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濃稠，楚塵卻在此時睜開了雙眼。
窗外，京城的天際線剛剛泛起魚肚白，皇城的金頂在晨光中若隱若現，如同蟄伏的巨獸。
他攤開手掌，冰魄之心在掌心靜靜躺著，灰藍色的晶體內部，那個小小的符文比昨夜又明亮了幾分。
“雪清羽……”
楚塵輕聲喚道，指尖撫過晶體表面。恍惚間，他似乎看到符文微微閃爍，像是在回應他的呼喚。
晨鐘響起，整座京城隨之蘇醒。
楚塵將冰魄之心貼身收好，感受著晶體傳來的冰涼觸感。
這一個月來，他每晚都以《混沌經》靈力溫養這塊奇異的晶體，如今已能清晰感受到其中蘊含的雪清羽的氣息。
雖然有些微弱，卻堅韌如寒梅。
“今日，我會帶著你的力量，登上天驕之巔。”
楚塵對著空蕩的房間說道，聲音輕得只有他自己能聽見。
皇家演武場外早已人聲鼎沸。
當楚塵穿過人群走向選手區域時，無數道目光落在他身上，有好奇的，有敬畏的，也有充滿敵意的。
“看，那就是青州來的楚塵！”
“聽說昨日他徒手折斷了周狂的方天畫戟！”
“哼，不過是蠻力罷了，今日對上葉公子，必敗無疑！”
楚塵對這些議論充耳不聞，目光掃過選手休息區。
七名晉級者已經到齊，最引人注目的當屬那位紫袍加身的青年——葉凌天。
他獨自坐在休息區中央，周圍三丈內無人敢近，仿佛有一道無形的界限。
“八強選手已到齊！”
宇文烈洪亮的聲音在演武場上空回蕩，“今日進行三輪比試，最終決出本屆天驕論武魁首！”
楚塵查看對陣表，第一輪對手是匯豐閣傳人黃芩。
這位身著翠綠羅裙的少女正擺弄著腰間十幾個精巧的藥囊，見楚塵望來，她俏皮地眨了眨眼：“楚師兄，待會可要手下留情呀。”
楚塵微微頷首，但是心里卻沒有大意。
匯豐閣以醫毒雙絕聞名天下，這位看似人畜無害的少女，恐怕比昨日的周狂危險十倍。
“第一輪第一場，青州楚塵對陣匯豐閣黃芩！”
隨著裁判一聲令下，黃芩纖手一揮，漫天五彩藥粉如彩霞般灑落，瞬間將整個比武臺籠罩。
觀眾席上頓時響起一片驚呼——匯豐閣的毒術防不勝防，尋常修士沾之即倒。
“七彩迷魂散！”
看臺上有人驚呼，“據說連金丹修士都扛不住！”
楚塵卻不慌不忙，體內冰魄之心微微發亮。
一縷灰藍色光暈從他腳下蕩開，所過之處，所有藥粉瞬間凝結成細小的冰晶，簌簌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黃芩瞳孔微縮，顯然沒料到自己的拿手毒術會被如此輕易破解。
她剛要從袖中取出另一個藥囊，楚塵的身影卻已如鬼魅般出現在她面前，劍指停在她咽喉前三寸。
“承讓。”楚塵淡淡道。
黃芩愣了片刻，隨即展顏一笑：“楚師兄好手段，小妹輸得心服口服。”
“第一場，楚塵勝！”裁判高聲宣布。
這場比試從開始到結束不過三個呼吸，卻讓看臺上的觀眾們倒吸一口涼氣。
匯豐閣的毒術向來令人聞風喪膽，楚塵卻如此輕描淡寫地破解，實力之強可見一斑。
看臺高處，國師清虛真人捋須微笑，眼中閃過一絲贊賞。
而坐在他身旁的禁軍統領宇文拓卻臉色陰沉，低聲對身旁侍衛道：“此子進步太快，必須盡快……”
后半句話淹沒在嘈雜的人聲中。
第二輪比試很快開始。
楚塵這次的對手是玄鐵門鐵山——一個身高近兩米的壯漢，渾身肌肉泛著金屬般的光澤，據說曾硬接金丹后期修士全力一擊而毫發無損。
“俺這玄鐵身自小練成，還沒敗過！”
鐵山捶胸大吼，聲如洪鐘。他每走一步，比武臺上的青石板就裂開幾道縫隙。
楚塵不答，只是并指如劍，一縷灰藍劍氣如靈蛇般游出，精準刺入鐵山膻中穴。
壯漢頓時僵在原地，體表浮現出蛛網般的冰裂紋路。
“破。”楚塵輕吐一字。
“咔嚓”一聲脆響，鐵山轟然倒地，號稱刀槍不入的玄鐵身就此告破。全場再次嘩然。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葉凌天也以壓倒性優勢擊敗對手。
當他用紫霄劍氣將自己的第二名對手轟下擂臺時，正好與楚塵四目相對。兩人目光在空中交匯，激起無形的火花。
正午的陽光炙烤著演武場，觀眾們的熱情卻比烈日更加高漲。
當最后一輪比試開始時，整個皇家演武場座無虛席，連圍墻上都站滿了人。
“天驕論武最終決戰，青州楚塵對陣京城葉凌天！”
葉凌天紫袍獵獵，如一片紫云飄落比武臺。
他負手而立，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緩步登臺的楚塵：“沒想到最后站在這里的會是你。不過，到此為止了。”
楚塵不置可否，只是靜靜擺出起手式。
這個動作讓葉凌天眼中閃過一絲惱怒——對方竟敢如此輕視自己！
“比賽開始！”
葉凌天率先發難。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空中，化作血色符文與周身紫氣交融。
霎時間，一股遠超金丹期的恐怖威壓從他體內爆發出來，比武臺周圍的護欄瞬間結滿冰霜。
“紫氣東來！”
看臺上，葉家老祖葉無道激動地站起身，“凌天竟然練成了這門秘術！”
全場嘩然。紫氣東來是葉家不傳之秘，可讓施術者短時間內獲得元嬰初期的力量。
三十歲以下的元嬰修士，放眼整個大乾王朝歷史都屈指可數！
楚塵瞳孔微縮。
這股氣息他太熟悉了——與黑水山脈中那個黑洞散發出的混沌波動如出一轍！難道葉家與趙無忌有所勾結？
“現在認輸還來得及。”葉凌天懸浮在半空，紫氣環繞如天神下凡。
楚塵不答，體內冰魄之心突然劇烈震顫。
恍惚間，他仿佛聽到雪清羽的聲音在識海中響起：“混沌無形，包容萬物……”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從晶體中涌出，與混沌金丹完美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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