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姜云剛睡醒,便先是趕往曲無殤的住處。
沒辦法,時間緊湊,按照習俗,今天一早,他就得和許素問一起先回鎮國公府回門。
來到曲無殤的房門外,有一個下人正站在屋外,見姜云來了,這才趕忙笑著行禮喊道:“侯爺。”
“曲前輩醒了嗎?”姜云開口問道。
下人搖了搖頭,姜云推開門走了進去,屋內,曲無殤躺在床上,已經處于暈迷之中,而小黑也趴在床下睡著。
昨天把曲無殤帶回來以后,姜云便讓小黑在這屋內給曲無殤療傷,他上前仔細查看一番。
曲無殤雖是沒有性命之憂,不過筋脈破損嚴重的情況下,強行動用法力,對自己依舊是造成了不小的內傷。
想要徹底恢復,也只能是靜養。
姜云抱起辛苦一夜的小黑,摸了摸它的腦袋:“辛苦了,走,吃早餐去。”
國公府的客廳用作吃早餐,許素問此時也早早已經穿戴整齊,正和姜巧巧聊著天。
姜巧巧昨天也是幫助迎接賓客,可是累壞了。
此刻,姜巧巧也是滿臉幸福的笑容,一個勁的傻笑。
“這丫頭咋了。”姜云抱著小黑從外面走進來,看著姜巧巧的模樣,不禁有些疑惑。
姜巧巧笑著說道:“從今天起,咱家就是三個人了。”
“趕緊吃早餐吧,吃過早餐后,還得回門。”姜云坐到桌上,云平川則站在一旁,給他們上菜。
姜云扭頭說道:“云叔,一起坐下吃吧。”
“我今天早上已經吃過了,不勞侯爺費心。”云平川的職業素養倒是很高,并且轉移掉這個話題道:“昨天后院有不少東西都損壞了,我今日一早便請人來修繕,應該一兩日便能修好。”
“另外昨天賓客送來的禮品,我連夜清點過,有不少名貴字畫和古董珍寶,另外現銀也有七萬兩。”
“這是昨天的禮品清單。”
云平川說著,便將清單遞給姜云:“您看這些錢……”
“交給素問吧,由素問打理。”姜云可沒心思在這管錢的事情上。
很快,匆匆吃過早餐后,許素問便又讓下人去另外購買了一些禮品,用于回門所用。
這以前未曾出嫁,倒是不用如此客氣,但許素問很清楚,現在自己已是姜云家的人了,這回娘家,也就是客人。
禮品是必不可少的。
回到鎮國公府時,已是巳時,許小剛和陶月蘭都在大廳內靜靜的等待著呢。
當吳馳說姜云和許素問回來后,二人這才起身相迎。
“姐夫。”許小剛滿臉笑容的走上前去,和姜云抱了抱,問道:“昨天晚上,沒事吧?”
“娘親回來后,可是擔心了足足一夜,生怕你們二人出事。”
陶月蘭也是微微嘆息一聲,說道:“沒想到婚禮上,最后竟還是出了這樣的岔子。”
“只不過人沒事便好。”
說著陶月蘭便牽著許素問和姜巧巧的手坐下,聊起了許多家長里短。
許小剛和姜云對這,當然也沒興趣,許小剛便提議:“走,姐夫,咱們到院子散散步,逛逛。”
姜云看出,許小剛好像是有什么話想要跟自己說,便點頭跟了出去。
二人來到院中,便沿著青石板小道,在國公府內的花園中散步起來,許小剛走在前面,更是忍不住好奇的問道:“姐夫,你這家伙可以啊,我昨天離開時,聽不少人說,昨天出劍的人,是曲無殤,你這家伙,什么時候認識的曲無殤?”
“我的老天爺。”
姜云搖了搖頭,說道:“你應該也見過他,咱們東鎮撫司檔案室去過吧,門口那個老頭,便是他。”
“啥?那個喜歡喝酒,成天醉醺醺的老頭子是曲無殤?”許小剛瞪大了雙眼,滿臉的不敢置信。
“這怎么可能……”
姜云回想起昨天常無命口中的天下第一劍,便好奇的問向許小剛:“聽人說,他曾是天下第一劍?”
“恩,關于他的事情,我知道的倒也不是很詳細,不少事,也都只是道聽途說。”許小剛點了點頭,接著說道:“他成名很早了,最起碼也是三四十年前的事了。”
“據說這曲無殤是天縱之才,他還在時,哪有什么四大劍神的說法,四大劍神,也都只是他晚輩罷了。”
“據我道聽途說,這曲無殤對權利,金錢毫無興趣,唯獨對那劍道癡迷,并且喜歡找高手決斗來精進劍法。”
“但凡被他找上的高手,曲無殤都會用劍讓對方拼死一戰。”
“最終,不管是正道魔道還是妖怪,都讓他胡殺一通,也讓許多人,特別是和他同一時代的高手,光是聽到他的名字,都會被嚇壞膽。”
“有人說,他乃是當時世上,圣境之下第一人,圣境之下,無人能接他一劍。”
姜云雙眼微微放光,開口問道:“既然如此,為何會都說他死了?”
許小剛想了想,道:“聽說二十年前,曲無殤心高氣傲,揚言要閉關突破圣境。”
“可宣布完以后,便徹底的銷聲匿跡,再沒有人見過他。”
“足足二十年,所有人都認為,他應該是突破圣境失敗,死了。”
姜云上下打量了許小剛一眼,忍不住夸道:“你這小子,對曲無殤的了解倒是不少啊。”
許小剛微微仰起頭,說道:“我在接替父親的國公爵位之前,可是想要做一位逍遙的江湖客,曲無殤在江湖老一輩之中,威名赫赫,我自然是聽聞過。”
說到這,許小剛都忍不住搓了搓手掌,小聲的問道:“姐夫,咱們都不是外人,如今南邊戰事吃緊……”
“昨天他都愿意在你婚禮上出手幫忙,說明你倆關系不錯吧?”
“要不你出面請他,由他親自出手,將魔靈教和王龍芝殺了。”
“如此一來,南方戰場的局勢,也就能輕松改變。”
姜云搖頭起來,無奈說道:“你恐怕得另請高明了,曲無殤前輩恐怕是出不了手了。”
隨后,姜云便將曲無殤的情況告訴給了許小剛。
許小剛聽完以后,面色也頓時凝重起來不少,有些詫異的說道:“全身筋脈被毀?”
“怎么可能呢,他當初,已經是圣境之下第一人,若真要說,能毀掉他筋脈的人,難道是圣境?”
姜云面色也是微微一沉,點頭起來說道:“我也有這樣的疑慮,要說起來,當今世上,我知道存活的圣境,恐怕便只有龍族的那頭龍圣。”
“莫非,是那龍圣出手,不愿意看到人族出現一位圣境,才毀了曲無殤?”
思慮良久之下,姜云卻是想不出任何頭緒。
可沒想到,就在這時,旁邊的屋檐之上,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不是我龍圣爺爺出的手。”
姜云和許小剛刷的一下,朝旁邊的屋檐之上看去,不知道什么時候,敖鈺竟坐在屋檐上方,偷聽二人的談話呢。
“敖姑娘,你怎么來了?”姜云抬頭看著敖鈺,面色有些驚訝。
敖鈺則是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隨后翻身一躍,從上面落在院子之中:“我來京城有一段時間了,本是為了三族之事,后來聽說你即將大婚,便想著留下來熱鬧熱鬧。”
“只是沒想到常族長來了,并且蛇族因為你死傷如此多人,我就不好現身前來婚禮上祝賀。”
“這常長老本來就多疑,若是我出現在你的婚禮上,怕還得認為蛇族死傷如此慘重,是我們龍族暗中安排的呢。”
“只是讓我有些驚訝的是,他昨天竟被曲無殤給一劍斬殺了。”
敖鈺瞳孔微微閃爍,有些心有余悸的想著昨晚之事。
那可是一位一品天妖境的超級強者,沒那么好殺的。
果然,人的名,樹的影,曲無殤在二十年前,能有如此大的威名,倒真不是開玩笑的。
“這件事,敖姑娘你可得給妖國那邊解釋一下,我這屬于正當防衛,是常無命想要來殺我……”姜云有些悻悻的說道。
沒辦法,姜云可不希望后面繼續受到妖族的記恨,遭到無窮無盡的追殺。
這次是運氣好,有曲無殤在,可總有不在的時候吧。
或萬一對許素問,以及自己身邊的人動手呢?
敖鈺淡淡的說道:“放心吧,死的是蛇族族長,其他妖族,蠶食吞掉蛇族在妖國的地盤都還來不及呢,哪有什么心思給蛇族報仇。”
“蛇族的其他高手,也因為你,死傷如此多,難以恢復元氣。”
“不過,若是蛇圣醒過來,知道這些事,對你可就不妙咯。”
聽到敖鈺這句話,姜云心頭微微一顫,只能是擠出苦笑說道:“蛇圣被封印如此之久,也不至于如此簡簡單單就破掉封印逃出來吧。”
“那可說不準。”
一瞬間,姜云的心便沉下了幾分。
敖鈺看著姜云黑著的臉色,也不逗他了,笑著說道:“放心吧,用不著你操心,你當咱們龍族希望看到另外三圣蘇醒么?”
“不過,你得將燕九的下落告訴我。”
姜云卻是一笑,說道:“敖姑娘,看樣子你這前來給我祝福婚禮是假,想尋到燕九才是真啊。”
“都是目的。”敖鈺說道:“當然,你放心,我只是將燕九帶回龍晶城,不會害了他的性命,我可以給你保證。”
姜云沉默了下來,燕九去了南方,但連自己也不知道他的確切位置,他只能是說道:“我只能告訴你他去了南方,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敖鈺盯著姜云的雙眼,仿佛是在辨別姜云所說的這句話是真是假。
良久后,她臉上才露出笑容:“明白了,告辭。”
見她這就要走,姜云趕忙伸手拉住她:“對了,在下還有一個忙,想要問問敖姑娘能不能幫忙。”
敖鈺一聽,便搶著說道:“我可沒能耐去勸說蛇族放棄對你報仇……”
“不是這事。”姜云搖頭起來,隨后問道:“當初被妖皇關押的那一男一女,應該還在你們監牢之中吧?”
“敖姑娘能幫忙勸勸妖皇,將他倆給放掉嗎?”
“他倆當初也就只是想偷一下天隕石,也未能成功,繼續將他們關在龍晶城下,就只是浪費糧食罷了。”
聽著姜云所言,敖鈺卻是搖頭起來:“他倆不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