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造龍！
還要我幫你生出來？
不行！絕對不行！”
你這混蛋，竟然用這么邪惡的手段，我真是錯看你了！”
和黑龍公主梅拉斯輕不同，銀龍的守序天性以及道德觀念更加強烈，對此表現出了抗拒，甚至掙扎著起身，想要變回龍形噴他一口。
羅伊對此其實早有猜測。
因為根據龍類學家的研究，銀龍尋到配偶時，往往傾向于尋求雙方長輩的同意。
對于配偶的擇取，也非常謹慎和保守，絕大多數都會終生廝守。
這和黑龍總是喜歡找更強更優秀的配偶截然不同。
簡單來說，就是她更加看重名正言順，以及“龍品”，不像梅拉斯騎驢找馬，看見羅伊更帥，更強，就輕松移情別戀。
除此之外，這種不自然的誕生方式，也往往被守序龍類視作孽障。
龍類歷史悠久，見多識廣，連神孽級別的龍種都曾出現過，龐大的雜血亞種，龍子龍孫更是不可勝數，但人造龍的方式，還真是鮮見。
不是沒有人探尋和嘗試，而是造就各種怪胎，傀儡，根本無以為繼。
尤其涉及到了真龍血脈，龍魂和傳承的智慧，更是堪稱嘆息之壁，無法打破的自然規律。
她才不愿意生怪胎！
簡單探問后，羅伊也逐漸確認，自己不可能強迫對方。
性情剛烈的銀龍是真的有可能因為這種事情而選擇同歸于盡的。
逼死龍，對自己也沒有好處。
“真麻煩啊，該怎么辦才好呢？”
羅伊犯起了愁。
這件事情可是關系著自己報償血脈，擺脫宿命。
無論如何都要妥善處置才行。
“什么，還有一胎？
也都給我懷，然后你給我把她殺了！”
成功移植石胎后，梅拉斯就獲準恢復本體，趴在另外一邊洞窟休養。
得知謝瓦利耶竟然膽敢抗拒，險些笑出聲來。
當即慫恿羅伊果斷選擇。
但羅伊只是瞥了這條唯恐天下不亂的黑龍一眼，就默然否決。
“別添亂了。
這種石胎需求的能量很大，一條龍懷兩個，會出龍命的。”
她現在笑嘻嘻，等到生產的時候就笑不出來了。
月余之后。
石窟中。
羅伊來到池邊，查看里面石胎的情況。
現在普普拉已經轉移了，留在這里的是四女兒“萊娜”……
全名泰勒緹娜·菲利亞·阿普拉多阿拉吉·羅！
“現在情況好壞參半。
好的是普普拉通過手術轉移到了梅拉斯肚子，這邊池子的天穹元能和地脈能量供應緊張暫時得到了緩解。
再加上之前利用龍晶轉煉的龍力藥劑，暫時還能支撐一陣。
壞的則是，缺乏母體溫養，始終還是會有所不足。
時間一長，估計還是沒有辦法熬到胚胎成熟。
甚至就算勉強成熟，降生，也得先天體弱。”
“銀龍不是自詡善良，經常鋤強扶弱，行俠仗義嗎？
多帶她到池邊看看，感受一下胚胎的弱小可憐。
孩子是無辜的，總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它死吧？”
關鍵時刻，黑暗精靈普蘭婕出了個主意。
這計策，說不上有多么高明，但卻精準的抓住了人性……
確切來說，是龍性！
銘刻在善良陣營生物基因內，不得不救的本能。
“善良和犧牲自己是兩回事，犧牲和犧牲也不一樣。
行俠仗義的女俠多了去了，也不見得個個都挺著大肚子吧？”
羅伊嘆氣道。
他完全相信，銀龍愿意為了踐行正義獻出生命。
但這種事情，終究還是不同。
“哎呀，這不就是給個臺階下嗎？
其實那條龍從最初遇到你，就頗有好感了。
如果一直都以金龍身份與之相處，說不定還能俘獲芳心呢！
但現在，她對你印象不好，什么都泡湯了。
只好充分利用一下感性的部分。
等到她都被自己說服，再來提這事，也就水到渠成。”
普蘭婕指點迷津道。
羅伊暗哼一聲，心中卻是道，這些自己何嘗不知？
但將來呢？
將來如何處置？
黑龍公主梅拉斯那邊，其實還好。
單純的買賣關系，生完拉倒。
這并不違背自己等價交換的巫師格言。
自己的打算是把她放走，以后再無瓜葛。
而銀龍公主謝瓦利耶，卻是可能纏上羈絆，再度成為某種“聯系”！
他現在雖然還沒有晉升到那個境界，但卻也隱隱感受到了那些真正強者的厲害。
超越物質，因果牽連……
命運就會如同流水，平等的牽動每一個人和事物。
然后歸向祂所希望的局面。
這并不見得怎么算無遺策，但卻勝在連綿不絕。
不過，猶豫歸猶豫，在那之后，羅伊還是采納了這條建議。
因為不管將來怎樣，至少現階段，那是真的好用。
他開始頻頻唉聲嘆氣，在銀龍謝瓦利耶面前表現出一副沮喪的模樣。
“我的試驗就要失敗了……那可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呀！”
“孩子是無辜的，早知如此，我就不該把她帶到這個世界來！”
“與其煎熬痛苦，甚至變成怪胎，干脆提前掐死算了……”
“還好，多虧梅拉斯，拯救了另一個。”
銀龍謝瓦利耶聽著這些，不禁糾結萬分。
同時也忍不住生出了幾分擔憂。
這家伙，該不會真的要把那石胎里面的胚胎弄死吧！
到最后，羅伊甚至好幾次拿著屠龍之槍，在池子里面進進出出，一副猶豫不決的模樣。
這讓謝瓦利耶絲毫都不懷疑，隨時都有可能殺死胚胎，結束這次的培養。
一種偉大的崇高使命之感油然而生，她覺得，自己必須做點兒什么，拯救這條無辜的生命。
于是，終究還是讓羅伊得償所愿，把“萊娜”移植了進去。
在完成這件事情的剎那，他仿佛感覺，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重擔從自己雙肩移開，無比的輕松起來。
之前還一直遺留在體內的最后幾分本能，也豁然消失。
很多人經常會有這樣的一種體驗，某種需求極其旺盛的時候，急不可耐，迫切的想要做點兒什么。
但得到釋放的那一刻，腦袋放空，神圣而明。
他現在就頗有這么一種感覺。
羅伊忽的龍軀一震。
“我的身體，好像能夠被自己完全掌控了。”
人類從來沒能掌控過自己的身體，他不知道自己的心臟怎么跳，怎么去呼吸。
絕大部分掌控身體的指令，都是越過大腦的植物神經所負責。
龍類其實也差不多。
但此刻，他卻仿佛能夠清晰感受到每塊鱗片下的肌肉收縮，甚至能控制血液在血管中的流速。
這種前所未有的掌控感讓他既興奮又緊張，就像突然獲得了神明的權柄，卻還不大怎么懂得運用。
羅伊默默來到另外一邊較大的空間，變回金龍之身。
隨著筋骨舒展，璀璨的金色鱗片在魔法光源下流轉著耀眼的暈輪，又像是火彩，熠熠生輝。
修長的龍尾優雅的卷了起來，長發那樣盤在身后。
羅伊緩緩拍打了一下龍翼，翼膜在空氣中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隨后，雙翼完全展開，又慢慢收回，感受著每一根翼骨的活動。
龍爪在地面輕輕劃過，堅硬的巖石上立刻留下五道清晰的痕跡。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前爪，試著讓趾爪依次彎曲。
先是第一根，然后是第二根，第三根……
就像人類活動手指那樣，趾尖的金色利爪隨著他的意念伸縮自如，在魔法光源下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
尾巴輕輕擺動，尾尖的鱗片微微豎起又平復，如同呼吸般有節奏地開合。
最讓他新奇的是背脊上一股無形的力量，仿佛順著龍骨牽連整個身軀。
輕輕一“抖”，便是筋骨齊鳴，勁道依次而涌，從頸部一直延伸到尾根，就像波浪般起伏。
他在其中感受到了某種類似武道的意韻，之前在脈輪世界尤達卡拉曾經學過的某些武學知識立刻自然而然的涌了上來。
“這是怎么回事？
突然就有種‘天人合一’的莫名感覺。”
下一刻，羅伊豁然開朗，忽然就明白過來了。
“等等，這種感覺，真的跟‘天人合一’異曲同工！
我的靈魂好像‘浸潤’整個肉軀，而且在囟門處打開一個孔洞，跟整個天地連接起來了！”
羅伊不自覺的抬頭看向天空。
這里是山洞，四周都是石壁，當然什么都看不到。
但就好像手指放在眉心會隱隱作痛，他的腦海里面也仿佛產生了視線穿透山壁，直入云霄的感覺。
星海……
茫茫無際的星海，照映在了腦海中。
不久之后，羅伊變化人軀，來到外面和阿忒迪雅演武檢驗。
他的體魄并沒有增長，精神也沒有提升。
甚至連武藝都已經荒廢很久，70多年，沒有怎么刻意鍛煉過了。
但在此刻，展現出來的行云流水，當真仿佛開了竅那樣。
無比的順心如意。
羅伊逐漸明白，這真的是一種精神“浸透”的感覺。
練著練著，一股莫名其妙的直覺就那么自然而然的涌上心頭。
“天命已成，這次是真的晉升有望了！”
一直以來，巫師晉升，都需要滿足“魔力之源”和精神、體魄等等“主要屬性”的雙重圓滿。
但具體到什么程度才能跨等級差異，不得而知。
有些時候就像是水沸騰，也會受到氣壓的影響……
這是一種質的轉變，需要很多內在和外在因素，復雜條件共同作用的。
但現在，他就真切感受到了體內傳奇元素的轉變，油然的生出一種“天命在我”的感覺了。
“這有點類似學徒期間的「巫師格言」啊！”
羅伊靜靜的感受了一會兒之后，結合過往所閱讀的種種典籍，還有各種資料，得出結論道。
“天命？”
阿忒迪雅好奇相詢。
“您之前不是還說這東西太虛無縹緲，太玄奧的嗎？”
“沒錯，我之前是這么認為的。
我甚至還想著慢慢把自己的屬性堆積到5000度以上，甚至8000度，10000度……
但現在看來，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
如果沒有累積傳奇元素，沒有成就‘天命在我’，熬到死也熬不到四級。
那充其量只是凝聚四級魔力之源的標準，對于高級巫師而言，相對簡單了……”
現在羅伊就有一個真切的直覺，那就是到了這階段，才是真正把屬性提升上去，就能晉升。
不過很快，回去之后，再度檢閱自己過往積累下來的知識，卻又明確了另外一點。
“多多益善！”
“晉升大巫師是一個重要的躍遷，比學徒時期晉升巫師還更加重要。
在這個階段，如果有余力的話，最好還是積累得更加深厚，更加強大。
無論是各種屬性的積累，還是傳奇天命的積累……
那樣一來，就能跨越漫長的晉升期，迎接未來的挑戰！”
簡單來說，就是三級階段所攢下的每一點一滴，都會在晉升四級之后快速放大。
呈現出類似“翻倍”增長的效果。
因為到那時候，幾乎所有四級的存在都是以一種“超越物質”的形態，進入到“星海”。
那是一個和物質世界平行的時空，又或者說是維度。
類似的界域，還有以太界（以太位面）、影界（幽影位面）、夢界（噩夢位面）之類的存在。
絕大部分都是精神與時空的位面。
更外圍則是外域，諸神與惡魔、魔鬼的所在。
如果把整個魔法宇宙比作一個雞蛋，那么“蛋黃”的部分就是物質凝結的所在。
但是真實比例沒有那么大，而是如同針尖核心的一點。
“蛋清”的部分，則是精神意念的所在。
這不僅僅是生存環境的變化，更像是細胞或者胚胎發育，進入到了全新的天地。
如果積累不足，那是真的有可能先天不足，從而影響未來發展的。
反之則是超脫物質的快速增長，各種驚人的變化。
“對了，我之前限于種種，沒敢一下太過奔放。
但至少現在，是可以試一試了。
利用巨龍相關材料煉制的魔藥……
喝了應該也能夠消化了。”
羅伊略作沉吟，決定著手進行這些積累。
喝“龍力藥劑”，就是最快最好的選擇。
于是又再一番炮制，把之前所得的龍晶，還有龍心進行了煉制。
“龍力藥劑（三級）……
蘊含真龍血脈的奇特藥劑。
從真龍之祖阿萊西諾斯·德拉孔身上散發出來，潛藏于萬物生靈之中的‘原血’……”
和自己身上相似，但是略有不同的另外一個“始祖”的力量，沾染在其中。
如果喝下這種藥劑，輕則如同之前的蓋赫爾那樣身體畸變，帶上一些龍類的特征，重則靈魂層面也沾染“宿命”，受到一些莫名其妙的本能驅使。
這是喝這種藥劑的隱患。
如果說，自己金龍血脈的源頭是“黃金之翼”阿斯特麗德，而始祖是“龍神德拉科尼斯·奧雷烏斯”。
那么這些紅龍、綠龍的“龍之本源”，就是來自于“真龍之祖阿萊西諾斯·德拉孔”。
“該不會其中的真龍之祖是五色惡龍的祖先，而龍神……
是金屬龍的祖先吧？
這很有可能，因為強大族裔，血脈很純，往往都有幾個超級祖先……
從結果論來反推，則是因為祂們足夠強大，把周圍的其他族裔都給滅絕了！
不要看金屬龍和惡龍之間打打殺殺，那本質上都是內部的競爭，亂燉一鍋，肉爛在里面。
和其他族裔，以及更多物種之間的競爭，那是完全一致對外的！
甚至就算偶爾之間被其他族裔的強者攫奪血脈，也有個本源在源源不斷的催化，把他轉變和同化！”
據此，可以自然而然的做出推斷，“真龍之祖阿萊西諾斯·德拉孔”的龍之本源，也會存在一些類似的本能影響。
或許是殺戮，或許是繁衍，都是銘刻在基因深處最底層的程序。
但現在……
羅伊手在試管上面憑空一捏。
就仿佛抓住了什么。
一縷無形的光帶從里面飄了出來，猩紅之色的光芒，以靈魂粒子的形態飄蕩而出，緩緩隨空而散。
羅伊隱隱感覺，這些東西并不是真的散去了，而是飄向了另外一邊，洞窟里面，黑龍公主梅拉斯。
確切的來說，是她的肚子！
而與此同時，另外，一股同樣強烈的吸引力，從銀龍公主謝瓦利耶肚子里傳來。
“好好好，都這樣是吧！”
羅伊無奈的搖了搖頭。
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
反正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天命所歸。
也管不了那么多啦！
重新再用赫爾墨斯之眼看去。
果然，已是大變模樣。
“龍力藥劑（三級）……
蘊含真龍血脈的奇特藥劑。
去除‘原血’之后，只剩下‘源質’的純粹形態，蘊含一絲最為精粹的龍之本源……”
龍之本源是真靈化的靈魂核心，是構成真龍類的核心要素。
好幾條惡龍的生命，還有龍晶，合起來也只有那么“一絲”！
這真的可以說是精華之中的精華了。
羅伊仰頭就把整瓶全部喝了下去。
片刻之后，金光由內而外散發，緊隨著的，是紅光、綠光，還有黃銅、青銅、赤銅……
各種惡龍和金屬龍的力量都在里面凝為一體大大強化了羅伊的龍軀。
而且，這是一種毫無副作用的強化。
不但吸收得快，而且幾乎沒有什么畸變。
唯一的變化就是，脖頸和兩肩自肩胛骨向后，似乎多出了一些彩色的變化。
“吼！”
羅伊不自主的發出一絲沉厚的龍吼，變化原形。
果不其然，金龍的身上多出了一些彩色的鱗片，但卻極具藝術美感的均勻分布，而不是非主流那樣亂七八糟的涂抹上去。
這可能是煉金天賦的藝術大師以及美學價值力量在作怪。
要不然的話，同樣這個階段，同樣獲得好處，搞不好就長歪了……
下一刻，羅伊猛的感受到冷熱交替的兩股氣流在體內擴散開來。
體魄：1535→1566……
精神：2025→2035……
體魄和精神都在雙重增長了！
僅僅只是幾個呼吸間，就提升了過去整年的成果，而且還在繼續不斷的增長下去。
這樣的增長，持續了整整一天才緩慢停下來。
而這時候，羅伊的體魄已然是突破2200大關，來到了2235！
精神力屬性也達到了2652！
“700度的提升！精神則是600多度！”
而且，還有更深層次自然增幅，被基因鎖的形式鎖定在了血脈里面……
等待未來挖掘！”
羅伊又再感受了一下。
賢者箴言：2524！
而且都是踏踏實實喝藥所得，完全融入和消化的屬性！
不像辛苦修煉所得那樣虛浮，根基不穩的存在！
這其實是一個反直覺的實情。
因為有些文化上的理念是崇尚吃苦，崇尚辛勞的。
但實際上，只要稍微理解一下勞心勞力的區別，就會明白，生物成長靠的就是吃和消化，靠的是睡。
資金和本錢的增長也是靠增殖，靠掠奪，而不是埋頭苦干。
這在修煉上面也是同樣的道理。
喝魔藥，可比修煉快多了，而且穩定多了。
騎士之流埋頭苦修，在苦修的過程當中，就不斷的損耗了自己的根基，損傷了壽命。
這也是不如施法者的地方。
但并不是所有魔藥都能那么安全有效的，低級的沒有什么作用，也容易攪亂血脈，損耗本源，表現得比苦修還要更加低效。
而高級，卻又蘊藏著各種各樣的“原血”、“本能”。
真的不是可以亂吃的。
“等等！
既然如此，我之前不斷獲得的煉金天賦，還有那些源質，又是什么？”
突然間，羅伊身軀一震，整個人都仿佛受到雷擊那樣，僵在了那里。
不過很快，他的心情又稍微平復下來。
“還好還好，白之國炸了！
就算真的有什么干系在，也是未來的事情。
至少等我成為了大巫師，才來逐漸揭開那里的謎題，履行宿命的職責……
到那時候，自然會有所分曉！”
帶著車到山前必有路的想法，他漸漸安撫了一下自己。
就在這時，少女之顱飄了過來，卻是突然告知他一個消息。
“主人，阿米夫肯特想要與您聯絡。”
“哦，這老巫師又弄到了什么好東西嗎？”
羅伊帶著幾分好奇，接聽了一下。
結果卻是雷蒙的聲音傳來。
“羅伊大人！救命啊！”
“雷蒙，怎么回事？”
羅伊神色一肅，連忙問道。
“我的老師盜取龍尸，被剛好趕來的巨龍發現，擊成重傷了！
現在有幾條龍正在外邊到處尋找……
老師想辦法讓我突圍，找機會給你報訊求援。
我往七塔聯盟駐扎這里的商會發去了消息，但他們組織高手還需時間，也未必能找到什么合適的人選……
只好麻煩您了！”
“幾條龍？
具體是幾條？”
“三條……
都是成年巨龍，還帶有數十亞龍，以及這個世界特產的龍脈術士，龍騎士！”
龍騎士是駕馭巨龍的強大戰士，他們與龍族簽訂血契，共享生命與力量。
這些戰士往往身著附魔鎧甲，手持精心鍛造的武器，與自己的龍伙伴共同成長和戰斗。
以前，羅伊還不是非常了解這種職業存在的意義，巨龍有什么必要為這樣的人類提供服務。
但后來才逐漸弄清，這是古老的傳統。
早期曾經有過巨龍借助人類幫助晉升傳奇，把經驗傳了下來。
后面也就有龍效仿。
關鍵就在于傳奇天命以及傳奇要素。
選對了服務的對象，那是真的能夠沾染到一些“主角光環”，一榮俱榮的。
如果那人類戰士有傳奇天命，龍伙伴們幾乎都能跟著晉升傳奇，這就是最大的好處。
而如果沒有，以人類戰士區區一兩百年的生命，他們也完全等得起。
大不了就是履行完這個契約，再簽訂一個新的伙伴。
然后再“刷”一遍。
除此之外，或許也有對付“屠龍者”的需求。
有些龍類不好對付的武器，要龍騎士來對付。
不過，任何事情，參與的人多了都會卷起來。
人類之間互有戰爭，無論是為了守護王國、愛人，還是為了榮耀使命，總是忙著打來打去。
金屬龍和五色龍之間也多有爭戰，選擇了成為龍騎士的坐騎，幾乎就相當于被卷入世俗的紛爭。
因為你契約的對象就在那里，有所需要的時候，總不能躲在山洞里面睡大覺，閉門不出吧。
所以就得出去打架。
成長過程當中的風險也增長了千百倍。
本來很多巨龍能夠穩穩當當的步入壯年，老年，然后依靠漫長積累，嘗試自己晉升的。
但是因為走了這條捷徑，反而是落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現在仔細想想，這里面也仿佛有著宿命本能的驅使。
羅伊沉思起來。
從權利義務的角度來看，自己其實并沒有必要出手。
阿米夫肯特這個家伙，死了也就死了，完全與自己無關。
但從私人交情的角度，自己與他，與他手底下的雷蒙，畢竟也算有些過往。
如果是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出手搭救，還是值得的。
現在自己的義務已了，安胎養胎是兩位公主的事情，也沒有必要窩起來一直藏著了。
而且……
自己解決了龍力藥劑本源侵染的問題，或許可以趁此機會多撈幾筆，弄些龍晶，龍心之類……
不久后，羅伊把在外的普蘭婕，妮莎，安嘉麗等人召回。
但卻不是帶著她們一起前往，而是留在山洞那邊，照看兩位龍公主。
自己則是孤身一個外出，前往雷蒙所說的地方匯合。
他并非不信任雷蒙，但在去往接頭之前，還是小心翼翼觀察，探了好一會兒。
確認周圍并沒有埋伏，才以投影化身的形式出現。
“羅……啊不，基里克大人！”
雷蒙似乎受了一些傷，正靠在一處山谷里面的大樹下閉目養神。
驚覺有人靠近，周圍游蕩的骷髏僵尸竟然全無反應，不由得面露驚愕之色。
但認出來人之后，卻是大喜，捂著胸口站了起來。
“你怎么樣？”
羅伊只看一眼，就知道他受了屠龍武器的傷害，上面殘留著一些淡淡的屠龍武器所特有的力量殘余。
“皮肉傷而已，沒什么大礙……
不過他們幾個追殺我老師追殺得緊，還望您出手！”
羅伊擺了擺手：“介紹他們的情況。”
雷蒙點點頭，連忙道：“他們都是云崖議會執法庭的成員……”
簡單的介紹，羅伊其實也不大上心。
但有一點記住了，都是三級中下位的存在，對應剛剛成年不久的巨龍。
他們手中也有龍槍，也有屠龍武器，如果以過去的金龍之身去應對，還是有著些許麻煩的。
不過此刻，羅伊精神飽滿，力量圓融，卻是擁有了十足的自信。
“要參與這場戰爭，普通的身份容易引起警惕，最好還是龍族本身……
這叫做內部矛盾！”
下一刻，在雷蒙的震驚中，投影化身吹響口哨，悠長的聲音傳向天空。
“吼！”
真身出現，以金龍之軀出現在了山谷的上方。
“這，這是……”
“我的龍伙伴，很奇怪嗎？”
投影化身看了他一眼，毫無心理壓力的張口就來。
“您竟然還兼職了龍騎士？”
雷蒙有些震驚，感覺越來越難看透這位了。
但很快，也就恍然大悟。
雖然很少見……
但施法者成為龍騎士，這種情況也是有的。
他們和戰士相比，其實更具優勢。
唯一的缺陷（對于巨龍而言）就是命太長了。
巨龍一族可從來沒有真的想要伺候誰，有時候，越是頂級的強者，還越不容易得到效忠。
這就好比貓咪的爪子總是要在上面，巨龍也喜歡與弱于自己的戰士簽訂協議。
當然，太弱也不行。
投影化身踏在了龍背上，召喚出迪阿塔南之槍。
然后，金黃色的光芒裹覆身軀，使徒戰甲憑空而現，將其完全覆蓋。
從外表上看去，整體金光燦燦，無論是人還是龍，都如同黃金鑄造，完全看不出巫師的感覺了。
不但如此，女武神瓦爾基婭的力量也跟著浮現，圣殿所獨有的神圣輝煌氣息，帶著光輝之主的威嚴照耀四方。
“啊！”
主修死靈術的雷蒙感覺到一股如同靈魂都被灼燒的刺痛之感襲來，不自覺的躲到了樹后。
而他的骷髏和僵尸，則是倒下了一片。
羅伊騰空而起，如同一抹兒金色流星飛快劃過天空，往他所指的方向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