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周大福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叫，身體劇烈抽搐起來。一團黑氣從他七竅中溢出，在空中凝聚成模糊的人形。
“天元宗……我們很快會再見……”
黑氣留下這句威脅后，突然炸開，化作無數細小黑蛇四散逃逸。
姜清妍和三名老者連忙施法攔截，但還是有幾條漏網之魚消失在遠方。
周大福的身體轟然倒地，已經氣絕身亡。
姜清妍飄然落下，緊張地檢查楚塵的傷勢：“你沒事吧？怎么這么魯莽！”
“我……”
楚塵剛要解釋，手中的劍柄突然劇烈震顫起來，與懷中的青銅碎片產生強烈共鳴。兩塊殘件同時發光，竟自動拼接在一起，形成一把殘缺的短劍。
“天元劍靈認主了！”一名老者驚呼，“三千年來第一次！”
姜清妍眼中閃過復雜神色，但很快恢復平靜：“三位長老，先處理這里的邪陣吧。楚塵傷勢不輕，我帶他去療傷。”
老者們對視一眼，點頭同意：“也好。今日之事，必須立即稟報宗主。”
離開禁地后，姜清妍帶著楚塵沒有回藥園，而是沿著一條隱蔽小路來到后山一處清幽洞府。
洞府內陳設簡單但齊全，顯然是姜清妍的私人修煉場所。她讓楚塵坐在石床上，取出藥膏為他處理傷口。
“你怎么會及時趕到？”楚塵忍不住問。
姜清妍手上動作不停：“我一直在暗中關注你的動向。當你進入禁地時，我就感應到了劍柄的異動，立刻請來了三位可信的長老。”
她頓了頓，聲音低了下來：“但我沒想到，蕭無咎竟然已經能將分魂附在他人身上……這比師父預想的還要糟糕。”
楚塵想起那個詭異的聲音：“他到底是什么？”
“不確定。”
姜清妍搖頭，“三年前，蕭師叔閉關沖擊元嬰后期，出關后就性情大變。師父懷疑他被奪舍了，但一直找不到證據。”
她指了指楚塵手中的殘缺短劍：“現在唯一的好消息是，天元劍靈認你為主。這意味著你確實是楚家血脈，守紋人的身份毋庸置疑。”
楚塵低頭看著短劍。劍身上的金紋與他手腕上的紋路如出一轍，仿佛本就是一體。
“我腦海中閃過一些畫面……”他將看到的景象告訴姜清妍。
姜清妍聽完，面色變得異常凝重：“那是三千年前的‘天裂之災’。域外天魔入侵，楚星河祖師持天元劍力戰而亡，臨終前將劍分為九塊，預言后世守紋人將重鑄神劍，再抗天魔。”
她站起身，在洞府內來回踱步：“現在看來，蕭無咎很可能已經被控制，他在收集天元劍碎片，想阻止預言實現！”
楚塵想起禁地里的十二座墳塋：“他用弟子精血滋養劍魂……是為了控制碎片？”
“沒錯。”
姜清妍點頭，“天元劍有靈，非楚家血脈不可驅使。蕭無咎用邪法污染劍魂，就是想強行駕馭碎片。”
她突然停下腳步，嚴肅地看著楚塵：“現在情況有變，你必須立刻離開天元宗。”
“離開？去哪？”
“玄霄古境。”
姜清妍解釋道，“那里藏有天元劍的另一塊重要碎片，也是守紋人一脈的傳承之地。蕭無咎暫時不敢去那里，因為……”
她的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
“姜師姐！緊急情況！”是林軒的聲音，“青霄殿派人包圍了藥園，說要搜查奸細！”
姜清妍臉色大變：“來得真快！”
她迅速從石柜中取出一枚玉簡和一個小布袋塞給楚塵：“這是地圖和必備物品。從后山密道走，越快越好！”
“那你呢？”
“我留下來牽制他們。”
姜清妍堅定地說，“放心，我好歹是前任宗主親傳弟子，他們不敢拿我怎樣。”
她推著楚塵來到洞府后方，按下一塊隱蔽的機關。石壁無聲滑開，露出一條幽深的隧道。
“沿著隧道一直走，會通往后山懸崖。那里有準備好的飛行符，足夠你飛到安全地帶。”
楚塵還想說什么，姜清妍卻突然湊近，在他額頭上輕輕一吻：“保重，守紋人。我們很快會再見。”
不等楚塵反應，她已將他推入隧道，機關隨即關閉。
隧道內一片漆黑，只有手中的殘缺短劍散發著微弱金光。楚塵深吸一口氣，沿著隧道快步前行。
身后隱約傳來打斗聲和怒喝，但他知道，現在回頭只會讓姜清妍的犧牲白費。
唯一的出路就是前進，找到更多碎片，變強，然后回來結束這一切。
隧道的盡頭是一處懸崖，崖邊果然放著一疊符紙和一件灰色斗篷。
楚塵按照姜清妍曾經示范過的方法激活飛行符，頓時感到身體變得輕盈如羽。
就在他準備躍下懸崖時，懷中的青銅短劍突然劇烈震顫，劍尖指向西北方向。與此同時，一個清晰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守紋人，來尋我……”
這聲音與禁地中聽到的低語如出一轍，但更加清晰有力。楚塵望向西北方——那里，正是玄霄古境的方向。
沒有猶豫，他縱身躍下懸崖，在飛行符的作用下，如一只大鳥般滑向遠方。
天元宗漸漸消失在視野中，但楚塵知道，這僅僅是征程的開始。
飛行符的靈力在黎明時分耗盡。
楚塵落在一片陌生的山林中，灰色斗篷上沾滿晨露。
他靠著一棵古松喘息，手中緊握那柄殘缺的天元劍。劍身上的金紋在晨曦中微微發亮，仿佛有生命般脈動。
“西北方……”
楚塵望向遠處連綿的群山，劍靈指引的方向就在那里。但以他現在的狀態，徒步前往玄霄古境至少需要十天半月。
腹中傳來饑餓的抗議聲。
楚塵解開姜清妍給的小布袋，里面裝著幾塊干糧、一瓶丹藥和三張符箓——兩張飛行符，一張傳訊符。
他掰了半塊干糧慢慢咀嚼，同時檢查自己的傷勢。
周大福留下的爪痕已經結痂，但傷口周圍泛著不正常的青紫色，顯然帶有余毒。
“先找個安全的地方療傷。”
楚塵收起干糧，環顧四周。
這片山林古木參天，藤蔓纏繞，顯然人跡罕至。
他選定一處隱蔽的山坳，用天元劍砍了些樹枝搭成簡易遮蔽所。
盤膝坐下后，他取出那瓶丹藥，倒出一粒青綠色藥丸。
藥丸散發著淡淡的薄荷香，正是姜清妍常用的療傷丹藥。
服下丹藥，楚塵開始按照《天元養氣訣》的方法運轉靈力。
隨著藥力化開，一股清涼之意流遍全身，傷口處的青紫逐漸褪去。
就在他專心療傷時，懷中的天元劍突然輕微震顫起來。
楚塵警覺地睜開眼，發現不遠處的灌木叢正在無風自動。
“誰在那里？”他握緊劍柄，慢慢站起身。
灌木叢中鉆出一只通體雪白的小獸，形似狐貍，但額間生有一枚晶瑩剔透的玉角。
小獸歪頭打量著楚塵，碧綠的眼瞳中閃爍著人性化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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