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5個月后。
姆特拉肯以東，白鹿鎮中。
偏僻的小鎮熙熙攘攘，再度迎來了一輪人流的高峰。
“獵鹿人之家”的老維特嘴上嘟囔著什么，拖著一瘸一拐的步履來到院子面前的臺階坐下，用一把野豬鬃毛制成的大刷子擦洗木桶。
“真是奇怪了，難道山里真有什么愿望之神？”
他至今都仍然還是不太相信那些冒險者口中的傳聞。
就在這時，他手中動作突然停下，目光直勾勾的朝前面看去。
只見幾架華麗馬車緩緩駛來，雕花鎏金的銅飾在艷陽下泛著奢華的光澤。
藍底金獅的盾徽，是獅爪握著一柄銀色權杖，周圍環繞著鳶尾花的圖案。
“是鳶尾花聯邦的大人物……”見多識廣的老維特不免有些驚疑。
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又被后方接著駛來的幾輛豪華馬車吸引。
神駿的安達西駿馬披掛繡金線的深藍色馬衣，鬃毛編成精致的發辮，隨著步伐輕輕抖動。
車輛是深色硬木打造而成，如同鋼鐵所鑄的骨架上面，鍍著金黃的顏色。
緊隨其后，又是幾輛貴族馬車駛來，車上銅質徽章銘刻眼神銳利的金鷹圖案。
金鷹俯瞰四方，盡顯威嚴。
“安達西王國貴族，梅根爾帝國皇室……
這到底是怎么了？”
老維特一愣一愣的，完全被這大場面給搞迷糊了。
此時的白鹿鎮，明顯已經比幾年前擴大許多。
各種各樣的設施也建立起來，還多出了許多操著別處口音的外鄉人。
但就算這樣，本地人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
密布在鎮中的各路探子立刻就把這個情況稟報。
但上司給予的指示是……
“不必多管！
那些人不是去往神像處的。”
果然，短短幾天之后，匯聚在這里的馬車就把里面的人送走。
除了老維特等人的驚嘆疑惑，沒有留下什么痕跡。
與此同時，深山之中。
距離姆特拉肯盆地只有百余公里的森林內。
一座高高的石頭城堡聳立著。
城堡下方，是個與世隔絕的小村莊。
那些代表大陸各方頂級勢力的名貴馬車停在了村口，但卻沒有進去，只有一群披著灰色法袍，作統一的低級學徒打扮的少男少女們從上面走下。
他們人數并不多，但卻代表著各方精心遴選的天才，受到資助的求學者。
幾名隱修會組織的成員站在村口，看著出現在眼前，一張張稚嫩的面孔，也是心懷感慨。
其中一名隱修會成員走了上去：“歡迎來到‘摩哥斯學院’……”
幾乎與此同時，另外一處，環繞著姆特拉肯的所在。
另外一名隱修會成員對著同樣懵懂的年輕學徒們作介紹道：“歡迎來到‘博雷莫學院’……”
兩所學院，大同小異，都是超越大陸各國和凡俗社會而興建起來的神秘者培訓學院。
和外面可能存在的一些施法者不同，這里不但擁有著精英級別的施法者，甚至還提供晉升的道路！
除了適齡的學徒們認真聽取介紹，幾個隨著馬車到來的中年人也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他們都是傳說當中的精英施法者，屹立于這個世界的最高層。
本以為，包括自己在內，不過十人之數者就是各國最強。
但卻沒有想到，一年多以前，神秘強者摩哥斯的主動現身接觸，徹底重塑了他們的三觀。
其中幾人仍然留在世間享受榮華富貴，但是另外幾人卻是不惜拋舍一切，應聘前來這里擔任教師。
只因摩哥斯曾經許諾，會幫助他們在這里找到晉升的機會。
“從此之后，你們就住在城堡里面吧。
稍后會給你們進行教學內容的安排，這幾天可以審閱一下我們制定的教學大綱……”
派人把學徒們安排之后，一名隱修會成員接待了他們。
“謝謝。”
隨后眾人進入城堡，新任教師們驚訝發現，這里竟然有為數不少的仆人。
隱修會成員介紹道：“這些實際上都是‘偽人’，是肉菇魔人頂著人類皮囊，生活在我們中間。
它們將會負責與教學內容無關的一切雜活，若有什么需求，也可以向它們提出。”
新教師們不出所料的面露驚訝之色。
緊隨其后，會說話的地板，蹦蹦跳跳的皮球，活化的魔像，擁有智慧的貓頭鷹，漂浮在空中的書籍，羽毛筆和各種器物……
一切的一切，都令他們大開眼界。
也是不得不相信，這里確實隱藏著摩哥斯所允諾的那些神奇之物。
“六年制低級學徒，四年制中級學徒，共計十年專科教育……
入院開始，進行一定遴選，根據各自文化和法術基礎知識，直接進行各年級不等的跳級……
中級開始，配發巫術資源，開放巫體改造權限，但需各種歷練任務來換取……
除此之外，是月考制度……
最終合格者，視同畢業，擇優錄取進入高級學徒培養階段。
高級開始實行學分制，配以正式階位導師帶教……
所有必考課程合格，以及學分18分以上，授以精英學徒資格，并予晉升扶持……”
隱修會成員一邊帶他們參觀城堡，一邊介紹著。
法師豪宅，大廳中。
羅伊身前桌子上，安放著一個窩在木盒中的大型水晶球，神秘的能量在其中躍動，投射出遠方城堡內部的影像。
與此同時，聲音也從中傳出。
隱修會成員向幾名新教師解釋時，他剛好有空，看到了這一幕。
早期接收中低級學徒，是為了盡快統一教學模式以及教學內容。
今后應在全大陸各方勢力推行普及教育，讓各方都能培養出自己的低級和中級學徒。
所以，這些人的使命是薪火相傳，并不見得需要一下完成多少人順利晉升的目的。
不過，隨著一切進入正軌，這兩座學院的低中兩級階段就會裁撤，變成全部以學分制的高級階段為主。
到那時候，還可以組織學院對抗，或者秘境試煉之類的內容，培養能夠實戰的學徒。
“也是時候更進一步改良知識魔藥，加速這個世界的成長了。”
知識魔藥，他在奧西斯世界的時候就已經成功提煉過。
那是得益于記憶、知識、經驗、技能的逐級階梯。
但現在，他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煉制它的主要材料是人腦……
確切來說，是和服用者相同種族的智慧生物大腦。
無關善惡正邪，這對于大規模煉制和使用，都是不利的。
就好像奴隸制會逐漸被淘汰，這種效率極低的方法，也一定會被淘汰。
羅伊不由想起，往昔老師教導自己魔像煉制之法，曾經提及過的自然靈魂、合成靈魂與人工靈魂的區別。
巫師們煉制魔像，最初也是直接攝取某種生物的靈魂，以咒印術進行封印。
那對許多巫師而言，方便簡單，成本低廉。
但對整個巫師文明而言，卻是原地踏步的落后生產。
比方說，原本就擁有一定價值的生物被殺掉，煉制成為魔像。
雖然可能在某種程度上，擁有更強的戰力。
但是這個過程消耗掉的其他材料，以及巫師的勞動價值，總和只會更多，而不是更少。
這其實只適合在回收尸體，循環利用的場景中使用。
知識魔藥也同樣如此。
如果說人腦當中存在著某種智慧和真知，要集中起來，轉移到一人之身。
那消耗必定會比收獲大。
此事不能持久。
所以，踏出星海的大巫師們迅速意識到了問題的關鍵，致力對提煉工藝進行各種改良。
幾天后，煉金房中。
羅伊手上漂浮著一顆白花花的腦子，那是來源于豬類生物的器官，但是經過特殊巫術炮制，歷久彌新。
“主人，緩釋黑化藥劑和白化藥劑已經準備好，開始開始了。”
少女之顱飄了過來，開口提醒道。
羅伊點了點頭，精神力量如同絲線交織，穿入豬腦，將其分解。
片刻之后，如同被筷子攪碎的豆腐的腦組織碎片，就被裝入盆中。
羅伊在其中添加了一定的“緩釋黑化藥劑”。
這是根據黑化藥劑特殊調制而成的調制品，通過大量測試，控制溶解速度，提煉結晶。
羅伊采用了一種名為“記憶結晶化”的技術，使得大腦里面相關記憶被刺激得具現，在巫術能量的作用下，產生類似實體化的結晶細粒。
然后，黑化藥劑溶解“多余”腦組織，只剩下這種“記憶之石”。
再然后，便是白化藥劑洗練了。
乍聽起來，非常簡單。
但實際上，每一步都是高深巫術，都不是普通巫師所能做到。
也就是羅伊在最近的世界當中實踐了“源質容器”，甚至收獲“愿望結晶”。
還有，以前獲得過黑化和白化，才能這么做。
要是沒有這兩個能力，容易產生結晶提取不純，又或浪費過多等等問題。
除此之外，還有可能把一些豬玀的記憶混入其中……
這個問題可就大了……
所以，黑化和白化，也是至關重要的。
還好，試驗非常成功。
羅伊很快得到了一管散發著淡淡熒光，如同牛奶的白色液體。
活化術、幽影巫術、石化術、雕刻技藝……
一種又一種。
成功重組的知識魔藥被提煉出來，作為供應物資流入兩所學院。
羅伊的最終目的，是讓這些人成長起來，好在本土形成巫界，反哺自己。
但在實現這個目的之前，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總不能讓嬰兒自己覓食，自理生活吧？
也只能稍稍的貢獻一些時間精力在這邊了。
所幸，知識魔藥不愧是快速記憶和融會貫通的特效藥。
那些學院教師們，也不愧是薈萃一個世界的精華。
在這如同填鴨灌輸的魔藥載體之下，竟然快速理解和掌握了自己傳輸的基礎知識，逐步勝任職位。
之后，一些天才也被挖掘出來，得以快速成長。
就在這一切都欣欣向榮之際，突然，又有一個好消息傳來。
普蘭婕在某處深山老林之中發現了羅伊渴盼已久的一種寶物。
放射性礦物！
這次發現的，是一種瀝青鈾礦。
把它開采出來，進行提純，然后經沉淀和離子交換，就能得到鐳鹽。
再把它溶于水，就制作成為了鐳水。
與此同時，這種瀝青鈾礦也是提煉濃縮鈾，乃至魔化鈾精的主要材料。
或許唯一美中不足，就是礦物品相不怎么好。
羅伊通過赫爾墨斯之眼和各種巫界的方法，把普蘭婕帶回來的樣品檢測了一下，得出結論道。
之前在法師塔中繳獲的，區區30磅重的鈾精，實際上是濃縮鈾的魔化結晶產物，是從幾千上萬噸礦土當中萃取出來的精華物質。
而現在所看到的樣品，勉強算是低品位當中的頂端。
“賽琳，幫我計算一下，制作大殺器的所需……”
羅伊吩咐了一下。
他口中的大殺器，自然是指三級魔導器·熾陽。
那是來源于魔導工業的技術結晶，三級巔峰的存在。
更進一步，就是太陽之力。
足以比肩神靈的“恒星級”！
賽琳略作分析：“需要兩萬噸左右原礦，還有多臺大功率離心機以及各種萃取辦法……”
“這也不太妥呀，我倒是可以利用天賦能力手搓核彈……
但那樣一來，浪費的時間就多了……
算了，把它作為長期任務，分解給學徒們制造吧！
我記得，高級學徒應該能夠處置這種東西的‘半成品’……
也就是武器級的濃縮鈾？”
這或許就是提升這個世界等級的意義所在了。
無論巫術也好，科技也罷，總要達到一定等級，才能創造價值。
“那么，1克武器級濃縮鈾，定價多少呢？”
羅伊想了想，三級魔導器·永恒烈陽那種造物，大抵需要60公斤的濃縮鈾，相當于3磅級別的“鈾精”。
折算價值，大抵是三五千萬魔石級別的消耗品。
但自己不太可能真的花那么多錢去采購。
只能是剝削一下他們了。
巫塔市價，這種武器級濃縮鈾的價格好像是500800左右每克？
那自己就出50魔石收購吧！
那樣一來，湊夠煉制大殺器所需，僅僅只需300萬！
春去秋來，又一年，9月份。
博雷莫學院派出的幾名中級學徒外出任務。
“幽影觸手！”
隨著一條黑色的蛇影竄出，對面的狗頭人被咬住鼻子，嗷嗚一聲慘叫起來。
轉眼功夫，刀劍加身，被砍殺在當場。
片刻之后，又是幾聲轟鳴。
小型球囊所裝載的煉金炸彈發出了如雷的咆哮。
僅僅只是學徒級別，都發揮出了15度以上的傷害。
十多個嗷嗷叫著，想要撲上來的狗頭人當場被滾燙的氣浪炸飛。
學徒們迅速補刀。
“終于解決這個狗頭人營地了！
快，把尸體處理下！”
有經驗的學長吩咐道。
“是！”
新來的學弟學妹們略帶幾分興奮和緊張應從。
他們雖然稚嫩，手上功夫卻都不錯，飛快割頭取腦，分批妥善保存，再由懂得「防腐術」的學徒進行防腐處理。
這些狗頭人的狗腦子，也算是巫術材料了。
因為它們多少也算智慧生物，擁有一定承載記憶結晶的能力。
至于血肉，骨骼，也有用處。
一些開始修煉死靈巫術的學徒正好將其作為材料。
羅伊自己都沒怎么學過這些，但并不妨礙抄錄藏書，傳授高級學徒階段，甚至精英學徒的知識。
法師豪宅，書房中。
羅伊坐在寬大的木桌前，背后幾盞魔法晶燈明亮，照映在身前一顆人頭大小的水晶球上。
片刻之后，水晶球散發出白蒙蒙的光華，一股照映外界的虛影顯現出來。
他稍稍查看了一下姆特拉肯內部的情況，突然之間，少女之顱從背后飄了過來。
“主人，剛才有一名學院教師上交了兌換申請，成功煉制出1克濃縮鈾。”
這一年過來，已經開始陸續有學徒掌握這項技藝。
煉制大殺器的進展，達到25/60000……
照這樣下去，起碼也得2400多年才能攢夠，那顯然并不可行。
“要不要提高一下價格，吸引更多學徒選擇？”
羅伊都忍不住考慮。
但很快，他自己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因為他知道，這并不是定價太低的問題，而是本來就難以生產。
再者，對于這個世界而言，50魔石的煉制任務，已經相當不錯。
如果以后提煉人數增加，產能變大了，甚至還可以往下壓！
“關鍵還是掌握技藝的學徒太少，要不要考慮鈾能藥劑培養一下，發展「鈾能巫師」？”
他物色了幾名有希望晉升，但卻又還稍欠那么幾分火候的學院教師。
如果能夠引導他們提煉和掌握鈾能的話……
這將有可能給這個世界的巫界帶來重大影響。
想到這里，他便吩咐賽琳道：“你最近還有沒有多余的算力？
騰出一點整理相關知識！”
現在賽琳主要負責建造地下城，但是隨著腦體不斷增大，算力也充足起來。
很快便接下了這個任務。
接下來，羅伊翻閱各方呈報上來的資料，了解到在自己主張之下，人類正在積極對外開拓，向著魔物營地以及曾經的深山老林奪取生存空間。
就算是好戰的梅根爾帝國，也不得不加入了這場開拓。
因為巴特心里非常明白，如果讓聯邦在這方面占了先機，國力將會反超帝國，從而形成絕對優勢。
他也只能被迫跟進。
而在這時，一個新的敵人出現在了羅伊視野中。
“豺狼人帝國……”
確切的來說，這并不是一個一統的魔物帝國，而是根據地理以及族群聚落劃定的魔物勢力。
有一個同一血脈源頭的豺狼人氏族，在一次次的擴張和遷徙之中，逐步占據了大陸西方名為帕雷爾大草原的所在。
那里土地肥沃，資源豐盛，很快便讓它們發展壯大。
“充足的營養，使得這種類人生物迅速得到進化，甚至就連腦容量，都增大了好多。
要不是主人到來，改變了人類世界發展的歷史進程，說不定將來的某一天，就要穿過中部的世界脊梁，烏洛狄山脈，大舉進攻過來。
再過幾百年，就是一個完全由異類統治的世界。”
少女之顱把推演結果說出。
這其實是類似獸人的種族概念，給它們充足的時間進化成長，甚至有可能衍生出發達的文明。
就好像曾經的高等地精那樣。
“我想要毀滅這個帝國，但整個帝國占地500多萬平方公里以上，全民皆兵的話，能戰的豺狼人士兵，怕是得過億……
該用什么好的辦法呢？”
讓羅伊感覺有些緊迫的是，這里的豺狼人都進化出“雜食性”的擴張利器了。
雖然大部分還是以肉食為主，但是依托于廣茂豐盛的大草原，還是能夠通過放牧得到許多肉食。
那里的各種食肉動物，都被它們殺光了。
再繁衍個幾十年，中間的烏洛狄山脈肯定擋不住。
“依靠高魔武器，肯定有效。
但那樣一來，也容易激起世界意志的反抗，催生出更多領主甚至英雄級別的魔物！”
魔物也是本土的一份子，同樣有可能成為世界主角，天命之子。
世界意志可從來都不是大人族主義者，如果這個世界的天意就是要滅絕人類，人類也會如同蟲豸那樣，毫無反抗之力的被碾為歷史塵埃的。
“最好還是利用本土人類去對付，隱修會和學院要擔負起引導人類命運的重任，也是為我掃清障礙。
其實這些時過來，我也是這么引導他們，該是時候把偵查清楚的豺狼人帝國情況告知帝國和聯邦，引導他們開疆拓土了。”
羅伊很快定下這件事情。
旋即，便通過自己設立在人類世界的線人告知。
同樣還是先從鳶尾花聯邦開始，格蕾絲給伯納大公吹耳邊風響應。
梅根爾帝國察覺異動，選擇跟從。
由于兩國都處在戰爭狀態，重新動員和發兵，僅僅只花了兩三個月。
時間來到年底，剛好是寒冷的冬季，豺狼人在普通技術方面稍遜于人類，越冬作戰能力較低。
趕上春季，又可以破壞草原動物的繁衍生息，減少來年的食物。
這是一個近乎完美的計劃。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始料未及的意外發生。
巴特竟然犯糊涂，選擇偷襲聯邦！
“這家伙，腦子有病嗎？”
當羅伊從自己的渠道獲知這個情報時，也是不由生出了些微的無奈之意。
想要當好一個幕后操控棋盤的棋手，也是需要學習的……
這果然沒有那么容易。
不過設身處地，代入巴特的角度想想，這確實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從他的角度來看，聯邦“犯糊涂”，明明處在跟梅根爾帝國敵對的狀態，還要徒費精力，轉頭去攻打帕雷爾草原的豺狼人。
不趁他們病，要他們的命，還等什么？
對付有病的敵人，他可從來不會手軟，正好借此機會吞并聯邦，實現一統的人類帝國。
他可從來不知伊心底的三足鼎立大計，也不管什么平衡。
他只顧帝國利益。
“你是對的，但很可惜，只是個棋子！”
確認了巴特將要擇日發起偷襲的那一刻，羅伊就開始聯絡摩哥斯，把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告知。
“我并不打算不教而誅，就由你去一趟梅根爾帝國，好好跟他講清楚吧。”
摩哥斯聽了，不由沉默。
一會兒才道：“如果巴特仍然不識時務，一意孤行呢？”
“那這個帝國，也不見得非要他當皇帝不可。”
羅伊說道。
“明白了，我會將您的意思傳達。”
“對了。”
羅伊告誡摩哥斯道。
“必要的時候，可以盡情展示你的力量。
這個世界的人類并不知曉正式階施法者的存在，僅僅只是道聽途說，未必會有正確印象。
也是借此機會，讓他們見識見識。”
摩哥斯知道這件事情不可避免，也沒有拒絕，只是請求道：“還望高抬貴手，盡量避免殺戮……
如果可以的話，我祈求賜予我儲存「惡意變形」法術的法杖，臨時懲戒一下即可。
如果他們不知悔改，再來另想辦法。”
這算是老成持重的想法了。
雖然有些圣母心，但偏偏……
羅伊還真就欣賞這種圣母心。
如果摩哥斯殺伐果斷，對自己的土著同胞都毫無憐惜，他反而要更加忌憚。
羅伊想了想，決定滿足對方請求，于是答應下來。
摩哥斯接著就去了一趟梅根爾帝國的帝都。
不出所料的，大戰爆發。
他僅僅只憑一人之力，就摧毀了大半個皇宮。
巴特雖然震撼，但因為上陣對敵的不是自己，仍然毫無心理壓力的繼續下令。
“給朕不惜一切代價，圍殺此人！”
禁衛軍團悍不畏死，前仆后繼沖了上來。
摩哥斯最初擔心的事情果然發生了。
如果他要繼續下手，勢必殺害這些無辜之人。
那不符合他的性情。
“愚蠢的家伙，不惜一切代價……
反正代價不是你，就不用顧惜是吧？”
他眼里閃過一抹殺氣，真是老實人都發火了。
巴特根本不知外面的世界，根本不知自己在羅伊大人面前卑微祈求過什么。
這一切，都是為了避免帝國的毀滅，為了避免無辜的殺戮！
當下掏出羅伊特制的一次性道具，儲存了一發「惡意變形」巫術的活化法杖。
隨著一道白光襲向巴特。
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帝國皇帝當場扭曲變形，化為了一只拳頭大小的肥大青蛙。
巨大的恐懼籠罩了他，忍不住開口驚呼，但是叫出來的話語卻完全不是過往的人類語言。
而是“呱”的一聲。
“念在你無知，這次就先饒你性命，給我好好反省一段時日吧！
再有下次，就不是這么簡單了！”
摩哥斯轉身飛走，留下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的眾人。
本來，這件事情到此為止，就算是徹底解決了。
巴特得到教訓，開始有了對巫師，對未知的神秘存在的敬畏，應該會好好反省。
但讓羅伊有些始料未及的，卻是這個巴特恢復過來之后大發雷霆，同時也生出了對超凡力量的渴望。
他開始不惜一切代價搜羅國內各種奇聞密事，儲備材料，竟然在接下來的短短幾個月之內，莫名的翻出了一些塵封已久的記錄，找出關于“史前文明”的資料。
那是一個阿拉吉世界本土，“上古紀元”時期的存在。
“原來如此，我們不是這個世界最先存在的人類，而是殘存下來的移民。
如果按照這條線索挖掘，有可能找到失落的史前文明！”
巴特根本不知道的是，在他得到這份筆記，于皇宮之中如饑似渴的閱讀時，一個長在房梁上方，眼球狀的事物默默盯著他。
這是一枚巫師之眼，瞳孔里面倒映出了對方欣喜若狂的身影。
片刻之后，羅伊便知曉了這件事情。
“怎么有種按下葫蘆浮起瓢的感覺？
連史前文明都出來了！”
法師豪宅中，羅伊略感頭疼。
但卻依舊沒有氣餒或者慌亂，也沒有怨天尤人的覺得，這是自己處置不當所造成。
因為他明白，這是世界意志暗中搗鬼。
這種龐大的意識體，雖然只有黑鐵位格，不具備智慧生物的思考能力，但卻依舊能夠如同生物，做出各種應激的反應。
對于這個世界的意志來說，自己的存在才是最大威脅，必要的時刻，將會不惜一切代價，尋求擺脫控制的機會。
影響兇暴動物，發起圍攻，祂已經嘗試過，根本沒用。
所以，只能暗中影響更難操控的智慧生靈了。
與此同時，另外一邊，聯邦進攻豺狼帝國的征途也傳回了不利的消息。
豺狼人那邊竟然有好些精英級別的怪物，兇殘而又強大。
它們帶著許多精銳勇士拼殺，給人類軍隊帶來了不小的傷亡。
這使得巴特擁有了調動軍力，挖掘遺跡的機會。
一心報仇雪恨的巴特毫不猶豫投入到了“科研考古”的事業當中，意圖找到所謂的史前文明，對付那個膽敢羞辱自己的巫師。
羅伊默默的暗中觀察，發現他們一路順風順水，果然是如有天助，進展飛快。
最終，新一年的5月份。
帕雷爾草原上，聯邦戰事焦灼時，巴特手底探險隊的一名禁衛士兵不慎失足跌落地窟。
史前文明的遺跡，竟然真的就這么“意外”被發現了！
(本章完)
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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