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8點整。
巫塔第三層。
羅伊獨自坐在空曠房間中。
身前，人頭大小的水晶球微微發亮，投射出如同幻影的光芒。
四個半透明的人影憑空浮現，正好“男女老少”。
羅伊起身致意：“見過各位閣下。”
這些都是巫塔序列之內，第三級別的存在，屬于高級巫師。
這是平常超凡者所能達到的最高階段，再往上，就是四級大巫師，相當于神性生物，半神英雄，傳奇法師們了。
在羅伊暗中觀察這些巫師們的時候，對方也在觀察他。
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那已經變得極為俊美的盛世美顏。
隔著浩瀚宇宙，無垠星海，雙方都沒有辦法直接接觸彼此。
但因為通訊巫陣的緣故，隱隱之間，精神投射，仍然還是有一股類似投影的力量襲來。
立刻確定，這是超凡魅力。
不由得微微點頭，暗自贊許。
“坐下吧，羅伊，我們開始今天的議題。”
“男女老少”當中的少年開口說話。
他看起來面相最為年輕，但卻似乎是眾人當中的最強者，發言之前，其他人都看向他。
“首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布利德，是來自于桑格里斯巫塔的血脈巫師。”
緊隨其后，另外幾人也各自作了介紹。
男巫師是來自尼克曼夏的死靈巫師，奉命鎮守某個邊緣世界，承接研究和生產類的任務，算是后勤人員。
女巫師是來自阿斯特羅洛吉亞巫塔的占星術師，因為看過羅伊資料，覺得不錯，也過來湊個熱鬧。
老者弗洛斯夫同樣出身于奧克米巫塔，現在正在一個叫做奈特蘭德的低魔世界鎮守，手里頭同樣有一些征戰、生產和研究的任務。
七塔聯盟經過多年發展，早就已經實現學派融合的內部統一，只要有資格，都可以跨塔招收學生。
這其實也是被聯盟攤派的強制任務，能夠搞到羅伊這樣晉升有望的，絕對是一樁大好事。
羅伊自然也知道，這是一種體制性的鼓勵措施。
這些巫師們大概知道自己進入過白之國，晉升有望，都聞著味趕來。
但他心中也有自己打算，首先就排除了前來湊熱鬧的占星女士。
對方手里頭沒有什么資源能夠提供給自己，如果選擇她做老師，充其量只能算是聊勝于無。
尼克曼夏的死靈巫師，也是差不多的道理。
他主要是在那位看起來比較厲害的布利德，還有老巫師弗洛斯夫之間考慮。
羅伊略作斟酌，提了一個問題：“我現在已經成功凝煉魔力之源，只差選定「巫師格言」就能晉升，能否稍微透露一下這方面的奧秘？”
“竟然這么快就已經凝煉？”
眾人眼前一亮，明顯對這個潛在的弟子更加滿意了。
這種精英學徒，招過來立刻就能干活，是個成熟牲口。
更加值得期待一手的是，說不定什么時候又自己晉升，成為正式巫師了。
全程自動，省心省力，簡直不要太舒服！
布利德道：“我的巫師格言，是‘力量源于傳承’！
我所奉行的，是源于血脈的積累和進化，并以血脈改造之法踐行此道。
但這種東西很唯心，非常考驗學徒悟性，至今整個巫師世界，也多靠學徒自悟。有人通過日積月累的踐行或者苦修進行漸悟，也有人天資聰穎，瞬間頓悟，也有人遭逢大變，突然覺醒……
這個實在沒有定數。”
“那您當年……”羅伊試探問道。
“我也不知道！”布利德略帶苦惱，“我當年怎么就隨隨便便晉升了呢？”
其他人面面相覷，神色莫名。
是啊，那么簡單的事情。
你要問怎么弄……
鬼知道！
“原來如此……”
羅伊隨后再問了幾個問題，看向老巫師弗洛斯夫。
對方笑了起來：“我的巫師格言是‘等價交換’。”
羅伊心中微動，聽他解釋道：“因為我是崇奉煉金術的巫師，旨在追求用巫術煉制出堪稱黃金的造物……
在這個過程，所追尋的一切理念與術法都是為此而服務。
所以，我選擇了這個煉金術的首要原則。”
煉金，黃金……
們，自從理解了“位格”所對應的“黃金”概念之后，便把煉金這個古老神秘術的行為，內涵與外延都同時拓展了。
弗洛斯夫所言深得羅伊之心。
隨后，他開出的條件更是令人心動。
“我愿意以巫師契約的形式，規定你為我服務的期限以及所能獲得的巫法傳承。
除此之外，我還崇尚老師與弟子之間人格平等，推崇人身自由與人權保障，但同時，也希望得到真正的愛戴與敬重……”
按照巫師世界的傳統，最初的學徒，地位低下得堪比私有物品。
昔年的黑塔時代，更曾有過“船上斗蠱”，以及“血色試煉”等等不堪的歷史。
是踏出星海之后，需要對抗強敵，才逐漸獲得一定地位，不再任由導師們生殺予奪。
再后來，越來越多的學徒成長起來，加上與其他文明接觸和交流，才得到更多權益方面的保障。
但因為兩者之間的實力地位完全不平等，經濟基礎也不可能平等，絕大多數學徒仍然還是導師的雇工或者臣仆，學徒是否出師，也完全取決于導師。
弗洛斯夫愿意跟學徒講平等，是非常開明，而且隨和的，他年紀雖老，但絕不是那種老派巫師。
哪怕他實際上是偽裝出來，有「巫師格言」約束，多少也得有幾分顧慮。
羅伊立刻道：“那我選擇您成為我的導師！”
其他巫師見到這情況，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向弗洛斯夫道喜一聲，就中斷了通訊。
倒是那位布利德巫師，臨走之前還跟羅伊打了聲招呼，拋出橄欖枝道：“等你畢業出師之后，仍然需要選擇巫師組織或者異界軍團加入。
我正在征戰刀螳世界曼特斯，求賢若渴啊！”
“看來布利德大人很欣賞你呀。”
等到他的身影也消失之后，弗洛斯夫笑著說了一句。
羅伊很謹慎，沒有多說什么。
“好了，這里已經沒有其他人，我們來談談你的問題……”
弗洛斯夫再次開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