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
楚塵簡短回答，“而且必須確認血池的情況。”
洞穴內曲折幽深，墻壁上布滿了蜂窩狀的小孔，不時有黑影從中竄出，又迅速消失。
空氣越來越腥臭，腳下地面也變得濕滑粘稠。
轉過一個急彎后，前方豁然開朗——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出現在眼前，中央是一個直徑約十丈的血池，池面不斷冒著氣泡，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腐臭。
池邊漂浮著數十把各式長劍，每把劍都被血色絲線纏繞，仿佛被池水禁錮。
“這是……劍冢？”柳如煙聲音發顫。
楚塵目光銳利地掃視血池，突然瞳孔一縮。
在池子另一側，宋玨正恭敬地站在一個漂浮的黑影前，那黑影不斷變換形態，時而如人，時而如獸，正是影妖皇！
“已經引他們入洞……”
宋玨的聲音隱約傳來，“馬洪會處理好……”
影妖皇發出金屬摩擦般的笑聲：“劍意抽取儀式準備就緒……只差最后一步……”
楚塵拉著柳如煙躲到一塊突出的巖石后，壓低聲音：“必須要將這個血池給破壞掉！”
“怎么破壞？那影妖皇至少是元嬰期修為！”柳如煙急道。
楚塵沉思片刻，突然想起什么：“《混沌經》中記載過類似的血祭陣法，需以五行相克之理破解。這血池屬陰火，當以陽水克之。”
“陽水？這荒山野嶺去哪找？”
“我有。”
楚塵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玉瓶，“這是我從守衛司藥房取的‘寒髓露’，乃極寒之物，遇火則化陽水。”
柳如煙瞪大眼睛：“你早有準備？”
“只是以防萬一。”
楚塵緊盯著血池方向，“我需要你制造些動靜，引開他們的注意力。”
柳如煙咬了咬唇，突然從腰間取下一枚鈴鐺：“這是驚魂鈴，能發出刺耳音波，對妖族尤其有效。”
兩人簡單商議后，柳如煙悄然繞到血池另一側。楚塵則借著洞內陰影的掩護，小心地向血池靠近。
“叮鈴鈴——！”
刺耳的鈴聲突然響徹洞穴，影妖皇發出一聲痛苦的尖嘯，黑影劇烈扭曲。
宋玨也被音波震得踉蹌后退，捂住雙耳。
“什么人？！”宋玨厲喝。
柳如煙從藏身處躍出，雙短劍直指宋玨：“叛徒！今日為守衛司清理門戶！”
宋玨看清來人，不怒反笑：“柳如煙？正好，你的‘蝶影雙劍’也算一絕，今日一并收了！”
趁這混亂，楚塵已經潛到血池邊緣。他迅速拔出瓶塞，將寒髓露傾倒入池。
液體剛接觸血面，立刻發出“嗤嗤”聲響，大片血水瞬間凝結成灰白色的固體。
“不！”影妖皇感應到血池異變，發出震天怒吼，“誰敢壞我大陣！”
一道黑影如箭般射向楚塵所在位置。楚塵來不及完全躲閃，左肩被擦中，頓時如遭火灼，衣衫瞬間焦黑。
“楚塵！”柳如煙見狀想沖過來幫忙，卻被宋玨一劍逼退。
影妖皇懸浮在血池上空，黑影不斷膨脹，整個洞穴開始劇烈震動：“你們都要死！本皇要將你們的魂魄煉成劍奴！”
血池中的長劍突然全部震顫起來，血色絲線斷裂，數十把劍如受指引般飛向影妖皇，在其周圍形成一道劍刃風暴。
楚塵強忍左肩灼痛，運轉《混沌經》至極限。
他手中長劍灰芒大盛，劍招一變，竟使出了與之前完全不同的劍法。
劍路大開大合，每一劍都帶著混沌初開般的磅礴氣勢。
“這是……混沌劍意？”宋玨面露驚駭，“你怎么會……”
影妖皇卻更加震怒：“又是混沌一脈！這么多年的賬，今日一并清算！”
劍刃風暴向楚塵席卷而來。千鈞一發之際，洞穴頂部突然炸開一個大洞，碎石如雨落下。
一道魁梧身影從天而降，雙刀如輪，將劍刃風暴硬生生劈開一道缺口！
“李鐵！”宋玨臉色大變。
李鐵帶著十余名精銳守衛殺入洞中，人人身著黑甲，胸前銀劍徽記在洞內火光下閃閃發亮。
“守衛司聽令！”
李鐵聲如洪鐘，“誅殺妖族，清理叛徒！”
激烈的混戰瞬間爆發。李鐵雙刀如龍，直取影妖皇；其他守衛則結陣對抗那些被控制的飛劍。
宋玨見勢不妙，突然掏出一張符箓拍在身上，身形頓時模糊起來。
“想逃？”楚塵早有防備，一劍擲出，精準地貫穿宋玨大腿。
“啊！”宋玨慘叫倒地，遁術被破。
影妖皇見大勢已去，突然收縮黑影，化作一道細線向洞穴深處逃竄。李鐵正要追擊，整個洞穴卻開始崩塌。
“撤！”李鐵當機立斷，“洞穴要塌了！”
守衛們迅速組織撤退，押著受傷的宋玨，帶著那些從血池解救的長劍向外沖去。
楚塵拉起柳如煙，最后看了一眼正在崩塌的血池，轉身逃離。
眾人剛沖出洞口，身后就傳來轟然巨響，整個暗影窟入口徹底坍塌，煙塵沖天而起。
回到安寧城的路上，隊伍氣氛凝重。宋玨被特殊鐐銬鎖住，由李鐵親自看押。
那些從血池救出的長劍則被小心包裹，準備帶回司內研究。
“你怎么知道我們在暗影窟遇險？”楚塵問李鐵。
李鐵冷笑：“我早派人盯著馬洪一黨。他們一有異動，我就知道行動提前了。”
柳如煙好奇道：“那些被控制的劍……？”
“都是這些年失蹤的劍修佩劍。”
李鐵面色陰沉，“影妖皇用血池抽取他們的劍意精華，煉成己用。至于劍修本人……恐怕兇多吉少。”
楚塵想起陳七的名單，心中了然。那些失蹤的劍修，果然都遭了宋玨和影妖皇的毒手。
回到守衛司，李鐵立刻召開全司大會。
當宋玨被押上高臺時，滿場嘩然。
這位一向風度翩翩的總司長，此刻狼狽不堪，左腿血跡斑斑，臉上再沒了往日的從容。
“經查證！”
李鐵聲震全場，“宋玨勾結影妖皇，殘害同袍，罪證確鑿！按司規，當受萬劍穿心之刑！”
宋玨突然狂笑起來：“李鐵！你以為贏了？影妖皇大人不死不滅，遲早卷土重來！而你們……都會成為劍下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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