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下知道哪里有教主所求的答案。”
“鎖妖塔！”
羅應龍的話語，成功吸引了拜月的注意力。
“哦？”
拜月教主從輦車漂浮而下，軀體伸展，本就高大的身影，有一種鋪天蓋地般的壓迫力。
他將一只手掌，輕輕的搭在了羅應龍的肩膀上，明明是使人如沐春風般的舉動……
可深知拜月教主可怕的羅應龍，卻忍不住全身緊繃起來。
拜月并未對羅應龍的緊張而露出絲毫的不滿，他的聲音頗具磁性：“羅護法是何出此言啊？”
“……教主，據傳上一代的蜀山弟子當中，有一位名為姜明的天才人物。”
羅應龍梳理了一下語言，盡可能的表現得放松，“這姜明極為不凡，幾乎被蜀山仙劍派，視為了下一代掌門的繼承人……”
“只是，姜明有一次下山，結識了一位名為女苑的女子。”
“二人結伴救助村民，隨后兩人相知、相愛，姜明便將她帶回山上……結果這女苑是狐貍精，上山的目的，便是釋放鎖妖塔里的妖怪！”
“事情敗露后，蜀山掌門便要斬妖除魔。可兩人感情真摯，姜明在最敬愛的師父面前，為女苑擋了一擊。
“女苑也拼死攜重傷的姜明進入鎖妖塔，以妖物之身拼著反噬，念出佛咒，想要姜明能登極樂世界……”
“結果蜀山弟子不依不饒，導致姜明化為冤魂，將進入塔內的弟子全部殺絕。女苑也恰好產子，力量耗盡而亡……”
羅應龍將姜明的故事，大致講述了一番，最終一副不確定的樣子，道：“在下愚鈍，無法看透其中種種。可在下以為，這其中，或許便有教主所求答案的蛛絲馬跡。”
因童年的經歷和對愛的錯誤理解，拜月教主石杰人的性格，變得極為偏執極端。
他聰明過人，上知天文地理，下通幽暗人性，擁有強大的法力和卓越的智慧。堅信自己所認為的真理，不輕易被他人的觀點所左右。
對自己的能力和見解深信不疑，認為眾生皆笨，只有自己才能創造出完美的世界，對他人的情感和生命不屑一顧。
為了實現自己心中所謂的理想世界，不惜采取任何手段，哪怕是傷害無數無辜之人，也要強行推行自己的計劃。
面對這樣一個別扭的人，只可讓他自己去尋找實驗素材……他是不可能聽從其他人的說教的。
所以，羅應龍不敢將話說的太死，而將姜明事件最終的定論，交由拜月教主置評。
他只希望……拜月會對這樣的案例而感到好奇，從而試圖去蜀山，了解這段秘辛。
若是正常人，當然會從這個故事中，讀到女苑、姜明、上代蜀山掌門之間的，愛恨糾葛。
但是拜月不一樣，拜月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真正的愛存在。
“女苑所圖，乃是釋放鎖妖塔里的妖怪。她目的不純，用甜言蜜語蒙蔽了姜明。更是以身入局，念動佛咒燒灼自身……用上這等苦肉計，方才使得姜明甘心為她所用，甚至到了化身怨靈，弒殺同門的地步。”
拜月身形挺拔，語氣堅定：“姜明可憐吶……這不過是個可憐人，被妖物欺瞞的故事罷了。”
老實說，羅應龍只覺得對方是個杠精，他只好低頭行禮道：
“教主英明，此事實是屬下愚鈍。只是，屬下有一困惑，希望教主解答。”
“你說的故事很好……問吧。”拜月語氣中卻有幾分贊揚。
“女苑為何……寧愿喪生，也要產下與姜明的子嗣呢？”羅應龍虛心求教般，拋出了自己的疑惑。
“……”拜月沉默了下來，似在思考。
將一切的概念都拋開，為什么狐妖，會愿意自我犧牲，也要勉力生下孩子？只因這是生物的本能？
不，人妖結合，并不符合生物的本能。這種弱胎，在自然界應當被拋棄，而絕不至于到了犧牲母體的地步。
拜月的邏輯，已然無法解釋女苑的行為。
他并沒有懷疑自己的理論，而是開始懷疑……故事的真偽。
拜月面露微笑，低聲問道：“你是從何處，聽得這一故事的？”
上鉤了……現在只需要給出一個，拜月認識，卻又無法求證的人就行。
羅應龍將頭低得更下，道：“這一故事，是多年前在下從一位蒙面男子處，聽來的。那男子似乎與蜀山，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這蒙面男子，自然是指的穿越回過去的，李逍遙。
這令拜月根本就無法求證，而羅應龍并沒有說謊。
他確實是看了李逍遙的故事，才能知道這等蜀山秘辛的，李逍遙與蜀山，確實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這是一句不折不扣的實話。
拜月自然能判斷出來。
這樣一來，想要判斷事情的真偽，便要去找蒙面男子，或是……找蜀山求證了。
前者的蹤跡根本無處可循，后者則就在那里，還是此次行動的目標——鎖妖塔之所在。
而科學家的好奇心一被激起……就再難壓制下來。更何況，這里距離蜀山，算不得太遠。
“羅護法。”拜月面含微笑的輕呼。
“屬下在！”羅應龍剛想行禮，便被拜月扶了起來。
拜月教主欣慰道：“往日里未有所覺，今日才發現，羅護法不僅頗有慧根，同時，還資質非凡啊……”
我資質非凡？羅應龍頭一次知道有這種事。
可拜月卻看得出來，眼前這人的天資奇高，甚至不比那李逍遙差。若能潛心修煉，未必不能得道……
“此間事了，我愿收你為記名弟子。這護法一職，太屈才了。”拜月握住羅應龍的手腕，這般許諾道。
而后……他竟是揮了揮手，示意所有教徒都原路返回。
“應龍小兄弟，可愿隨老夫一起……前往蜀山一敘？”
羅應龍受寵若驚般道：“教主所往，我等護法定當相隨！”
“哈哈哈……”拜月教主哈哈大笑起來，“剛好，有人能替我們帶路。”
羅應龍順著對方的視線，抬頭望天，其上正有一個葫蘆般的黑點。
只是……遠方，似乎又有一個細微的黑點，正在趕來。
那是什么呢？
“已經進入對方的精神屏蔽力場了。”詹嵐傳音道。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