,甚至還請他參與一場宗門內的會議,來共同商議如何應對此事。
陳乾六是這次來拜門才知道,萬如意是金鈴宗的下一任掌教,故而權柄甚大,這位大小姐一力主張,三家同進共退,不管是對抗,還是加入大聯盟,都最好不要單獨應對。
陳乾六知道這位萬大小姐的思路是對的,大聯盟勢大,硬扛并不明智,退讓也非良策,三家合力,他討要一個最好的待遇,才是上上選擇。
不過,他前世的時候,睢陽仙市一切如常,仍舊是三家把持,想是有什么機緣,讓三家躲過了此事。
他完全沒想過“正是因為他組織了睢陽仙盟,才引發了大聯盟欲嘗試吞并三派,若是沒他,大聯盟自忖沒有什么合適理由,畢竟玉山派是遇仙宗的旁支,一直不曾動手”這個可能。
陳乾六始終覺得,自己對這個世界影響極小。
金鈴宗的掌教,諸位長老,都對這件事難下決斷,幾輪探討之后,居然得出一個容后再議的結論,把萬大小姐氣的跺腳。
她正自不忿,看到老神在在的陳乾六,登時冒出來一個念頭,指著他說道:“陳樓主勞苦功高,此番來報信,亦是冒了極大風險,我建議授他外門執事之職。”
陳乾六愣了一下,隨即一股感應上頭,駭的魂飛魄散,急忙拒絕道:“陳某并無什么功勞,四家結盟,就理該互助,此乃份內應當之事。”
他還想再說什么,金鈴宗的宗主已經慨然說道:“如意說的不錯,一個外門執事也不值什么,更方便陳樓主,日后替我們金鈴宗奔忙。”
幾個長老居然在此事上,無一反對,這件事兒就這么定了下來。
陳乾六還想拒絕,但命煞已起,他知道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含淚答應,他是真想大哭一場。
陳乾六下山的時候,萬如意還塞給了他一卷道經和一個金鈴,說道:“此乃金鈴宗的入門法術,和本宗弟子人人都有的法寶,陳樓主身為本宗外門執事,即便是不修煉,也得有此物傍身。”
陳乾六拱手謝過,他嘗試煉化這一縷命煞,但卻怎么也煉不動,妄禪刀又沒任何動靜,這才醒悟過來,要過了劫數,才能煉化命煞,但之前那些命煞,是怎么過的劫數?又全然沒有頭緒。
他回了睢陽仙市,就編了十幾個拖延的理由,每個理由寫一封書信,每隔數日,依次給大聯盟送去一封書信,自己卻閉關煉化第四縷地煞之氣。
既然這件事兒,太過煩惱,那就干脆不去想了,將之全數拋在腦后,反正真要下手,大聯盟也得有各種舉措,自己隨機應變就是。
這一次,他還未竟全功,就被兩個徒弟叫醒。
陳乾六也頗意外,因為兩個徒弟從未有過,打擾他修行之事。
王仲平時活潑跳脫,此時卻有些穩重,公冶青青青平時穩重,此時卻有些驚慌,兩人一起說道:“天外天攻打錦云山,楊十一郎抵擋不住,已經帶了大批妖怪逃走了。”
陳乾六深吸了一口真氣,還未消化這個勁爆的消息,一縷比之前所有命煞都強橫的命中煞氣,骨朵朵冒了出來,在心靈上蒙了一層。
陳乾六眼前一黑,過了半晌,才發現不是情急上火,是這次的命煞太強,已經遮蔽了五官。
他拍了拍兩個徒兒的肩膀,說道:“勿慌。”
其實他也挺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