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雖然愛德雯女士早就已經不動，放在王宮里面也是擺設。
但無端端的離去，還是帶來了各種流言蜚語。
巴特對此非常不滿。
心下也是非常有骨氣的暗自決定，不受這種窩囊氣。
以帝國的實力，未嘗不能憑著余勇戰勝那個所謂鳶尾花聯盟。
然后攻進姆特拉肯，揪出那裝神弄鬼的神秘人物。
不過很快，現實就給他上了一課。
鳶尾花聯盟竟然宣布建立信仰，除了供奉愿望之神外，還增加了七位女神的名位！
“他們瘋了嗎？”
巴特頗感不可思議。
在過往，大陸各國也都有一些山川河流或者祖先之靈的信仰。
但卻還沒有人格化的神靈。
“陛下，據我們了解，伯納大公曾經向愿望之神許諾過，將以國民的信仰為質，換取更大的支持。
之前戰場上的那些使徒套裝，就是來源于此。”
情報頭目告知道。
巴特不免一陣頭疼。
亡國之君將會失去一切，當然什么都可以許諾，但他卻不能不考慮更多，不能那么容易下定決心。
“看來，得再去那里一趟了！”
短短三個多月后。
一支精兵強將所組成的軍隊開向姆特拉肯。
巴特御駕親征，帶上了自己最精銳的護衛，以及準備向愿望之神許愿的寶物。
這一次，他沒有費多大功夫，就再次找到了那座神像。
山谷口，巴特抬頭仰望，看著那金光璀璨，潔凈如新的神像，心中愈發確定，那就是某個強大的施法者在背后裝神弄鬼。
可就算這樣，他也無可奈何。
他曾經以為，自己貴為皇帝，麾下甲士如云，謀臣滿帳。
不管對方再怎么強大神秘，也必將被揪出來，乖乖俯首稱臣。
但讓他失望的是，征伐多個國家，找遍了大半個大陸，依舊毫無所獲。
對方的手段和本領確實了得。
那強大的傀儡，也的確堪稱神奇。
國內的能工巧匠們全都從來沒有見過，也根本無法拆卸。
“不管怎么說，按照之前經歷，以及其他人那邊傳出的傳聞來看。
這個幕后黑手還算信守諾言，真的遵循等價交換的原則……
那么，想要換取更加強大和有用之物，勢必要付出更大代價。
但是許愿的時候，一定要先說清楚，再不要上他的當！”
主意定下之后，巴特命人擺放祭品，隨后驅離了身邊的諸人，單獨留下許愿。
“我想要，獨屬于我，不可分割，不是租借的專屬寶物！
它能用于實現任何愿望！”
巴特耍了個小聰明，試探這個愿望之神。
“自以為是的小聰明。”
巴特完全不知道的是，光幕背后，羅伊如是評價道。
再怎么咬文嚼字，也是在魔鬼契約的框架內行事。
沒有足夠的武力逼迫別人就范，也沒有足夠的本錢讓人忌憚，選擇遵守約定。
再怎么機智也沒有解釋權。
這個時候，老老實實的選擇等價交換就行了，還搞什么實現任何愿望。
羅伊想了想，把一瓶“甘甜美夢”傳了過去。
夢里什么都有。
“應你所請，賜予你無限愿望的奇跡！”
反正曾經擁有也算是實現了，對吧？
夢醒時分，泡沫破裂，關我愿望之神什么事？
但讓他感覺有些意外的是，巴特突然之間智商重新上線。
他看都沒有看這瓶魔藥，而是再次擺上三份達到了一級階段，在這個世界已經可以稱得上是稀世珍寶的綠色寶物。
“我想要詳盡的魔化火藥和煉金炸藥知識！”
帝國是有間諜的，已經從聯盟那邊得到一部分關鍵情報。
果斷選擇了相關的知識。
羅伊略感詫異，但略作沉吟之后，沒有破壞自己的「巫師格言」，而是遵守諾言，與他進行了交換。
巴特得到之后，果斷離開。
“這個巴特，似乎有點什么想法呀？”
羅伊托著下巴暗想著，隱隱感覺，伯納大公他們可能得有些麻煩了。
果然，就在巴特回去之后的不久，帝國迅速興建兵工廠，然后發明出了銃兵和投彈手這兩大兵種。
不久后，又成功攻破聯盟的氮肥廠，抓捕工匠和負責氮肥生產的主管，恩威并施，納為己用。
梅根爾帝國地大物博，人口眾多，迅速憑借更加雄厚的本錢反超，再度建立起巨大優勢。
等到新一年的3月份，就已經一改頹勢，再次逼得聯盟風雨飄搖。
伯納大公無法，只能想辦法籌集寶物，派出使者再度祈愿。
但這一次，巴特做得更狠。
他竟然直接策反了使者，成功截下他們許愿所得之物。
“魔化心臟移植法！
你們竟然想要憑此制造戰將！
只可惜，這是我的了！”
5月份，巴特成功移植一顆秘法轉煉的魔物心臟，竟是罕見的龍血戰蜥人術士之心，成功獲得了部分施法能力！
當羅伊得知這件事情的時候，也由衷的贊嘆。
“這是低魔世界極其難得的珍貴能力啊，那戰蜥人，已經達到精英階的頭目級別，但卻還是架不住大量精兵強將的圍攻，白白的把上好的心臟和血脈能力拱手相讓！”
根據什考德發展的密探稟報，那顆心臟可能擁有一小部分紅龍血統，賦予了巴特駕馭火焰的能力。
他不但可以使用「火焰武器」的天賦技能，還能進行小范圍的「火焰吐息」。
整體實力距離真正的大騎士，也就只有一步之遙。
甚至有可能突破大騎士，真正登臨一級！
不過羅伊絲毫不慌，因為他早在之前就已經布下了后手。
真要逼急了，直接下場掀桌子，也不是沒有可能。
所以，驚嘆歸驚嘆，但卻仍然絲毫不為所動，根本就不在乎巴特所表現出來的種種。
他甚至隱約縱容，放任對方取得更多的優勢，努力爭取世界主角，天命之子的地位。
這樣才能養肥，方便自己獲得想要的東西。
然而，短短月余之后。
正在遠方執行勘探任務的普蘭婕傳回了一個緊急消息。
“我在這邊發現了外來者的蹤跡，疑似有亞奇尼拉的冒險者曾經來過這個世界！”
“亞奇尼拉的冒險者……
你怎么確定？”
羅伊有些驚訝，立刻投以了最大的關注。
“他們在這邊留下了筆記。
看著似乎已經是百年前的遺物，并不是現在的蹤跡。”
普蘭婕簡單解釋了一下。
原來，她所發現的蹤跡，是來自于一些位面冒險家。
亞奇尼拉那樣的高魔世界，也和巫師世界一樣，每年都會派遣大量人手，通過「隨機傳送」之類的法術，又或者位面潮汐漂流遠方，進行探索。
這種活當然是又危險又辛苦，沒有多少法師老爺愿意干。
但是奧術學院里面，每年都有大量肄業的見習法師，或者各種各樣的流民，賭鬼，冒險者應募。
所以，跨位面的冒險從來不乏人手。
由于相隔的實際距離太遠，即使是亞奇尼拉的傳奇大法師們，也難以切實把握這邊的情況。
但他們擁有著「預言術」、「異界探知」、「真知術」等等法術，可以大致得到一些信息。
持續幾百上千年的經營，更是足以積攢下大量線索。
每當有一道世界信標成熟之時，就會想方設法建立傳送通道，把征戰的軍團派遣過去。
再后來，因為和維澤爾巫師對上的緣故，更是采取了如影隨形的競爭策略。
這個策略就是，派遣各種間諜，或者調動專門的預言資源，錨定巫師進行偵察。
只要巫師那邊有所異動，立刻也跟著行動。
時不時的，就會有一些阿斯特世界那樣的存在被盯上。
當然，巫師們也沒少利用類似的手段反制。
想到這里，羅伊心中的驚訝漸漸消去，取而代之的是幾分無奈。
好在，他在來這里之前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各種各樣的法師，魔鬼，甚至深淵惡魔，一股腦涌過來。
是大概率的事情。
徹底沒有任何人發現這邊，放任自己安心發展，反而才小概率。
“你先把那些資料送過來……
不，還是我自己過去，親自探查一下吧！”
羅伊吩咐著，很快又改了主意。
當天下午。
大陸東南，臨近海邊的一座無名山脈中。
羅伊找到了普蘭婕。
這個黑暗精靈按照指示，早早就在顯眼的高處燃起火堆，指引他找到了地方。
隨后，又帶著他來到下方溶洞，發現一個被苔蘚和蔓藤吞噬的小型營地。
從破損的法陣以及腐朽的木料等物來看，確實是已經廢棄許久。
“你說的那份筆記呢？”
羅伊稍微檢查過后，轉頭看向普蘭婕。
“給。”
普蘭婕把東西掏了出來。
這是一個專為冒險設計，略帶符文陣列保護的筆記本，皮質封面上的燙金文字已模糊，內頁也沾有酒漬與霉斑。
但文字都還能夠看清。
這種高魔世界的通用語，適合文化水平不太高的冒險者，初級學徒都會寫，羅伊自然看得懂。
“法蘭多歷，3967年6月6日……
我們終于來到了新世界！
見鬼的債主，見鬼的幫派，通通都遠離老子啦，哈哈哈哈！
英明的隊長大人建議，大家按照《開拓者公約》第13條，先開場痛痛快快的趴體好好慶祝一下。
我看隊伍里面好幾個老寶貝，也是風韻猶存，啊哈哈哈！”
“法蘭多歷，3967年6月7日……
新世界的空氣果然如同奶糖一樣香甜……
還有，那該死的1800金幣再也不用還了！
老子一想到那個老吸血鬼氣急敗壞，又找不著人的樣子，實在是爽啊！
呵，今晚繼續開趴，爽上加爽！
唯一遺憾的是，臨走之前沒能借到更多……“
“法蘭多歷，3967年6月8日……
沿著河谷探索，找到一種會放屁的熒光青蛙。
路上跟同行的山魯老哥交流擼貸經驗，一下沒注意，吃了滿滿一口屁，惡心死老子……
幸好晚上開趴，一直開趴一直爽！”
“法蘭多歷，3967年6月9日……
白天探索，晚上開趴……
冒險者的異界探索生活，真是其樂無窮啊！
該死的老查理，早知道不告訴他放屁青蛙的事情，竟然搶先一步把它們搞走了！”
“法蘭多歷，3967年6月10日……
突然下起暴雨，大家都淋成了落湯雞，幸好老查理發現的溫泉派上用場，大家一邊洗澡，一邊痛痛快快的再次開了個趴……”
“法蘭多歷，3968年8月5日……
噢，見鬼，來到這個鳥世界一年多了，才發現竟然有巨魔術士這種危險生物。
格朗斯挨了一發火球術，眼看著是不行了！
其他人也又困又累，好幾個都受傷了。
看來，接下來的幾個晚上開不成趴了……”
“法蘭多歷，3968年8月25日……
噢，簡直奇跡啊！
格朗斯竟然挺過來了，還參加了今天晚上開的趴，這老小子的命，還真是硬呀！”
“法蘭多歷，3968年8月29日……
被兇暴狒狒的尿淋了一身，現在老子整個人綠得發亮，真是見鬼了……
所幸，終于走出森林了，天哪，我看到了什么，竟然是人類，人類的城鎮！
異世界的妞兒，老子來了！”
“法蘭多歷，3968年9月1日……
「通曉語言」還真他媽神奇啊，隊伍里面的法爺摩恩能夠混得那么好，果然不是蓋的……
不過他跟隊長大人好像產生了分歧，關于接觸土著的策略……
沒能找成妞，郁悶……”
“法蘭多歷，3968年9月3日……
該死，摩恩說的是對的，那些土著也有不小的危險！
兩個女術士和兩個女戰士……
都死了，以后開不成趴體了……”
“法蘭多歷，3969年1月30日……
誤入狗頭人營地，它們竟然懂得把巨型老鼠當坐騎！
見鬼的異界生物！
活下來的只剩我，斷了一只手的隊長，以及法爺摩恩……
老查理臨死之前引爆了所有魔法火藥，愿諸神保佑他，去一個可以天天開趴的天堂……”
“法蘭多歷，3969年2月4日……
隊長提議說，把信標賣給帝國怎么樣？
他們正缺新的征戰目標，一定會花大價錢的……
摩恩還是跟他唱反調，說要在這里創建自己的基業，不要給帝國當狗……”
在這本筆記當中，羅伊得知了這個無名冒險者來到這里近兩年間的大致經歷。
他們的隊伍落在深山老林里面，剛開始時，還以為是一個未經開發的原始區域。
沒想到，后面走出山林，探索到了人類聚居的城鎮。
這成了小隊命運的轉折點。
隊伍一下損失了大量人手，絕不僅僅只是“4個老姨”那么簡單。
再后來，殘兵敗將又倒霉的撞進了狗頭人營地，慘遭變異的狗頭人剿殺。
最后逃到這處溶洞里面的，只剩下筆記的主人，以及明顯是見習巔峰的隊長和摩恩。
“他們兩人產生了分歧，主要沖突點在于，隊長想要把這個世界的情報上傳，賣給亞奇尼拉。
而見習法師摩恩則是有著更大的野心。
他可能已經確認，這里世界等級不高，想要占領它，憑著自己所掌握的知識稱王稱霸！”
“雖然世界信標的價值不錯，但那也僅僅只是供他晉升正式法師而已，還真未必見得能比統治世界。”
普蘭婕也看過了這本筆記，跟著分析道。
“可他最終還是沒能實現這個愿望，筆記也到此為止……
就是不知道，最后究竟是誰占據了上風。”
后面的事情無從知曉，但羅伊隱隱感覺，矛盾不可調和。
“從筆記戛然而止的情況來看，搞不好是摩恩出手偷襲了隊長和他，來個殺人滅口。”
普蘭婕聞言點了點頭。
雖然隊長同樣有殺了他們，獨占好處的嫌疑。
但一般來說，施法者才是真正占據主動的那一方。
而且他的訴求是在這里稱王稱霸，更加需要保密。
到最后，這里的信息還是沒有外泄。
要不然的話，說不定早就已經有法師塔降臨。
但很快，普蘭婕又提出了一個疑點：“這里也沒有變成那法師想要的統治世界的樣子。”
“很有可能是后來維澤爾派出學徒探索，驚動了他，不得不隱藏起來。
而且，就憑他一個見習法師，哪有那么容易統治世界？”
羅伊把注意力轉向這支冒險小隊遭遇人類的經歷。
“我推測，他們應該是在探索過程當中，遭到了世界意志的關注。
他們所經歷的種種，難度是不斷上升的，有種冥冥之中的命運在引導。
而當遭遇人類之后，更是運氣急轉直下。
在那之后，作為見習法師的摩恩應該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改變主意，隱藏起來了……”
這是一個合情合理的推斷。
摩恩可沒有辦法像羅伊這樣抵擋世界意志的能耐。
“隱藏起來了？”
普蘭婕瞬間感到如芒在背。
“那樣的人，要是死了也就死了，如果沒有死的話，想必應該已經晉升到了一級巫師的階段，能夠施展不少03環的法術！”
一名可能存在的一級法師，瞬間成為了羅伊陣營的關注重點。
羅伊當即聯絡賽琳，向麾下所有人通報這個消息，并且提升警戒等級。
而在這同時，耀金打造而成的“神之斥候”佐菲爾也再度出發，沿途播撒各種小型的偵察傀儡。
以羅伊現在的煉金水平，已經很容易制作一種拳頭大小，可以在落下之后自動激活和運作的自律型機器了。
無論維澤還是亞奇尼拉，都擁有著不少類似的圖紙。
它所采用的，是一種蛋型的，如同長著蜘蛛腿的巫師之眼改良品。
其名為「莫雷拉的瑪那之眼」。
它的主要功能并不是捕捉肉眼可見的光線信號，而是分析無所不在的瑪那能量，從中檢測魔力之源的變化。
眾所周知，無論巫師，法師還是牧師，或者其他各種各樣的施法者，甚至近戰職業者。
只要涉及到施法能力的，大部分都要與天地自然間的瑪那產生交互。
而且，絕大部分都是通過精神調動法術模型，然后轉化成為巫術能量或者各種能量粒子的模式。
這種「瑪那之眼」能夠分析一定區域之內，各種職業的施法記錄以及法術強度。
巫師和法師的冥想之法以及施法的原理不同，也造就了巫術和奧術的差別。
它有能力分辨這種差別，并且進行記錄。
這些年過來，羅伊其實也有在附近投放這類偵察裝置，但一直都以防御性的崗哨為主。
直到現在，進行更加積極主動的探索。
時間很快又再過去幾個月。
新年伊始。
人類世界，新成立的鳶尾花聯邦中。
什考德翻閱卷宗，仔細查看著手下們送上來的各種重要情報。
突然之間，一個異常的現象引起他注意。
“大陸東南的貝爾雷多鎮，時不時的就會有商人出沒，采購各種生活物資。
但那并不是正常的商業行為，而是像有什么人隱居，需要外界這些物資？”
什考德一個機靈，再度翻閱這個貝爾雷多鎮發展的過程，忽然猛的警覺，這個小鎮本不應該如此繁榮！
“它一無港口，二又不是什么資源產地，為什么莫名的會有商旅云集，還時常采購各種各樣的魔法材料？”
本來也無人關注這種事情，伴隨著梅根爾帝國的崛起，鳶尾花聯邦之內，各地團結，開始有了共享的貿易和人口數據。
加上羅伊暗中吩咐的注意觀察，什考德也終于有所警惕。
當下，把這個異常現象上報給了羅伊。
“是否派遣人手跟蹤商隊進行調查？”
“不，不要輕舉妄動！
你們只要管好出入的兩條道路，確認物資在那里‘無端消失’即可！”
羅伊立刻制止了什考德的提議，隨后精心制作一種嵌入了寶石生命的偵察道具。
他也不確定對方到底是誰，更不知曉具體的實力水平。
但有一點，寶石生命所具備的超距通訊，是可靠的隱秘通訊。
借助這個遠程操控某些道具，就能替代自己潛入那邊，安全的進行某些查探。
很快，羅伊制造好了一個精巧的煉金奇物，外形像是個精致的一級火元素寶石，而且還是原生態的，外形看不出絲毫問題的原礦。
很快，好消息就傳來。
真有大魚上鉤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
這個世界奇缺各種寶物，如果對方搜羅到了，肯定不愿浪費。
而無論那個人是否真的見習法師摩恩，早年出來就窩在這個小地方，也沒有太高的見識。
肯定沒有辦法鑒定出我隱藏在里面的機關……
讓我來看看，隱藏在那邊的究竟會是什么人！”
法師豪宅中。
羅伊手中輕撫著一顆拳頭大小的水晶球。
巫術能量涌入其中，激活了核心部位的半片寶石生命元件。
片刻之后，微微的白芒亮起。
如同立體投影的幻像在球中投顯，構建出一個足以令人身臨其境的立體影像。
畫面出現了一個隱秘房間。
四周的墻壁和地板似乎都是某種奇異材料制作的，顯得古樸而暗沉。
但羅伊卻很快認出，這當中包含著符文陣列的奧秘，而且還頗有造詣。
“這是奧術領域的隱匿陣列，隔絕陣列，還有偵察陣列……”
很多基礎知識都是相通的，哪怕是最高級的法術，底層也肯定蘊藏著大量原始的初級陣列。
所以，作為見習法師，也跟巫師這邊的學徒一樣，接受過完備的基礎教育。
這是自學能力的來源，也是攀登高峰的階梯。
羅伊對于對方掌握這些東西，絲毫不覺奇怪。
但好像，已經開始有些偏離亞奇尼拉的奧術體系，發展出自己的符文風格了。
“讓我看看，難道那摩恩是個天才？”
羅伊虛托，再度輸入自己的精神力量，維持著影像。
很快發現，房間里面所坐的并不是筆記描述當中的摩恩。
雖然法師們也能夠做到更換身體，但這種對著自己下刀的“風俗習慣”，很多法師還真是敬謝不敏。
這里面還涉及到一些亞奇尼拉的法律，以及歷史上曾經發生過的，奪舍之類的禁忌事件。
這方面受到限制之后，相關的奧術研究自然也只能轉入地下。
非要類比的話，大概就相當于基因克隆的道德倫理限制。
因此，羅伊基本能夠判斷對方不是摩恩。
因為摩恩是一位主修火系的元素法師，還曾經服用過一種特殊的藥劑，把頭發變做了火紅的顏色，甚至連皮膚和瞳孔都有所變化。
在場之人沒有這種形貌特征。
羅伊看到，對方手中掂著那塊自己精心制作的火元素寶石，年輕的面孔上露出幾分陶醉之意。
不久之后，門口陸續走來幾人，男女皆有，有些比較年長的都已經發須皆白。
他們統一穿著簡樸的法袍，形制上有些類似亞奇尼拉的見習法師。
“摩哥斯，急著招我們過來什么事？嗯？這是什么？”
突然，眾人把目光投向了年輕男子。
“你們看這是什么？我剛剛發現的，遠超過去所見寶石的寶物！
多么驚人的元素力，它所擁有的能量上限，已經達到……”
摩格斯說了一個本地化的土著語形容詞，羅伊自動就將其腦補成為150度。
然后是輸出功率達到15度頻之類的介紹。
“什么，竟然這么驚人！”
其他人果然震驚。
羅伊能夠理解他們的震驚。
畢竟，對于這群相當于見習巔峰法師，又或者精英學徒的土著而言，價值1萬魔石以上的寶物，還是相當寶貴的。
要知道，那可是高魔世界的1萬魔石。
折算成這個世界的諸多低級材料，怕是還要翻個幾倍。
“按照規矩，公開拍賣吧！
如果好好利用的話，怕是足以制作出傳說當中的一級法杖了！”
眾人立刻行動起來。
羅伊乍聽到“傳說當中的一級法杖”，還真有些不大習慣。
他干咳一聲，但卻還是耐心監聽下去。
直到摩哥斯出大價錢拍下這枚寶石，他才逐漸把資料整理出來。
接下來的幾天，羅伊繼續花費時間監視，漸漸對這些人有了些許了解。
“賽琳，幫我總結。”
“是！”
秀美的少女之顱飄了過來，櫻唇輕啟。
“這是一個以摩恩法師為源頭的神秘組織，名為摩恩隱修會，由有志于超脫世界，晉升一級的土著施法者所組成。
摩恩法師確實擊殺了曾經的隊友，成功潛藏下來，尋求晉升。
然而，他的天賦和才能實在太低，終其畢生都未能實現晉升一級的夙愿，統治世界也無從談起……
晚年之時，他有感于自己年輕之時的短視，悔恨不已，終于開始以平和心態云游四方，享受最后時光之余，尋找傳承畢生所學的后人。
摩恩隱修會便是由其弟子們遵其遺命所建立。
該會以超脫世界為己任，并不介入世俗紛爭，但卻仍然在以自己的方式默默關注這個世界，并且培植有隱秘的外圍力量。
不過，就算是那些外圍成員，也完全無法窺探他們的秘密。
因為他們遴選成員的首要標準，是達到這個世界瓶頸的見習巔峰，以及以超越、晉升為理念……
這是一種類似巫師格言的原則性宗旨，換言之，需求志同道合的良師益友。”
總結完畢后，賽琳又再補充。
“他們在幾十年前就曾暗中觀察過什考德等人，識破了對方身份。
至于姆特拉肯和愿望之神，也已經有所知曉。
只是因為忌憚主人您和追隨者們實力，一直未敢發起攻擊。
不過，他們似乎已經暗中和巴特取得聯系。
似乎在密謀著什么，這個暫時還未能探查清楚。”
羅伊聽完點了點頭。
“把這些資料建檔編碼，加入知識庫……
然后，給我嚴密監控，想辦法調查清楚這些人的一切資料。”
得到命令之后，賽琳的算力便有一部分分到了這邊。
羅伊并沒有立刻與之接觸的打算，因為他發現對方很沉得住氣，像是能夠成事的組織。
這些人都是土生土長的阿吉拉世界精英，天然擁有著某些使命。
在命運的推動下，或許還能登上時代舞臺，給自己帶來幾分驚喜。
與此同時，他也在思考，自己究竟該以什么身份和立場與之接觸。
但無論如何，都不是簡單的殺戮或者毀滅。
因為他是真的將這里視為自己根基之地，也想要把這些精英變成自己子民的。
除非完全無法收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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