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成死不瞑目。
若非那突如其來,重如山岳的小鼎,“劉彤”再強也不是他對手!
他還很有自信的“通知”宗主,打算活捉了劉彤,然后拷問。
結果眨眼間就被干脆利落的斬了!
劉彤什么時候把落葉劍經修煉到這種境界?這又是什么寶物?
喬成眼里滿是不甘,撲通一聲栽倒在地。
秦越找出儲物戒指,發現那個留影石,播放后可清晰看見他的眼神以及小鼎,又用精神力讀取一下對方傳音石。
——我馬上來!
他不知道對方是誰,可能是與之交好邪修,也有可能是宗主。
將儲物戒和留影石收走,丟出兩團淡紫色火焰在喬成身上,連同那面幡和傳音石,付之一炬。
來不及掏老巢和藥園,施展遁術離開。
就在他身形消失片刻,一道身影便降臨在喬成道場。
想要進入,卻被重重法陣攔截,再用傳音石聯絡,已經沒了反應。
只能咬牙去破解這些法陣。
但還沒破完,就有數道身影從遠方疾馳而來,有急性子,老遠便大喝一聲:“何方鼠輩,敢來昭陽宗鬧事?”
凌勁松肺都差點氣炸,不知道是誰走漏風聲把人引來。
回身低喝:“是我!”
來的幾人是宗門執法堂護法,接到通知,說有賊人闖入試圖對喬長老不利,急匆匆趕來,卻看見宗主鬼鬼祟祟在這破陣……頓時都有點懵,繼而眼神都有點怪異。
凌勁松知道他們是誤會了,低聲道:“喬長老可能出事了!”
翌日上午。
昭陽宗新任客卿長老受聘典禮上,來了很多大人物。
副宗主岳明溪、內門長老楊毅冬、東方清雨,少主凌辰、唐青璇、儲晚晴,小師叔玄霄等人,全部到場。
岳明溪和楊毅冬、東方清雨三人不時用傳音石與人溝通,相互間也用神念交流。
秦越看在眼里,猜想大概是昨晚的事情傳出來了,他走時,用精神力弄醒了那個外門弟子……
他也終于見到昭陽宗的宗主,凌勁松。
“秦先生,之前一直有事,未能見你,聽明溪說你在草木領域擁有令人嘆為觀止的強大手段,歡迎你來昭陽宗,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看上去四十出頭的凌勁松一臉真誠,眼里滿是笑意。
秦越態度禮貌而又恭敬:“在宗主面前,我只是個年輕人,希望能對宗門有所貢獻同時,也可以在這里學習、成長和進步。”
凌勁松笑容滿面,在接下來的儀式上,親自為秦越戴上宗門長老特有的冠冕。
秦越隨后一臉莊嚴肅穆的點燃三炷香,給宗門祖師爺上香。
認真鞠躬,心中沒有任何雜念。
唐青璇告訴過他,受聘典禮上,給祖師爺上香要心存恭敬。
千萬不可有任何不敬想法,因為祖師爺在仙界那邊,是可以感應到的!
若非如此,秦越肯定會在心中大罵一通:老逼登,小爺早晚把你創立的宗門掀個底朝上!
典禮過后,按說宗主要和客卿長老吃頓飯,好好溝通一番,表達親近與重視。
但凌勁松卻再次“爽約”了。
“秦長老,宗門發生一些事情,我必須親自去處理,回頭一定設宴,補上今天這頓飯。”
秦越表現得非常通情達理:“宗主有事,去忙您的就好。”
一旁同樣收到消息,知道喬成出事的岳明溪來到凌勁松身旁,輕聲提醒:“宗主,歷來新任客卿就職,您都會給些見面禮……”
凌勁松嘴角微微抽了抽,心中暗罵,你小聲說話別人就聽不見嗎?
當年兩人爭奪宗主之位,岳明溪沒爭過他,從那之后,曾經很好的師兄弟兩人,如今就只剩下表面和氣,有拆他臺的機會,絕不會放過。
秦越是唐青璇挖過來的,可包括他幼子凌辰在內的這些人,跟岳明溪關系更加親近。
所以秦越其實算是岳明溪一系。
也因此,他態度才始終有所保留,要不是秦越的特殊才能,甚至都不會過來。
如今被當面問起,身為宗主,自然不好把情緒表現在臉上,微笑看著秦越道:“這幾天太忙,忘了給秦長老帶見面禮過來。這樣,大家既然已經成為一家人,你就不要客氣,需要什么,跟我直說就好!丹藥、法器、靈石……都可以!”
秦越卻一臉認真,看著岳明溪道:“我在修行方面天賦一般,太好資源對我是種浪費。既然成為客卿,自然要為宗門著想。我前兩天從外門要來幾個冰淵人,發現他們在種植方面有特長,聽說這次從冰淵帶來不少人,如果可以,請宗主把這些人交給我吧,在我手中,他們有大用!”
凌勁松微微一怔,沒想到秦越竟然會跟他提這個要求。
若是平日,區區幾個冰淵人,他不會為此拂了一個很有價值的新任客卿長老面子。
即便秦越看上去是岳明溪那一系的,但才來這么幾天,又不是沒機會爭取過來。
問題是他并不清楚喬成把那六個冰淵姑娘安置在哪,而且還大概知道喬成對她們做了什么。
冰淵人愚昧,但也不傻,萬一在秦越身旁說出先前遭遇,豈不是容易壞事?
正想著如何拒絕,岳明溪笑著開口:“秦長老人品高潔,心地善良,一心為宗門著想,有這種客卿長老,實為幸事!”
東方清雨笑容柔和:“不錯,其實這些年,若非那條祖訓,我早就想請宗主赦免冰淵人。已經過去那么久,甚至連他們先祖究竟犯了什么錯,都幾乎沒人知道了。昭陽宗名門正派,因為這件事,沒少被人詬病,既然秦先生覺得那些人有大用,不如索性就給他算了。”
楊毅冬也開口:“所謂禍不及妻兒,即便冰淵人祖上做過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犯下大錯,子子孫孫無數代人過去,也該還清了。有祖訓在,我們不好違背,不過既然他們有別的用,不如讓他們發揮更大價值。”
岳明溪這一系的內門長老,心里是否同情冰淵人不重要,但肯定會站在副宗主這邊。
即便凌勁松是宗主,這種時候也不好再多說什么,正為難,那邊傳來一道冰冷聲音——
“秦長老才加入宗門不久,不清楚狀況,冰淵罪民不可赦,是開山祖師爺留下的祖訓!他們受到怎樣的懲罰都不為過,沒有把那個種族滅掉,已經是種巨大仁慈。”
隨著這聲音,外門執行長老凌翰從那邊走來,與他同來的還有幾個內門長老。
也都紛紛開口。
“冰淵人祖先差點毀掉世界!后代身體里流淌著的都是罪惡血液,咱們開山祖師爺和十大圣地頂級宗門共同定下生生世世不可赦的規矩。東方長老年輕,或許沒聽說過,但宗門老輩都知道!”
說話之人,正是之前帶走兩名有修行天賦冰淵少年的內門長老薛峰。
另一位內門長老龐嘉,也開口說道:“秦長老初來乍到,不了解情況還能理解,副宗主大人和諸位長老,怎么也跟著胡鬧?”
岳明溪皺眉,眸光冰冷的看了眼說話這幾人,隨后淡淡開口:“跟在秦長老身邊,是為宗門做出更大貢獻,怎么能算赦免?”
“副宗主,那我想問,他們有什么貢獻?”凌翰上前,語氣有些咄咄逼人。
“凌翰,不可無禮!”凌勁松低聲呵斥一句,看著臉色有些尷尬的秦越,“既然秦長老覺得冰淵人能幫上忙,提出這要求也是為公,不過目前其他冰淵人,都已被別的長老要走,即使身為宗主,也不好強行要人……”
“有六個冰淵女子在喬成那,我剛收到消息,喬長老昨晚意外身亡,原因尚不清楚。但既然如此,不如把那幾個冰淵女子先送給秦先生。”岳明溪淡淡說道。
凌勁松心中又驚又怒,勉強維持著表情,他沒想到岳明溪竟然如此看重秦越?
岳明溪表情平靜,喬成的死,他也很震驚,不清楚原因。
但喬成不是他的人,死就死了。
他現在全部希望都在秦越身上,那株悟道樹,即便是對秦越,他也沒有完全說實話。
當年與他投緣,贈樹給他的奇人曾說過,這是一株真正的仙樹,流入人間后,品階自降。
但有機會重新發出“仙根”!
一旦成功,會在人間進化成仙品悟道樹,從陸地神仙到人仙所需的大道感悟,三片葉子足矣!
過去這些年,他想了太多辦法,也曾苦尋青竹園傳人,始終無所獲。
如今秦越就在這里,成仙機會就在眼前,怎能不重視?
就算跟凌勁松撕破臉,他也要在秦越面前表達出他的態度!
此時不少人將目光投向凌勁松,這件事,說到底還得是宗主親自做決斷。
凌勁松騎虎難下,同時他從岳明溪對待秦越的態度上,隱隱察覺到問題。
這位年輕的客卿長老,青竹園傳承人身上,很可能隱藏著他目前并不清楚的秘密!
喬成已經死了,那六個冰淵女子,也失去了原本作用,不如做個順水人情。
心里想著,凌勁松點點頭,嘆了口氣:“喬長老確實在昨晚意外離世,如果秦長老覺得那六個冰淵女子能發揮出更大價值,回頭……”
“宗主不可答應!”薛峰大聲說道:“祖訓不可違背,冰淵人不可赦!副宗主你不能犯糊涂!”
凌翰也說道:“還請宗主三思!”
龐嘉道:“仙門已開,不日便會有仙界中人前來,萬一有人問起……”
即使岳明溪這邊的人,也都有些不解,為何這位年輕長老如此重視一群冰淵罪民?
他們除了會種冰蓮之外,還能干什么?
秦越看向薛峰、龐嘉和凌翰等人,一臉不解地問道:“你們究竟是為了反對而反對,還是不想讓宗門好?跟在你薛長老身邊就是懲罰,跟在我身邊就是赦免?這算什么道理?”
“放肆!”薛峰頓時大怒,“你個黃口小兒有什么資格跟我比?”
“你才放肆!”秦越脾氣更大,“你個老匹夫少在我面前狺狺狂吠!你是長老,我也是長老,我為什么沒資格跟你比?我一心為宗門,冰淵人擁有你們誰都不清楚的能力!你不知道我不怪你,但少在我面前指手畫腳,你算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