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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幕下,外城的一座小院子內,姜云正待在一間客棧之中,而他旁邊所坐的,便是虎族在京城的聯絡人,衛青山。
“姜云,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的?”衛青山眉毛微微皺著,順手也給姜云倒著茶水。
姜云平靜的說道:“這間客棧是你們虎族四年前,暗中買下的,上次你們在內城鬧出不小的動靜后,便暗中搬到了此地,對咱們錦衣衛而言,這并不算什么秘密。”
說到這,姜云從懷中,拿出一封早就寫好的信函,遞了過去,沉聲說道:“這封信,還希望你第一時間送回妖國,給虎圣大人看一看。”
聽到姜云提到虎圣,衛青山的臉色驟然一變。
虎圣蘇醒的消息,在虎族內部,也是絕密之事,衛青山身為虎族在周國的聯絡負責人,也是近幾日才知曉。
姜云這家伙是怎么得知的。
事關虎圣大人,衛青山一時間也不敢輕易應下,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姜云,仿佛在問你是如何得知虎圣大人已經蘇醒的?
姜云見了對方的態度,便開口說道:“衛青山,實不相瞞,虎圣是我將它放出……”
很快,姜云簡單的將當初救出虎圣的事情經過,一一說出,可沒想到,衛青山聽完以后,臉上卻帶著幾分不相信。
衛青山聽完以后,也有些將信將疑的看著姜云,也不知道是否該相信對方。
最終,他還是將這封信給接了過去,緩緩說道:“我會第一時間將這封信給送回虎族,但姜云我得提醒你,此事涉及到虎圣大人,若是你敢欺騙我,咱們虎族可不會輕饒了你。”
姜云倒是鄭重的點了點頭,沉聲說道:“請以最快的速度送到虎圣大人手中。”
衛青山深深的看了姜云一眼,下了逐客令道:“行了,姜大人還是先離開吧,信我會送到。”
“對于周國京城最近的情況,我也是清楚一二的,若是姜大人留的時間太長,說不定會給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姜云聞言,點了點頭便起身離開,走出客棧后,看著茫茫夜色,等待在外面隨行的幾個錦衣衛趕忙走了上來,低聲說道:“大人,剛才內城那邊來了消息,一大批禁軍闖入了鎮國公府,并且廝殺。”
“幸好鎮國公府的陶月蘭夫人,還有您夫人妹妹,都已經安全的到了東鎮撫司。”
聽到這,姜云微微瞇起雙眼,心中也明白,蕭景慶是想一鼓作氣,徹底殺了自己。
他開口問道:“皇宮那邊,寧逸公主有消息嗎?”
“暫時還沒有。”手下搖了搖頭。
姜云背著手看了一眼夜色,沉聲說道:“明日先將我妻子他們轉移到城外的集鎮。”
“是。”
“逃了?”
御書房內,蕭景慶并未徹底睡下,反而是怒目的盯著面前的齊朗。
齊朗則是低著頭,沉聲說道:“此事是谷正宇負責的,等卑職趕到時,谷正宇已經人頭落地……”
聽著齊朗不斷的匯報著情況,蕭景慶眉毛緊緊皺了起來,有些不安的來回渡步,與此同時,門外響起腳步聲,蕭景慶抬頭一看,卻是秦鴻。
“干爹。”蕭景慶臉上的愁容一時間消失無蹤,他問道:“您怎么來了。”
秦鴻手中還捧著一件龍袍,開口說道:“這是奴才讓下面趕制的,陛下試試,看看是否合身。”
蕭景慶此刻卻沒心思關心龍袍之事,將龍袍放到一旁,問道:“干爹,姜云的妻妹都逃了,通幽衛這邊,能否出動高手捉拿?”
秦鴻眉毛微微皺了一下,說道:“陛下興許不知道,姜云也是咱們通幽衛的人,咱們通幽衛自成立以來,就沒有對付自己人的先例。”
“凡事總有先例。”蕭景慶說到這,看秦鴻臉上依舊不愿,便改口說道:“那派一位高手,暗中將我大哥‘請’回京城總行了吧?”
秦鴻聽到這,緩緩說道:“陛下,明日便是先帝葬禮,再不久,您就能順利登基,真要這樣做?”
“我大哥不死,我睡不安穩啊。”蕭景慶沉聲道。
秦鴻眼神閃爍了一下,點了點頭:“我明白了,我這就去安排。”
次日清晨一早,禮部這邊的許多官員,便早早的趕到皇宮,開始整理蕭宇政的遺體,許多嬪妃,包括淑妃在內,齊齊來到這里,為皇帝哭喪。
事實上,若是按照規矩,帝王逝去,是要進行很長的一個儀式葬禮的,短則七天,長則一個月也是有的。
但現在,一切從簡,今日便要下葬。
幸好皇陵那邊,蕭宇政的皇陵在幾年前便已經修建好了。
那是蕭宇政登基時,便開始修建的陵墓。
寢宮外諾大的廣場,很快,一副由金絲楠木打造的靈柩中,便放置著蕭宇政的尸體。
文武百官大臣,皇族之中的長輩同輩,京城內所有大人物,基本上也都到場。
宮女太監們,也都在靈柩四周跪下,大聲哭啼。
其中,馮玉也是如此,哭聲最大。
文武百官見狀,也忍不住低聲聊道。
“馮公公還真對陛下忠心耿耿,可惜陛下遭遇不幸,還讓兇手姜云給逃了。”
對外的宣傳,自然是姜云殺了陛下,可在場的人都知道,此事興許有些詭異,姜云沒有任何理由會殺陛下才對。
但看著穿著太子長袍的蕭景慶,此刻跪在棺木前,一個個卻是不敢輕言。
很快,吏部官員看了一眼時辰,大聲喊道:“吉時已到,抬棺。”
皇帝出殯,抬棺人也是有講究的,一般都是要德高望重,地位不低之人抬棺。
只不過這些地位不俗之人,普遍年齡不小,真要抬起來,也夠嗆,便專程安排了年富力強的禁軍士兵抬棺。
而這些大人物,只需要撫棺送行。
很快,聲勢浩大的樂手,吹響了奏樂,浩浩蕩蕩的一支隊伍,便緩緩朝著皇陵所在的方向而去。
路上,京城內外城的主干道兩旁,都站滿了前來送行的百姓。
今日是陛下出殯的日子,不得不說,蕭宇政在民間,還是頗得人心。
許多百姓也是自發的前來送這位陛下最后一程。
兩旁的街道,客棧,房屋窗口,擠滿了人。
送葬的隊伍行進速度并不算快,路上,蕭景慶親自捧著牌位,走在靈柩前方,一路上,還有禮部官員,大聲贊譽,歌頌著蕭景慶登基以后,所取得的功績。
“正德元年,北胡作亂,陛下勵精圖治,派遣許鼎武前往北境,抵御胡人……”
“正德二年……”
兩旁百姓,倒也有真感激蕭宇政這些年功績,忍不住落淚的。
而當隊伍行到外城時,隊伍右側的人群內,姜云站在此地,戴著斗笠,微微低著頭,看著蕭宇政的靈柩緩緩而來。
姜云眼神復雜,按理說,他的身份,如今是朝廷通緝的要犯,是不該來到此地的。
但姜云是重情義之人,蕭宇政待自己不薄,如今他出殯,無論如何,都該來送他最后一程。
就在此時,旁邊的市井百姓忍不住低聲說道:“陛下對那姜云不薄,沒想到姜云竟會突然出手殺了陛下,不知這是為何。”
一旁的另一人則急忙說:“小點聲,這你都不明白,傳說大皇子蕭景知離開京城之前,去見過姜云一面,明白了吧?細思極恐啊。”
“有什么細思極恐的?”
此人說道:“要我看,說不定陛下的死,就是大皇子吩咐的。”
“就是看八皇子殿下成了太子,大皇子便讓姜云憤下殺手。”
旁邊的人搖頭:“不對啊,大皇子若是這樣做,豈不是成全了八皇子嗎,直接讓八皇子登基了,對他有啥好處啊?”
剛才還陰謀論的人一愣,好像是這個理,但還是嘴硬:“反正就是這樣,信不信拉倒。”
說完,這人還看向旁邊的姜云:“哥們,你說說,我講得有沒有道理。”
京城內百姓,私下已經討論了各種各樣的傳言。
姜云則是面無表情,看著靈柩從自己走過以后,這才面無表情的轉身離開,來到后面的一條街道之中。
這里一架頗大的馬車內,許素問,姜巧巧,陶月蘭,吳馳正坐在里面等候,看到姜云前來,許素問這才問道:“看到陛下的靈柩了?”
“恩。”姜云點了點頭,坐上馬車,此時,趕馬車的董喬楓則是一抽鞭子,馬車從另外一個門而去,馬車四周,還有著不少錦衣衛陪同跟隨著。
沒辦法,若沒有錦衣衛前往,想要悄無聲息的輕易出城,可不容易。
很快,馬車來到北門,這里戒備森嚴,任何要出城的百姓,都要經過搜查,并且城墻上,還張貼著姜云的畫像。
只不過,這畫像也就五六成相似。
“喲,這不是董千戶嗎,錦衣衛這是要出去辦差?”守城的官員看到董喬楓前來,趕忙跑了過來,恭恭敬敬的笑道:“這是要送人出城?”
董喬楓淡淡的點了點頭,說道:“車上是我家中女眷,最近京城不太平,我送到城外住上幾天。”
“哦。”官員姓劉,是北城兵馬司的百戶,曾經和董喬楓倒是一同喝過一次酒。
看劉百戶的目光看向馬車,董喬楓讓開身子:“劉百戶,要搜就搜,千萬別為難,本官也知道最近管得嚴。”
“另外上次喝酒時,你說想進咱們錦衣衛,恐怕得年后再想辦法幫你問問了。”
劉百戶聞言,呵呵一笑,揮了揮手:“董老哥瞧您說的,都是自己人,您的家眷,還有什么好搜查的。”
說完,便對門口的士兵喊道:“放行。”
董喬楓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等我回了京城,咱們再約酒。”
董喬楓說著,帶著手下的錦衣衛,圍著馬車便往外面走了出去。
馬車直接來到了京城外的拱縣一座雜院之中。
馬車停下以后,董喬楓這才把姜云一行人帶了進去,說道:“大人,這拱縣咱們錦衣衛的點也不多,此地環境稍微差了一些。”
這院子內倒是和姜云,將其南州府的住處相差不大,頗為破舊。
姜巧巧搖了搖頭說道:“這不是挺好的嘛,董千戶放心,我和我哥都是吃過苦的,沒那么嬌氣。”
許素問攙扶著陶月蘭走進院后,便進入屋內休息。
董喬楓也讓手下的幾十個錦衣衛換上便裝,在這條街的附近布防,若是有情況,第一時間能夠察覺。
簡單的房屋內,陶月蘭心事重重,倒是對住的環境沒有什么要求,只是對許素問說道:“素問,鎮國公府幾代人的積累,卻是毀在了我的手里,我以后還有什么臉面下去見列祖列宗。”
“娘,您別著急,一切都還沒有定論呢。”許素問說著,看了一眼旁邊的姜云,問道:“夫君,你有什么好的辦法沒有?”
“朝廷這樣通緝,實在不行,咱們就先去西南,找小剛便是,在西南那邊安家,只要咱們人安全,后面總會好起來的。”
“離開京城倒是不用,情況還沒那么糟糕。”姜云沉默片刻,說道:“不過眼下只能等。”
許素問愣了愣:“等什么?”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姜云拍了拍許素問的肩膀,隨后挽起袖子說道:“行了,我去給你們做頓飯,自從進了京城,還一直沒時間好好做頓吃的。”
屋內的吳馳聞言,急忙說:“姑爺,這怎能讓你動手,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