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沒有秩序的空間之內，只有無數流動的灰色霧氣。
楚塵的意識在這片虛無中漂浮，直到兩道刺目的金光穿透迷霧，將他徹底喚醒。
“這是……哪里？”
楚塵艱難地抬起手，發現自己的軀體呈現出半透明的狀態，皮膚下流淌著熟悉的神力，他發現自己的修為，竟然恢復到了神皇境。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北冥海、星宮、蘇清雨、李清瑤……以及最后那場壯烈的維度之戰。
然后更多的記憶出現在他的腦海當中，地球，狂神域，神界……
突破起來的大量記憶，讓楚塵感覺到了痛苦，他不禁伸出雙手，死死地抓住了自己的腦袋。
“你中午醒了。”
一個低沉的聲音突然在混沌中炸響，震得楚塵的靈魂都在顫抖，“你很不錯。”
迷霧被無形的力量分開，兩道巍峨的身影出現在楚塵面前。
他們身披星辰編織的長袍，面容隱在耀眼的光芒中，只能看清輪廓——那絕不是人類應有的形態。
“你們是……”楚塵本能地后退，卻發現腳下空無一物。
左側的巨人抬起手，指尖流轉著無數世界的虛影：“你可以稱我們為觀察者。剛才你所經歷的一切，不過是一場精心設計的考驗。”
“考驗？”楚塵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什么意思？”
右側的巨人輕輕揮手，混沌中浮現出無數畫面。
楚塵在玄天界的每一個重要時刻，都在以不同的方式重復上演。
有時他選擇犧牲蘇清雨，有時他投靠守望者，有時他成為新的吞噬者……
隨著楚塵看到這些畫面，他也發現了自己腦海當中的矛盾和重復，明明那么違和的事情發生在了自己面前，自己竟然還覺得理所應當。
“三千六百五十一次輪回。”
左側的巨人聲音中帶著幾分贊許，“你是第一個突破所有迷障，走到我們面前的候選者。”
楚塵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
他現在有些擔心不會自己來自的地球都是假的吧，之前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過于逼真，這讓他都有些不確定了。
“等等……”
他按住額頭，“那我在地球的經歷？”
如果說宋顏、柳如雁和南宮筠她們也是假的的話，楚塵覺得自己可能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地球？”右側的巨人發出低沉的笑聲，“那確實是你真實的存在。”
“這一切還要追溯到你在神界的最后一場戰斗，那場爆炸之后你就被我們選中了，然后經歷了這一切。”
“而你所說的地球和神界，其實都只是三千大世界，億萬小星辰之一罷了。”
兩個巨人很有耐心，為楚塵解答著這一切。
而楚塵聽到這兩個巨人的話之后，頓時松了一口氣，至少他所愛的那些東西是真實的，那就夠了。
至于幻境中所發生的一切，楚塵倒是覺得像是夢一場。
由于那種違和感實在是過于嚴重，現在他重新回想起來，代入感倒是沒有那么重。
“那……你們為什么選擇了我？”
楚塵有些疑惑的開口問道。
“天神遺跡是我們放在各個大世界當中的關卡，只有你們通過了天神遺跡獲得了他的認可，就等于你們擁有了參賽的資格。”
“隨后只要等你們強大了起來，擁有了一個契機之后，便會自動進入到考驗當中。”
“不過這么多年以來考驗的人也可以說是不計其數，但是他們最終都沒通過考驗，億萬年來只有你一個人通過了考驗。”
“在經歷了這么多之后，你依舊能夠保留著最初的初心。”
那巨人依舊開口說道，他的語氣當中充滿了欣賞。
“所以……我通過了這個考驗，代表著什么呢？”
楚塵略微猶豫了一下，然后接著開口問道。
“代表著你擁有了做救世主的資格。”
左邊的巨人在聽到了楚塵的話之后，毫不猶豫的開口說道。
“救世主？”
楚塵聽到了這話之后，不禁愣了一下，隨后他看見了兩個巨人，繼續開口說道，“兩位前輩不要跟我開玩笑了。”
“我的實力與兩位前輩比。起來那無疑于螢火與皓月爭輝，連兩位前輩都做不到的事情，我又如何能夠做得到？”
楚塵這話可不是撒謊，盡管他現在已經恢復了在神界的實力，但是在面對這兩個巨人的時候，他依舊感到顫栗。
若不是這兩個巨人對他沒有惡意的話，恐怕一根小手指都能夠碾死自己。
“你說的沒錯，我們確實夠強，但是還不夠我們的實力，已經被定格了，但是你不一樣，你的未來還有無限的可能。”
“我們所面對的對手太過于強大，哪怕是我倆在他面前也無能為力，所以我們只能尋找擁有打敗他的火種。”
“而你通過了我們的考驗，自然就是那個火種。”
兩個巨人一人一句，看著楚塵解釋了起來。
楚塵聽到這話之后倒是明白了，這兩個巨人的意思只不過他覺得自己小小的肩膀，并不見得就能扛住這樣的責任。
“你先不要著急拒絕。”
很顯然，左邊的巨人看出了楚塵想要拒絕，于是他毫不猶豫的再次開口說道，“這場災難可是席卷整個天地的，無論是你所在的神界，還是地球都在劫難逃。”
“那時候你所尊重的人都會死在這場危機之下，那時候的你看到那一幕的時候會不會恨自己現在的選擇？”
楚塵聽到這話，內心不禁“咯噔”一下，曾經南宮筠為了救他，吹奏《太古》，讓她命不久矣。
柳如雁更是為了他，犧牲了自己。
宋顏也是如此，陷入了那么多場危機當中。
為什么會發生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的實力不夠？
而這一切的發生，無非就是自己的實力不夠。
并且他早已暗中下定決心，不能再讓此類的事情繼續發生了。
如果真的如同這兩位巨人所說的話，自己難道真的要眼睜睜的看著這些悲劇發生嗎？
楚塵覺得自己做不到，他再也不想看到自己所愛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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