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伊在這個過程之中,不斷運用煉金天賦,同時調整著自己的力量。
他那龐大的精神力籠罩了手中“面團”,一縷縷的沉浸于其中,完美掌控著泥土。
如同神話故事里面,捏土為人。
最終,盆中的泥土,化為了擁有生命活性的,類似肉糜的存在。
但這還沒有完。
甚至可以說,僅僅只是開始。
羅伊沒有立刻把這“肉糜”捏造成為人類或者其他動物的形狀,而是感覺軟硬適中之后,如同拉面師傅那樣拉了起來。
一根根線條,開始在手中展現出纖細的形狀。
這個過程,如果假手于人,精神力滲入其中,也有可能產生污染。
通常施法者都是以超凡的精神籠罩,掌控其中的細節。
但羅伊連手工藝人這種看起來和平常煉金關系不大的技藝都有所掌握。
靈巧的雙手化為了此刻的本錢,竟然把“面團”拉成了比頭發絲還小幾十倍的蛛絲。
然后相互交纏,編織成為雙螺旋狀的微小結構,中間也嵌入化學鍵。
DNA模型是現實的抽象,中間的“鍵”在模型中可能是物理連接件,現實中則對應氫鍵或共價鍵。
它本身是客觀存在的分子,模型僅輔助理解其復雜結構。
這一刻,羅伊巧妙借著自身的理解,把自己掌握的巫術和前世今生所知的自然生命科學連接起來,借助其“象征”!
通過對于“捏土造人”的神話模擬,也使得這種行為帶上了天然的神性。
“偉哉圣哉,至尊的父神!”
曾經制造過的造物,小人國的“長女”瑪婭,還有圖書館的“次女”格妮塔,以及其他小小的生物們,為他提供了微弱,但卻神圣的創造信仰。
在這一刻,他如同履行創世之神的職責,也感受到了那股曾經領悟過的“創造”領域的浩瀚威能。
一縷!
僅僅只是一縷!
黃金染色,靈魂顏料的天賦能力施加于其上。
芙麗雅所見的泥團“面條”,就變成了金燦燦的顏色。
羅伊把這個基因模型“面條”一節節的剪下來,施加魔力,固化定型。
在這之后,還有好些,不容易一下全部利用。
便用赫爾墨斯的密封封印起來。
這雖然和煉制這種東西無關,但在工程上極大提升了效率,一次性煉制的許多,終歸能夠派上用場。
隨后,芙麗雅便震驚的看著,羅伊重新把剛才剪切下來的“雙螺旋dna結構片段”連接上去。
通過手中的編輯,不斷的選擇。
基因鏈的信息表述就如同打孔紙帶的程序,不斷的呈現出來。
一條長達一米多,可以堪稱“dna模型”的“面條”,就此煉成。
“成功了!”
羅伊看到這一幕,面露欣喜之意,也是充滿了自豪之感。
“這個東西,是蘊含著生命信息的生命模板因子……
可以稱得上是萬物煉成當中原始生命的基因鏈條了……”
“感覺像是揉合科學、奧術、神術、巫術諸多種種……”
芙麗雅說道。
“那當然,無論什么流派,什么領域,到了最后都是殊途同歸。
這「創生學」的最高圣杯,無疑當屬創造生命。
而生命又分成很多種,包括人造人在內的偽生物,神圣類的天界天使,各種魔法傀儡、高級魔偶等等……”
“這種鏈條有什么作用?”
芙麗雅略帶幾分疑惑,同時也是好奇求知道。
“鏈條只是一種表現形式而已。
本質的,還是里面所蘊藏的血脈因子。
又或者,科學的說法,是基因信息……
我用流式的方法構造了一段類似符陣或者編程的編碼,把這段生物的信息表達出來。
自此之后,生命所特有的細胞繁衍和發展,都將遵循這種程序性的東西而動,嚴格按照緊密設計生長演化。
這才是本質。”
羅伊說話之間,輕輕一揉。
就把手中那段一米多長的“dna模型”的“面條”揉成了一團。
在精神力的操控作用下它變成了類似線團的東西。
又像是一粒細胞的核。
dna主要儲存在細胞核內,生物體遺傳信息的絕大部分,都是這樣以染色質形式存在,細胞分裂時凝聚成染色體。
構成一個大型哺乳動物,又或者說人類的……
包含30億個堿基對,編碼約2萬2.5萬個基因。
羅伊手中的這份“面團”,并沒有那么豐富的信息,所以暫時而言,還造不出來人類。
但粗略估算也有一億多。
也就是說,以這種規格的基因鏈條,大概是一米一億多個堿基對。
“就把它叫做生命真核吧……
它所擁有的,是物質層面,構筑生物體魄與生物模板的核心之物……
有了它,血肉才能生長,演化成為自己所希望的模樣。”
在這過程中,又一個新的概念「生命」被收錄進概念之種。
緊隨其后,羅伊采取了其他準備好的人造血肉。
以一種徒手捏制的方式,重新制造黃金圣甲蟲。
在這幾年的時間里,“偽神格里高爾”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它原本就是設計來應戰的斗蟲,羅伊原本可以用赫爾墨斯的密封來保留它的生命力,但因為其主要依賴于精神與靈魂,所以還是靈性耗盡了。
之前還打算利用“母體”瑪特里卡勒,跟它交配繁衍,生出子嗣來著。
結果也泡湯了。
不過由于手段多多,羅伊的這份計劃倒也沒有完全斷絕。
他還是成功的取來神國之內暗中取到的好些靈性植物,如同圣遺物那樣,融合進了一種克隆體內。
再加上這種蘊藏生命模板信息的“真核”,新生命就此誕生。
一只和過去所煉制的龍糞蟲差不多,但是體型足有牛犢大小,身上也多出了花紋、尖刺等特殊形狀的全新圣甲蟲出現在了面前。
羅伊并沒有為其賦予靈性,而是感受著天地之間靈性流轉,仿佛自然造化自動加持。
冥冥之中,竟似有什么東西緩緩流入。
在他完全沒有刻意推動的情況下,就水到渠成的“裝滿”了靈性。
這是自然生命的特性!
“竟然誕生了靈魂!”
芙麗雅在旁邊看到這一幕,也是油然震驚。
“確切的來說,并不是誕生,而僅僅只是瑪那作用之下,無人格的自然靈性流入。
然后被塑造成為了我所希望的模樣。”
羅伊糾正道。
“至于流入之后,具體的形狀或者說特性……
你把它想象成為一個承接流水的容器就明白了。
容器是方形,流水就是方形。
容器是圓柱體,流水就是圓柱體。”
靈魂的本源,原本就是無形無質,而且沒有任何固定性狀的。
整個天地自然的魔力,無人格的靈性,被稱作“瑪那”(mana)……
天地自然本身,就是整個宇宙一切物質和信息的總和!
變成什么樣的靈魂,產生什么樣的力量,完全看承接的器物來決定。
而且,從始至終,都沒有誰掌握憑空創造靈魂的能力。
哪怕是那些大巫師,神靈,傳奇法師……
都是在現有基礎上搬運過來。
可以說,除了創世神和創造這個宇宙的神上之神……
從邏輯上就不可能存在什么“盒子之內”的存在能夠憑空創造。
忽的,羅伊心中微動,內心深處隱隱閃過一抹奇異的悸動。
“異界的靈魂……”
“羅伊大人,這蟲子好像有些變異了。”
就在這時,芙麗雅提醒道。
羅伊回過神,收起剛剛的那個莫名思緒。
很早之前,他就對自己的穿越有所懷疑。
也正因為如此,才會有意無意的多次往返白之國,試圖探尋其中的奧秘。
但眼下糾結這個也沒有用。
那個地方似乎發生了某些危險的變異,甚至就連大巫師級別的強者都在里面遭了難。
以自己上次所見,倘若沒有達到大巫師以上的境界,也不用多想別的什么了。
充其量也只是多派一些學派內的門人弟子,以歷練的名義,去往那里代為考察。
他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前方臺面上的甲蟲上。
果然,對方的靈魂成型,開始顯現出了微弱但卻又清晰的精神力。
“我……是……誰?”
剛剛誕生的靈魂,帶著幾許生命特有的困惑。
““你叫格里高爾……
確切的來說,格里高爾二世!”
羅伊毫無遲疑的回答了它的問題。
“格里高爾……二世……”
大蟲子揮舞著如同鐵鉗的螯足,口器摩擦著,顯露出幾分欣喜。
“我是……格里高爾二世!”
接下來的一段時日,格里高爾二世表現出了如同自然生命那樣的種種特性。
所不同的是,它擁有的是一種成年之后可堪達到一級以上魔物的水準。
由于基因鏈經過精心編輯,它同時具備著鐵甲蟲,雷螽,龍糞蟲,爆裂蟲,跳蟲,迅捷蟲等各種類型的優良特性。
無論獵食能力,還是生存戰斗,甚至進化變異的特性,都表現出了不俗的水準。
最最重要的是,這并不是簡簡單單一個有望成長到一級的魔物而已。
就好比人類,絕大部分個體,都只不過是普通平庸,白銀中下位的存在。
但是個體經過刻苦修煉,以騎士呼吸法或者巫師冥想法,都有可能踏上進化變異的超凡之路。
它比普通傀儡多出無限可能!
“除此之外……
就是它具備繁衍和傳承的可能性,能夠穩定的把這些種種性狀遺傳下去,就如同所有自然產生的那些魔物那樣。”
一段時日后。
羅伊通過密切觀察,得出了這個結論。
正如自然生化的靈魂賦予……
這種繁衍的能力,也是自然魔術派所推崇的東西。
只要造就了一個模板,就能源源不斷將其復制下去。
雖然在這當中也存在著各種各樣的問題,進化變異,同樣需要消耗大量資源。
但在這種堪稱無窮無盡的自然偉力面前,些許的缺陷,似乎都已經不值一提了!
又再幾個月過去。
湖畔莊園,小樹林中。
格里高爾動作敏捷的撲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鉗足深深扎進麋鹿身上。
緊隨其后,一口咬了上去。
麋鹿掙扎,但卻完全沒有足夠力氣掙脫。
它的生命力很快隨著血液的流出而消逝。
不久之后,就化為了格里高爾的盤中之餐。
感受著基因深處傳來的某種渴望,格里高爾摩擦著口器,俯身大快朵頤。
美美的吃上了一頓之后,體內的某種躁動也達到了空前強盛的地步。
突然之間,它身上的金色甲片浮現出神秘的花紋,頭頂如同軟泥蠕動,緩緩伸出一根類似獨角仙的獨角。
“滋滋……滋……”
雷光閃爍間,一道看似弱小,但卻著實蘊藏著法術能量的雷電劈在附近大樹上,打出一片焦黑。
“嘶嘶!”
格里高爾二世大受鼓舞,高興的仰頭叫了起來。
這模樣,活脫脫就是一個小孩得到了新的玩具。
“哦,竟然還解開了基因鎖,掌握釋放雷電的能力了?”
當天下午,羅伊就發覺了這個事實。
芙麗雅等人圍著它看,也是由衷驚嘆。
“不靠魔化器官或者其他預先設置的巫陣,零件之類……
完全靠著體內細胞自己長成?”
“實在是太神奇了!”
平常魔法傀儡之類,總得造個發電器官或者說零件。
又或者埋藏巫陣,攜帶巫陣以及鑲嵌晶石的設備……
但是這小東西,竟然依靠著預設的基因編碼自己長了出來!
“如果這時候把它獵殺,身體挖開,怕是也跟自然魔物那樣長出魔獸晶核來了吧?”
普蘭婕突然提出了一個問題。
嘶嘶!”
大蟲子抗議!
愛蟲協會警告!
斗蟲會嚴重警告!
“呵呵……”
羅伊神秘一笑。
“你猜?”
普蘭婕頓時目光炯然,琢磨著答案。
不過羅伊卻顧不上這個,而是安撫了一下格里高爾二世,然后用特制的細針在它體內抽取了一些粘稠的蟲子血液,帶回試驗室,交給芙麗雅研究起來。
這種等級的課題已經不需要他親自出手了。
甚至讓芙麗雅來完成,都有些大材小用。
但其意義卻是堪稱重大。
他想要看看,這種狀態,是否正是自己預設的解開基因鎖,激發了進化變異的能力!
小半個月后,時間來到了11月底
湖畔莊園中。
芙麗雅帶著厚厚一沓報告來到羅伊那邊。
“哦,確切的結果已經出來了嗎?”
羅伊正在看書,見狀便先放到了一邊,轉頭看向她。
芙麗雅點了點頭,略帶幾分興奮道:“測定數據清晰顯示,格里高爾二世的血液樣本中,檢測到七組特殊基因序列被激活。
這些原本處于休眠狀態的基因片段,在特定條件下,像是被鑰匙打開……
解開了限制!
我根據您提供的資料,破譯了里面的血脈因子信息,發現它讓蟲體細胞獲得了類似掌控魔法元素當中雷霆之力的力量。
當然,正如您之前所提示,重點不是雷霆之力本身,而是這種基因解鎖的方式!”
進化變異,充滿了風險。
這本質上是一種生命進化過程中,不斷試錯的可能性。
在這同時,也夾雜著受傷、修復或者死亡威脅種種。
除此之外,貿然的給制造出來的生物模板用上各種高配置,生命和靈魂本身所具有的厚度卻不足以承載,就好像容器太小……
最后的結果就是溢出,造就一堆癡、傻、呆、愚的怪胎……
甚至于,基因崩潰!
龍狼少女“莉亞”的死亡,還有偽神格里高爾的快速消逝,都跟這些不無關系。
但如果一味的放低要求,配置出平庸無奇,甚至堪稱劣質的生命,對于以追求終極為己任的煉金術師們而言,同樣難以接受。
所以羅伊和很多先驅們那樣,選擇了以隱性表達的方式,把代碼庫和整個框架都拉進其中,先行“安裝”起來。
這僅僅只是隱性的儲備,相比運行起來,展現效用,消耗的資源不可同日而語。
這也就是為什么,人類這種看似平庸的生物,時不時的也能危難之中見英雄,誕生出那么些英雄豪杰,強者高手。
羅伊聽著芙麗雅的稟報,心中隱隱生出些微的激動。
“進化之鑰……進化鑰匙!
果然是這種用法!”
在這之后,羅伊利用經費稍作一番準備,重啟之前進行的血脈因子研究。
血脈能力,煉金魔眼!
這是一種可堪稱為“類法術能力”的特殊血脈能力,外在表現是,能夠改變血脈覺醒者的瞳孔的顏色,呈現金黃之色。
它將能把原本普通的眼睛化為魔獸一般的高能魔化器官,甚至略帶幾分法則之力催動,施展出類似點金術的能力。
被這種魔眼的眼光注視,就會逐漸產生一種精神聚焦的鎖定現象。
然后隨著魔力的催發逐漸凝固。
其效果等同于同等實力所催發出來的「點金術」類魔法。
早在15年之前,羅伊就已經成功實現了這個東西的制造,甚至能夠如同零件安裝在其他生物上。
獸耳少女“莉亞”,就曾接受了這種眼睛的移植。
但現在,他所做的和過往截然不同。
那就是不再具有實體的魔眼,而是將其中種種要素抽離出來,凝煉成為一種特殊的血脈……
血繼之力的存在!
正如給藥的方式,存在內服外用,或者輸液。
基因表達的復雜性,也早就已經決定,有些能力的繼承不是喝一瓶魔藥,或者接受某種血脈因子的注射就能做到。
甚至可以這么說,絕大部分的高級血脈,那些術士家族們所掌握的奧秘……
都不是“喝下一瓶魔藥”就能獲得那么簡單。
羅伊現在所要做的,便是從遺傳的角度,去將其化為一個家族,甚至種族的特殊能力!
年底轉眼即至。
在非常短的時間內,羅伊就完成了種種前置條件的構建。
確切的來說,是把過去已有的很多資料整合,然后在關鍵之處進行。突破公關。
對于現在的他來說,這只是臨門一腳。
所以,很快就打開了局面。
煉金房中。
羅伊再次用海底泥“和面”,如同之前徒手捏造基因鏈那樣,拉出了一根長達10多米的鏈條。
然后小心翼翼的將這些經過精心剪輯的片段卷了起來。
就此宣告大功告成。
羅伊招來了自己的助手,吩咐道:“芙麗雅,把這份血脈能力的因子進行復制吧,我回頭準備一份生命原湯制作成為血脈藥劑,然后給你使用。
看看能否成功。”
芙麗雅應了一聲,開始忙碌起來。
而后的嘗試,果然也是不出所料,順利的把這份基因片段注入了她的體內。
然后誘發變異,安全而又有效的激活了煉金魔眼的力量。
過了一段時日,芙麗雅的眼瞳便漸漸成為了金色,能夠施展類似的能力。
“好像成功了……
不過,這未免也太弱了吧!”
芙麗雅剛剛得到這樣的一雙眼睛,還有些興奮好奇,拿來一張紙試了試。
結果是催運許久,只產生了些微的變化,看起來雞肋之極。
不過羅伊倒是對此頗為樂觀。
“想要安全穩定的激活血脈能力,并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
我這也是為了穩妥起見,把它設置成為這種隱性表達的模式。
你的身體條件還有血脈因子,似乎并不適合將其發揮出來,所以便沒有展現。
不過,今后總有機會慢慢挖掘和提升的!”
說罷,他自己也開始進行這種血脈的移植。
相比于芙麗雅的身體,羅伊的這幅巨龍之軀,可是強大太多了。
靈魂能量所擁有的契合度,也更加有利于激活和發揮。
所以很快,羅伊的眼瞳也變成了琥珀般的金色。
和芙麗雅覺醒的不同,他所擁有的這雙眼是“高級煉金魔眼”,無論催動力量的速度和傳遞能量的效率,也就是施法倍率,都明顯高出了許多。
至此,不用施法,不用念咒……
僅僅只憑眼睛一瞪,他就能夠發揮類似原教旨煉金術的能力了。
但相比于此,更讓羅伊感覺滿意的,還是自己在這個過程當中再度熟悉和掌握了基因鏈條的制造。
能制造,就能修改。
自身所擁有的巨龍血脈,以及其他種種血脈,也有了更進一步充分利用的可能性!
新的一年,羅伊繼續深入這項研究,卻是終究沒有亂動自己的金龍之軀。
巨龍類生物,原本就是魔法生物進化發展的頂點。
絕大部分情況下,針對于此的血脈改造未必見得能夠提升,反而有可能降低。
除非是像之前的煉金魔眼那樣,在原本普通的龍眼之上。掛載一部分能力。
這還得是相性契合,完美嵌入自身基因才行。
如若不然,也同樣可能造就生命模板的破壞。
羅伊現在也并不是太需要那些亂七八糟的血脈能力,但有一些東西,又需要深入了解。
很快,他就選定了一物。
那就是跟隨自己已久,而且擁有著深厚底蘊的發鬼巫體!
頭發里面也是蘊含基因片段,可以嵌入各種血脈能力,加以改造的。
200多年來的蘊養,讓他的發鬼巫體早就已經和自身血肉融合為一,愈發深入掌握了。
但頭發畢竟是頭發,它所擁有的生長特性也決定了,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杜絕許多污染與變異。
這也是之前敢于喝下千發魔藥,各種亂七八糟的力量一鍋燉的緣故。
“試試就試試吧……
只要控制好,最糟的結果不過禿頭!
但真要到那時候,我恐怕也已經變強了。”
羅伊感覺自己踏出這一步,真的是毅然決然,冒著極大風險的。
但也不知道是世界意志眷顧,還是魔神的怨念在作怪。
竟然一下成功了!
羅伊如同之前那樣編織鏈條,把一種來源于電鰻類魔獸,蘊藏雷霆魔法的雷電力量,以基因嵌合的方式編入了頭發里面。
于是,在自己的滿頭黑發之中,一部分開始能夠在魔力的催化下涌動雷霆,施展電擊的力量。
這種力量本身并不算太強,但隨著羅伊念頭微動,那些變異的頭發,竟然一根根的脫落,膨脹,在「活化術」與「巨化術」的共同作用下,成為了粗達米許的巨大蟒蛇。
它們昂揚著頭,向前蠕動著,憑空召喚雷電元素,連環閃電不斷劈向周圍。
“頭發竟然活了過來!”
“這已經是相當于高級學徒甚至精英學徒的水準了!”
阿忒迪雅和普蘭婕等人觀看到這一幕,大為震驚。
“這條路子可行呀。
利用頭發嵌入各種各樣的魔獸基因,再單獨催化,培育……”
羅伊伸出手,那些巨蛇全都爬了回來,緩緩化為蠕動的陰影,詭異的鉆回頭發里面,從中隱藏起來。
周圍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只見被雷電劈爛的草皮。
不過,這項研究也不是一日兩日就能完成,羅伊算了算,自己還需要好些材料。
在羅伊進行「白創生」、煉金魔眼和發鬼巫體諸般研究的期間。
阿卡德米亞世界,埃格利斯世界,以及弗蘭星,尤達卡拉世界等等,也各自發展著。
羅伊曾經教過或者傳下種子的地方,學派不斷發展著。
它們正源源不斷的向他提供著學徒,信仰,以及戰爭的分紅。
羅伊手底下的阿忒迪雅和妮莎等人幫忙處理著這件事情,大量資源都被轉移到了阿拉吉世界,充實庫房,以備不時之需。
不過,也就是在這時,一個突如其來的變化打破了平常的安寧。
這并不是外部形勢所帶來,而是自身出了些許“小小問題”。
“好煩躁,靜不下來!”
羅伊正忙碌著,突然停了下來。
他感受到內心深處……確切的來說,是身體內部升起一股莫名的基因本能上的沖動,不由得微微一怔。
但很快,他就明白了到底怎么回事。
“真是糟糕了,我這具身體已經到了龍類成年的成熟階段,甚至快要步入壯年……
這也該是時候找條母龍繁衍后代了!”
龍族的本能是相當強大的,因為他們堪稱完美生物,是除卻神靈和其他傳奇強者之外,走到了進化巔峰的存在。
他們當中的個體或許也有夭折的。
但是成年之后幾乎無一例外都能達到高級階段。
更進一步則是傳奇巨龍……
但這一切的一切,也都仍然逃不過基因本能的控制。
巨龍同樣會生老病死,同樣也要吃喝拉撒。
甚至因為生存和發展所需更多,需求更加強大。
歷史的選擇,讓他們把這份沖動銘刻在了基因里面,并且一代代的傳承下去。
這也就是為什么,有的時候會見人類和各種各樣的生物……
“真是麻煩了呀,怎么突然會遇到這種問題?
我過去在人類的期間,對自己進行了各種身體改造,幾乎已經完美控制住這股沖動。
但現在,卻反而有點不太對勁!”
作為高級巫師,他對因果、運氣,乃至使命種種,也都已經有了相當深刻的了解了。
心血來潮,回顧了一下過往的種種,立刻明白,這可能是巨龍血脈在作怪。
自己這份血脈的來源,確實是被獵龍者安第斯所殺的阿斯特麗德。
她臨死之前最終的愿望,或者說是以自己生命與靈魂為代價作出的“祈愿”,是這樣的……
“我的血脈必將得到流傳……
而你,卻要背負屠龍者的詛咒!”
事后果然應驗。
自己繼承了這份血脈。
屠龍者晚年不詳,于貧困交加之中死去。
“血脈必將流傳”之語,甚至因此名噪一時,成為諸多龍類研究專家和知名學者的爭論對象。
但卻沒有想到,自己繼承了還不止,還得繼續把義務給履行下去!
就在這時,人造人“尼姆萊多”忽的帶來了一個消息,更是莫名其妙的有些古怪。
“基里克閣下,這里有一份信函,邀請您參加龍之國格拉科尼亞的某個聚會。
但有些奇怪的是,郵戳顯示,是幾百年前所寄送。”
“什么?”
羅伊之前從來沒有和這個世界的任何人或者事物打過交道,但拆開信一看,不免悚然而驚。
“這是意外送錯了的信函?”
看羅伊的面色有些古怪,尼姆萊多不禁問道。
雖然這種事情很少發生,但偶爾也會有的。
“不,這確實是給我的。
有人用占卜命運的預言之術,提前幾百年寄出了這封信……
幾經飄零,最終落到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