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個看不清長相的灰衣老者，或許是為了讓弟子更方便理解，打拳動作很慢，配合十分精妙的身法，足以讓人看清他所有動作。
秦越認真觀想，同時讓陰神跟在灰衣老者身旁，一比一復刻方式學習。
也終于找到陰神的真正“用法”，讓它在精神世界一遍又一遍學習碎霄，現實中的他，并不受任何影響。
這不是一心二用，而是“二心二用”，只要找到適合的傳承，他隨時可以晝夜不休的學！
可惜這“門板”是殘缺的，里面的碎霄拳法并不完整，他嘗試將其引入到巨鼠世界還原，卻未能成功。
或許這種已被具現出來“精神畫面”，無法被還原。
數日后。
秦越來到一處最近很轟動，甚至上了夏國邸報的超大秘境！
無人處，他默默收起那艘丈許法舟。
依舊是三十出頭，皮膚黝黑青年形象。
這處大型遺跡已經開啟一段時間了，是一處巨大空間碎片。
任何人都能輕松進入，但遺跡內部，卻危機四伏。
秦越進來沒多久，竟然意外遇到老熟人。
自從分別，就再沒見過的霍家兄弟，以及田櫻和陳萱等人，竟然都來到這里。
就這樣意外被他遇見。
不過他們跟在一群道境大能身邊，往日跳脫的霍桐，這會兒很肅穆，像個乖寶寶。
陳萱表情很清冷，小姑娘似有心事。
秦越并未貿然上去與之相見。
讓他有些意外的，是這處上古遺跡的秘境里居然連集市都有。
有江湖中人賣各種生活用品，也有各大修行宗門弟子兜售一些法器之類。
秦越從邸報和江湖散修處得知這地方，說是已經完全開啟，大量高手云集。
進來之后，才發現那些擅長吹牛逼的江湖人這次沒亂說。
他不僅在這處遺跡看見凌云宗的人，隨后還看見了不少昭陽宗人。
甚至還看見了薛峰和龐嘉！
兩個老家伙跟一群昭陽宗老輩長老在一起，像是在用精神傳音彼此交流。
秦越進入集市，隨意閑逛，他不想買東西，只想收集一些信息。
“昨天有人在一條神靈大腿骨上，采到一株高級奇物，有仙門中人想要強買，那位也真是個狠人，竟然一口吃了，結果瞬間爆體而亡……”
“你們看沒看前幾天的夏國邸報？說有仙界魔修也來了！”
“魔修算什么，還有不少大妖呢！”
“一看你們就對仙門那邊的情況不了解，什么魔修、妖修……人間有的，仙界同樣也有，不要對那邊抱有太大期望。”
“如果沒有那道結界橫在人間與仙界，這就是一個完整世界，咱們這邊有宗門有散修，那邊也是一樣！”
“你們聽說沒，前幾天魔門妖女鳳千凝，似在此地露面了！”
秦越心中微微一動，側耳傾聽。
有人笑道：“兄弟，你這消息落伍了，鳳千凝不但來了，而且還用定風珠跟化生葫蘆，以天羅劍經干掉一個昭陽宗長老！”
人群頓時發出一陣驚呼。
說話的人看上去四十出頭，身材消瘦，一臉精明，一看就是那種江湖上的老油條。
“不僅如此，鳳千凝還公開放話，說跟昭陽宗有關的人，包括仙門，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嚯！好大口氣，一個宗門都被人家滅掉的落魄圣女，能有多大本事？還仙門，昭陽宗那些老輩大能，哪個不是地仙層級？她再厲害也不過是個術境年輕人……”
“就是，如果不是仗著從妖獸谷盜取那兩件寶貝，隨便一個道境都能輕松碾壓她吧？”
“說起來這魔門妖女，膽子也是真大，當初一群仙門中人和昭陽宗以及十大圣地宗門聯合圍剿之下，成功逃過一劫，換我早就找地方躲藏起來，她竟然還敢現身……”
四十出頭的男子笑笑，說道：“你們又是有所不知了，鳳千凝這位魔門圣女，可沒你們想的那樣簡單，不是所有術境都弱，也并非所有道境都厲害。”
有人質疑道：“這話怎么說？”
男子說道：“咱們這群江湖散修，窺虛就算高手，一旦進入洞微，就是妥妥的宗師，可實際窺虛層級，九層并非終點，后面還有十層十一層……洞微也是一樣，真正的天才，亦或是仙門中人，沒有在九層之后就突破的。”
“那按你意思，鳳千凝是這種人？”有人問道。
男子道：“且不說天羅宗是否魔門，它的底蘊大家認同吧？能成為這種頂級宗門圣女，天賦如何？諸位想想也就明白了。”
有人恍然道：“原來如此，怪不得她一直能越級挑戰。”
也有人感慨：“人比人得死，再多勤奮努力也不及那一點天賦。”
“和出身比起來……天賦也不算什么！”
“那倒是，咱們終其一生求而不得的仙門，有人生來就在那里。”
“還有人生來就在仙門頂尖勢力，即使天賦一般，也有的是辦法改變……”
秦越悄然離開，心情有些激動，如果說在這里看見霍家兄弟和田櫻、陳萱等人，算是一個小小驚喜。
那么聽聞鳳千凝消息，就是巨大的、意外的驚喜。
他對天羅宗談不上多深感情，但對鳳千凝、胡九顏和慕星若這些人，還是十分感激的，在他初入江湖時，都給予過很多幫助。
他可以不把自己當天羅宗人，但肯定會把這些人視作自己人。
離開人多之地，取出傳音石，嘗試著用精神波動給鳳千凝發了一條信息過去。
“你在這里？”
片刻后，傳音石竟然真的有了回應！
“你是誰？”
不等秦越反應，傳音石又是一陣波動——
“你是在什么地方撿到的這枚傳音石？你知道我是誰嗎？如果你是殺他之人，我絕對會讓你后悔聯絡我！”
秦越對著傳音石說了三個字：“鎮妖嶺。”
那邊立馬傳來鳳千凝充滿驚喜的聲音：“真是你？你在哪？我馬上過去找你！”
“離集市不遠，三十出頭，皮膚黝黑……”
“等我！”
不到一盞茶功夫，一個二十幾歲，身穿仙門法衣，相貌普通的女子，從遠處看似信步閑庭，實則速度極快地趕來。
眼神對上那一霎，便已認出彼此。
一座滿是白骨的山上。
兩人坐在山頂一塊宛若扇面，足有數丈的巨大骸骨上。
看上去有點像是肩胛骨，但實在太大了，估計活著時候，得有上百丈高。
只是如今早已失去神性，除了觸感依舊非常堅硬，宛若金屬，并無太大價值。
當然，對普通江湖散修來說，如果膽子夠大，敲下幾塊拿回去泡酒，絕對是極品。
“我以為你死了。”
見面之前激動，見面之后，鳳千凝反倒是恢復了往昔的平靜。
只是微微起伏的胸膛，和略微的顫音，還是出賣了她并不淡定的情緒。
“是那幾個仙門中人結局很慘，跟我一起進去在神靈眼球種植的第三境大能被一劍劈了，其他人被追殺，那道神靈執念沒搭理我……”
秦越一臉輕松的道：“等他們都走了，那個小世界也崩潰了，我才悄悄溜出來。”
鳳千凝瞥了眼身邊男人，易容得好丑，一點都不好看了。
不過她此刻模樣也很普通，倒也般配。
她自然清楚這個“師弟”身上，肯定藏著很多秘密，但不想多問。
身在江湖，誰還沒點隱私呢？
“既然活著就是好事，眼下已成大爭之世，仙界不斷有人下凡，趁這機會多收各種奇物，提升自己，不要學我！”
鳳千凝認真說道。
秦越看了她一眼：“之前到底什么情況？”
凌勁松和葉撼山等人當時就有猜測，天羅宗究竟是因為叛徒墨殤等人出賣被滅，還是那位神秘女宗主布下的一盤棋，至今都不明晰。
鳳千凝幽幽說道：“確實是被叛徒出賣，不過我們也并非毫無準備，之前就想過可能會有這樣一天，所以當時宗門只剩下一些老輩邪修，資源、傳承早被搬空……”
說到這，她瞥了眼秦越：“宗主師姐在星耀山莊給你留下大量修行資源，怎么沒去取？”
“還沒來得及。”
“你是覺得對你現在境界沒幫助吧？”鳳千凝笑了笑，“其實那里面也有很多奇物，宗主師姐對你，一直寄予厚望。”
“她們都還好嗎？”秦越問道。
“不是很清楚，但肯定都還活著，你那個小情人也活得很好。”鳳千凝突然道。
“什么我小情人？你說胡九顏？”秦越有些無語。
“你看，我一說，你就知道是誰，”鳳千凝撇撇嘴，“她這會兒，應該是在冰魄淵！”
秦越頓時感覺一陣寒意升起：“七大禁區的冰魄淵？以她境界，進到那里還有活路嗎？”
“你很擔心她？”鳳千凝斜睨。
“我也擔心你！”秦越面不改色。
“放心吧，她不會有事的，別人進冰魄淵或許會送命，她去到那，沒有那么危險。”鳳千凝說著，沉默了一下：“如果不是想殺昭陽宗那些人，我可能也去了。”
“我還活著，從來都是他們在我這吃虧，你接下來不要再冒險做這種事，專心尋找奇物。既然這是大爭之世，人人都在爭渡，就盡量把自身境界和戰力提升上去。”秦越說道。
“你不會以為我是因為你，才去殺那些昭陽宗人吧？”鳳千凝一如既往的嘴硬。
“不管是不是，我都希望你能平安。”秦越認真道。
技巧千萬，真誠最強，沒有什么是比這種直白誠懇更能打動人心的。
鳳千凝抿了抿嘴，說道：“我知道了，接下來我會注意，咱們分頭行事，你不要和我走在一起。”
秦越也沒堅持，默默點頭同意。
現在這種情況，分頭行事的確更好些。
鳳千凝隨后說起這處上古遺跡的一些隱秘，秦越這才知道為何此地高手云集。
“這處遺跡，在某種程度上，并不遜色七大生命禁區，但很特殊，多種力量萬古交織，反倒壓制了本應形成的恐怖場域。”
“但一些關鍵區域，若無重器護持，即便第三境的天上仙進去，也是十死無生！”
“你有那口鼎，又擅長遁術，擁有他人難以企及的優勢，這地方，適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