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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古界,太古神宗祖師殿內。
七尊神像矗立,牧天恒單膝跪在下方。
而他的意念則來到一處奇異空間之中。
此乃神域,太古神宗神道強者自身領域交織而成,以此避開某些規則,從而長存于此!
這便是太古神宗最大的秘密,也是太古神宗鎮壓古今的最大的底蘊之一!
牧天恒在這空間之中依舊單膝跪地,在前方,七尊身高萬丈的身影矗立天地之間。
有人身形如星河凝聚,萬丈法體遍布億萬星輝,舉手投足間引動周天星斗之力。
有人似雷霆鑄就的巨神,通體纏繞紫電金雷,雙目如九天霹靂洞穿虛空,頭頂雷城虛影鎮壓萬邪,散發湮滅萬法的氣息。
有人法相莊嚴,身披赤霞仙衣,端坐丹霞寶座,身后映照大赤神宮虛影。
但這些身影皆是雙目閉合,唯有一尊垂下目光落在牧天恒身上。
只見得這尊身影,法相古樸滄桑,有滔天劫氣自其身上散發出來,在其身軀周圍交織成天律鐘之模樣。
很明顯,此人所修行的也是太初劫運真經!
在此空間之中,牧天恒依舊是單膝跪地,不敢抬頭,只是將近來有關乾元界的事情一一稟報。
片刻之后,有縹緲之聲傳來。
“香火之道偏離大道,非是正途,不足為慮,待其成就混天不死之際,你再來報我。”
“遵祖師法令!”牧天恒道。
“退下吧!”
“是!”
牧天恒之身影從神域之中消散,祖師殿中的他也隨之睜開雙眼,躬身退出。
一直到離開神殿之后,他的神情才變得陰沉下來,他有些不甘心,但沒有辦法。
作為宗主他能知道許多他人所不知道的秘辛,這樣的事情在太古神宗之內發生過多次。
他本以為這一次會是例外,但很顯然,是他癡心妄想了。
顧元清應元會之劫而生,便是玲瓏界域之氣運之子,而這樣的存在便是修行太初劫運真經最好的養料。
他若收割便有很大機會打破桎梏,成為神道強者,打破虛空而去。
但同時,也是輟留此界的祖師們最好的神胎之選!
在其混天不死大劫之際,奪其神魂,烙印下自身印記,從而避開規則之道,重現世間,再續道途!
而這個秘密在太古神宗之內,同樣唯有混天不死大修才有資格知曉一二,因為一切未成混天不死之人,皆是鼎爐神胎之選。
包括太古神宗自己人!
北泉洞天之內。
顧元清靜坐將這推演而得的功法在心中沉淀下來,借著推演之中所得的一些模糊感受,品悟著此門功法的精妙之處。
相比以前的功法,這次推演的天道禪心訣更顯博大精深,將劍道、陣道、器道皆是融入其中。
這三門功法可以說是顧元清所得到的最為上乘的功法,本就直通仙道,甚至說也超過了這次推演之前的天道禪心訣。
再加上完整的天道經感悟,此時天道禪心訣可以說是囊括萬道,至少在混天不死這個層次,不會遜色于天下間任何功法。
心念催動間,感受著浩蕩真元穿行于經脈之間,其神魂坐于天人世界,周天有北泉山虛影顯現,諸般道則印記在天人世界之中細微調整著其方位,化為周天星斗大陣,其中二十八枚道則印記則分別組成伏魔、封魔、天魔、蕩魔四陣。
這是周天寰宇大衍經與鎮劫四相劍融于功法之后的表現。
與之同時顧元清身上燃燒起熊熊混天元火,將自身軀體如同煉器淬煉肉身,這是曾經推演的金闕岐黃丹經與九劫不滅經結合。
顧元清神魂意志則為這一切的核心,從內到外,從肉身到道則印記,在這門剛出爐的功法下徹底融為一體。
這便是道衍的厲害之處,三門功法雖也算同源,可方向迥異。
當年三絕老人劍、陣、器三絕,但其根本依舊是劍道,陣、器二道雖也算當世巔峰,卻做不到劍道那般獨步天下,便是因為功法之間難以徹底融合。
鎮劫四象劍才是其根本法,所以也才又有天劍老人的稱號。
但在道衍下,這所有的一切都不成問題!
甚至說,這三種功法,也僅僅只是其中的冰山一角而已!
功法運轉之中的種種奇妙變化,讓顧元清自己都為之驚嘆,頗有一種功法還可如此構架和運轉的感覺。
顧元清能感覺到在運轉新的功法之時,原本已是到巔峰和瓶頸的實力,竟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每一縷神魂,每一縷真元,每一寸肉身皆是緩慢進步。
而且,三者之間也在這功法運轉之下進一步加深聯系,也就是說修行的同時,實則已是在向著混天不死層次邁進。
而這也是真正上乘功法的妙處!境界突破只是修行到本層次極致之后的自然變化,契機一到,便水到渠成。
當顧元清從修行之中脫離出來之時,已是七日之后。
他內視自身狀況,并預估著其中進度。
“若是潛心修行,三年之內應該便可達到渡劫的地步,借助天劫之力,將神魂意志、道則印記徹底烙印在肉身之上,自此三位一體,成就混天不死!”
此時再看洞天之外,二十余年累積的香火只剩下稀薄的絲絲縷縷,這也說明此次消耗之多。
“還好足夠了,否則,我也只有動用得自天魔劍主分身之上的力量了。”
顧元清面露微笑,一切都按照既定的計劃前行著。
而接下來也真正來到了關鍵之處。
三年時間,過起來會很快,一旦渡劫,或許便會面臨太古神宗襲擊。
而這也就關系其中取舍了!
他眉頭輕皺,推開殿門,緩步走出,行在山間,思索著其中得失。
不同的選擇,也關系后續準備。
過了許久,他終于還是未曾下得了決定。
內心之中在不斷徘徊。
“現在的我面臨兩個選擇,要么渡劫之時,避開玲瓏界,只在修行界中和魔域之中渡劫,如此一來,太古神宗自然便不知我渡劫之事,或許可將其來襲之日拖到百年之后!
只是如此一來,便會損失掉玲瓏界中這部分好處!
雖說三界天劫,玲瓏界中其實最為弱小,但對我來講,這部分損失依舊不小。
而且,未曾在玲瓏界域經歷天劫,便無法得到此方天地之加持,在玲瓏界域戰斗之時,甚至還會被此方世界規則壓制!”
天劫對其他人來講,是考驗,可對顧元清來講卻是機緣!
但因為太古神宗的存在,卻又不得不斟酌可能存在危險。
“這一次太古神宗自封之事來得古怪,完全不忌憚我修為的提升和突破,很可能便做好了由神道高手出手的準備。”
“牧天恒我自是不懼,就算半神層次,也勝不了在北泉洞天的我,可堪比仙人的神道強者就未必了了。那畫中人就曾有隔著北泉洞天將我拉入幻境的力量,神道強者動用規則神器之力只怕同樣有辦法避開北泉洞天的力量。”
經歷畫中人一事,顧元清深知就算洞天之內也并非真的無敵,同樣存在某些破綻,一些妙法可以讓自己根本來不及動用洞天之力。
宗師都能心血來潮,避開危險,神道強者自也不會犯傻進入北泉洞天之中來和自己對拼。
但若因為這些可能存在的危險,影響了自身道途,顧元清又有些不甘心,而這也正是他猶豫原因。
他負手站在山巔,眉頭輕皺。
這二者,一個偏向保守,一個風險和機遇并存。
又過去許久,顧元清依舊未曾下得決定。
每當他偏向一方之時,另外就仿佛有個聲音在告訴他,如此做所帶來的損失。
“沒想到我有一天居然會因為一個決定反反復復猶豫這么久!”
顧元清忽然輕聲吐槽了自己一句。
可就在這句話說出來之時,他忽然愣住了。
“嗯?猶豫了這么久了嗎?”
他再次回顧,竟是發現關于渡劫之事,二十年前他便有曾想過,但時至今日,竟還未下決定。
當初總覺得時間尚早,不急著做抉擇,可現在明明都快到眼前了,但依舊如此。
這對修為到達如此地步的他來講,簡直是不可思議。
他忽然瞳孔縮小。
這很不對勁!
完全不應該這樣才對。
“而且……以我之性格,真身數百年未曾踏出北泉洞天一步,既是明明知道對方很可能有神道強者,還有可能突破北泉洞天,卻依舊猶豫是否拿自己去冒險,這本身就不可思議!”
“玲瓏界的大道對我吸引力有如此之大嗎?似乎并沒有吧!畢竟此界大道乃是規則神器的力量,而我自身本就不愿引神器之力上身。”
“我的力量本身也并非來自玲瓏界域,何至于去想在此界域之中的戰力?”
陡然之間,一股寒意自背心升起,自己似乎被人算計了!
念及此處,他深呼吸一口氣,閉上雙眼,隨后心念動間,徹底與北泉洞天融為一體。
再接著,他觸動觀山御物,先觀自身,并未看出什么來。
忽然靈機一動,看向乾元界域,細觀之下,才發現絲絲縷縷的劫氣滲透進乾元界中,甚至說,還有一些劫氣竟是通過地脈之氣向乾元洞天之中侵蝕,從而纏繞在顧元清身上。
相比起上次來講,這一次的劫氣更為隱晦和細膩,悄無聲息,讓人難以察覺。
若非今日察覺自身有些不對,只怕根本無法發現。
而劫氣不同其他,他不曾察覺,自也難以阻攔。
“原來太古神宗早就已經對我動手了!”
顧元清當然不會認為,這是自然誕生的,能做到這般的也只有太古神宗的人。
甚至說,顧元清很懷疑動手之人不是牧天恒!
牧天恒操縱的劫氣顧元清曾與之交手過,對比起現在的手段,可謂是遠遠不如。
若非是借助洞天之力和觀山之道,顧元清就算感覺不對,也難以發現。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太古神宗這手段可玩得真不錯啊!以劫氣蔽我道心,從而很可能讓我在諸多抉擇之中,不知不覺間自己走上死路!”
心念一動,顧元清身上燃起熊熊混天元火,再以御物之法將這些劫氣盡數燃燒。
片刻之后,他覺得全身上下一松,頗有一種如釋重負之感!
此時再去細想渡劫之事。
諸般權衡心中一過,便立馬有了決定。
“我之根本本就不在玲瓏界域,此方天劫棄之又有何惜,以此換取安穩渡劫和數十年成長時間,如何抉擇,一目了然!”
顧元清又看向北泉洞天之內的劫氣,輕哼一聲,盡數駕馭著化為混天元火的修行資源。
至于洞天之外,乾元界域之中的劫氣,他暫時未打算動它。
北泉洞天之內化解劫氣,也不會被外人所知,可洞天之外則又不同,若是將之煉化,很可能打草驚蛇,引來變故。
“那便再等上一等,等我渡過了不死之劫再來處理!”
兩年半時間過去。
顧元清的修為已是來到碎天境巔峰,比預想之中還要快了半年。
不過,他并未急于突破,而是將心神放在了靈山試煉之中。
例行步驟,多番演練熟悉,力求做到萬無一失,讓突破的過程盡可能的完美!
隨后,他又放下一切刻意之事,每日隨心所欲閑散于山間。
轉眼間,顧元清之壽辰之日將至。
李程頤見父親每日皆閑,不曾醉心修行,便提議說家中子孫許多人都多年未曾拜見父親,不如趁著壽辰之日聚上一聚。
顧元清自然也沒異議,真要說來,現在他之后代開枝散葉,有不少他都還未曾見過。
北泉山中又是一番熱鬧景象,看著子孫后代成群,匯聚廣場,千余人齊身下拜,才直觀上的感受這個家之龐大。
而真正能與顧元清說得上話的,最多也就在重孫這一代,其他的人就只有遠遠看著,根本沒有插嘴的余地。
顧家也來了人祝壽,是與顧元穎一同來的山中。
此時顧元穎也是虛天修為,兩兄妹也是數十年未曾見過了,今日再見,免不了敘舊一番。
七日之后,山中重復平靜。
顧元清站在山巔,目光投向修行界。
“差不多了,該渡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