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爛標題！”
在酒店套房里，跟梁泳琪一起吃早飯的時候，林見鹿就看到了這份報紙。
他是這間酒店的常客，而且經常包房、一住多日，也為酒店招來了很多的關注度，因此，早上會給他的房間送來的報紙，都是特意挑選過的，有關他的新聞的報紙，都盡可能涵蓋在內——然而，看一眼就丟一邊了。
不值一哂。
正拿起下一份的時候，梁泳琪說：“我有聽葛姐講，說她接到阿美利加那邊的消息，現在那邊有很多音樂電臺都在稱贊你這張專輯的。夸的不得了！”
林見鹿抬頭看她，笑著“嗯”了一聲，但不予置評。
十年后、二十年后的梁泳琪是怎樣一個人，林見鹿沒接觸過，不了解，但認識她也差不多一年了，這一年里的她是個什么樣子的女孩兒，林見鹿還是有發言權的——泡進娛樂圈浸染了一年多了，開始有不少心眼兒了，但是又被保護得很好，所以嚴格來說，依然有點幼稚、有點孩子氣。
最近被這張英文專輯給震撼了一下，一下子乖了好多好多，但是要論聰明靈巧、懂人心，她比之林清霞、陳虹這個級別，就真的是還差了好多好多。
林見鹿罵報紙標題，罵的其實哪里單純是標題呢？
他煩的是港港狗仔的無孔不入！
他在港港飛機落地時，很低調，尤其是有了之前在紐約都被拍到的經歷，現在來的又是港港本港，就更是格外的加小心，沒注意到有什么人跟蹤，結果就出去看了趟房子，莫名其妙就又被跟上了，還被遠遠地拍到了照片。
還好離得遠，雖然自己、林清霞和梁泳琪，又都被框在照片里了，但林清霞那里，顯然是并沒有被看出什么異常來——她之前胖過，去年下半年減肥成功，結果今年懷了孩子，體重管理又稍稍有些失控，身上開始有了小肥肉，所以盡管已經有些顯肚，但的確是不太明顯，港港的狗仔估計也是沒往懷孕上想，所以這就算是躲過一劫了。然而，隱患明顯。
林見鹿并不畏懼被任何人知道自己搞大了林清霞的肚子，包括蘇惠倫也好、陳舒華也好，一樣，是他的種，他認，而且并不畏懼真的公開，反正名聲本來就很爛了，再爛又能如何呢？又不耽誤他在歐美賣專輯。
但是……能隱藏的情況下，他還是很愿意隱藏起來的。
這種私密的家事，在他看來跟怕不怕沒關系，純粹就是不想被別人知道。
然而，林清霞現在很是知道自己的動向，居然提前兩天從首都飛過來了，專門到港港這邊候著——好像也沒辦法拿她怎么樣！
其實她在首都有好多工作的！
吃過飯，繼續看報紙，梁泳琪居然乖巧地主動給沖了杯茶端過來。
這就很好，林見鹿笑著跟她說了聲“謝謝”，她顯得格外開心，然后進臥室里去整理她的衣服去了，撕爛的絲襪啦，情趣的小內褲了什么的，她可不想被林清霞看到，更不想被酒店收拾衛生的服務員看到。
結果她還沒收拾完，已經有人敲門，她搶著跑出來去開了門，就見葛福紅和林清霞前后腳進來，“葛姐早上好！……你好！”
葛福紅沖她點了點頭，有笑容，心情很好的樣子。
林清霞就只是擠出點生硬的笑模樣，一副心虛、膽怯的樣子，“gigi你好！”
林見鹿還在翹著二郎腿看報紙，抬頭看見她們兩個走過來，笑著揚了揚報紙，“沒他媽一句好話！全是嘲諷！”
葛福紅笑，“沒關系的啦！還有一個小時，阿美利加那邊這周的公告牌單曲榜就要出來了，哥倫比亞的人跟愛嘉說，應該有五到七首歌上榜，《Baby》很可能能進前十，下周保底前三！阿鹿，你要紅啦！”
林見鹿“嗯”了一聲，算是回應，然后就把報紙都丟開了。
抬頭看向林清霞。
林清霞抿嘴，走過來，到林見鹿坐的單人沙發邊上蹭了蹭，勉強坐進去一點屁股，然后就撲在他身上，抱著腰，四十多歲的人了，大銀幕上英氣的很，現實中撒起嬌來卻很會很會，“要不然，我還是回首都吧！”
嗯……這一句話就知道，她是很明白林見鹿在想什么的。
林見鹿不想被媒體窺知太多比較隱秘的私事，這甚至已經跟同時搞大幾個女明星的肚子這種一旦被傳出去就是勁爆大瓜、會掀起滔天巨浪的影響無關。
為此，蘇惠倫、陳舒華都是正紅的時候，忽然就從媒體上消失了。
專門的管家、仆人伺候著，在大別墅里貓著養胎，她們輕易都不出門。
結果，林清霞也就比她倆晚了大概有個二十天的樣子，也已經開始要注意保護行跡了，她本來也在首都貓得好好的，卻忽然就自作主張飛回了港港。
落地看到她，林見鹿已經有點不大高興，結果昨天出去看別墅，還被拍了。
林清霞自己當然心知肚明。
然而這個時候，林見鹿低頭，摸了摸她那已經微微有點凸起的肚子，說出話來卻是語調平靜，“下不為例！”——你可以來港港、可以住首都，也可以去紐約，你有自由，但你肚子里懷著我的孩子呢，你去哪里其實最終去找的人都是我，那么你在去之前，就很有必要先跟老子打個招呼、問一聲！
“好！我今天就買機票回去。”
“不用啦！回都回來了，gigi年齡太小啦，很多事情不懂怎么做，接下來幾天我要去大佑哥的音樂工廠錄音，顧不上，就由葛姐給你打下手，把那棟房屋收拾收拾，以后再來，就可以在那里住了。”
林清霞頓時松了口氣，語氣明顯上揚，“好！我來做！”
兩人說話期間，葛福紅微微側身，轉開目光。
梁泳琪倒是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這個時候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她倒是忽然開口，“我也去給清霞姐幫幫忙吧！”
這話一出，不要說林清霞，就連林見鹿和葛福紅都有點訝異。
林見鹿很快就笑起來，沖她招手，她面帶笑容地幾步走過去，被林見鹿伸手一攬，就在他大腿上坐下，然后林見鹿一臉愛憐地看著她，手在她纖細的腰肢上來回地摩挲著，“好啊！你愿意幫忙就最好了！收拾好了你也住進去！”
“好啊！我就是這么想的！”
剛到羅大又的音樂工廠，進門就看見了王霏。
林見鹿很是訝異。
昨天晚上王霏就來過電話了，因為看到報紙上的報道，知道林見鹿過來了，想見面，林見鹿就跟她約了今天晚上，因為白天要錄音——實在是沒想到她會跑到音樂工廠來。因為她跟羅大又可結著仇呢！
想當初她發片兩張，成績不太好，她又是個有自己堅持的人，不想繼續按照新藝寶唱片給規劃的方向做專輯了，新藝寶唱片那邊很生氣，要封殺她！她當時的經紀人覺得這下子要完，于是連個招呼都不打，轉頭把她的唱片約賣給了羅大又的音樂工廠，結果王霏就跑來找羅大又談，羅大又也很有性格，他不同意王霏的想法，兩人一通爭吵，羅大又勃然大怒，當場撕了她的經紀約，讓她滾！
后來……還是那句話，王霏后來能紅，跟天賦、勤奮都關系很大，但跟她的那位音樂老師，更是密切相關的！總之，有人為她出面，勉強收拾了殘局，又為她聯系了新的經紀人，新的經紀人出面，協調新藝寶唱片那邊，最終居然硬是給她換了約，讓她可以試驗她自己想要的做音樂的思路，這才有了后來。
但她跟羅大又這邊的結下的梁子，就一直都在。
林見鹿進門，跟羅大又握手、擁抱一下，簡單寒暄，然后就扭頭看王霏，“你怎么跑這兒來了？”
現在的王霏，看起來已經完全恢復了，印象沒錯的話，她那閨女是進了97年就生了，所以現在大概已經有百天出頭，她的氣色看上去紅潤光亮，像是一下子就又回到了懷孩子之前的狀態。
“我來找大佑哥道個歉啊！順便來睇你一眼！”
“嘁！”
林見鹿扭頭看羅大又——這本來是他一直打算做的事情，往兩邊都遞過話的，羅大又他熟，王霏他也熟，居中嘛，都是搞音樂的，兩邊都是朋友，彼此間又沒有什么真正的大仇，相逢一笑泯恩仇唄！
但他過去一直忙，還沒顧得上。
羅大又攤手，“過去的事情啦，剛才阿霏主動給我電話，我講好啊，那就讓事情都過去吧！”——嘿！錯過了一個大功勞！
不過也是好事，林見鹿終歸還是高興的。
羅大又是他很尊敬的音樂人、前輩，王霏和竇維又都是他的好朋友，這件事搞定，消弭了一樁江湖恩怨，有功德的！
功德111……那種。
于是氣氛就輕松了，扭頭問王霏，竇維呢？
結果王霏說，入道了！聽你的新專輯聽了足足一夜，第二天上午的飛機，自己回首都了，他說他悟了，要回去寫歌！
羅大又哈哈大笑，林見鹿卻覺匪夷所思。
又問：“喂奶了沒呀？”
王霏哈哈笑，“關你屁事！”
音樂工廠是滾石跟羅大又合資做的子廠牌，很多滾石旗下的港港藝人、歌手，要錄專輯了，都會跑到這邊來。
本來在大概一兩年前，這里其實一直都是漸趨寥落的一個走勢，因為羅大又自己頹了，自認自己已經過氣、也失去了對音樂市場的那份敏銳感知，所以音樂工廠事實上已經蛻變成了一間單純的錄音棚。
但最近一兩年，隨著李宗勝和林儀蓮開始越來越以港港為事業重心，包括李宗勝做主力薦，要滾石簽下了莫文蔚等等，音樂工廠開始元氣漸復。
等到這時候林見鹿跑來錄新歌，感覺上已經比去年又要熱鬧一些。
坐下閑聊一陣子，主要是解答王霏和羅大又的一些疑問，順便聽一些他們的感慨和……嗯，吹捧——外行如何不好說，受各種非音樂的因素影響很大，尤其是港港和灣灣的歌迷，不認賬的大把，但是像羅大又和王霏這個級別的內行，就明顯都對林見鹿的這張英文專輯推崇備至！
聊著聊著，眼看快中午，一幫新老朋友就都絡繹而來。
唱片公司嘛，歌手中午之前能到，已經是超級敬業、超級勤奮了。
李宗勝、林儀蓮、莫文蔚，都算老朋友。
倒是蠻稀罕，郭富成也來了，說是也在錄新歌。
在過去，跟郭富成認識了也差不多一年了，交情始終普普，彼此基本上只會在大場合里碰面，私下幾乎從不相約，不過這一次見面，倒是感覺他的態度有變化，說話的語氣能感覺得出來，他的心氣兒好像是一下子就順了。
“賣不好也很正常的，不過銷量怎么樣，不影響你這張專輯的水平！我講真，好牛好牛的一張專輯！我每年都會聽很多歐美那邊的作品，但我現在覺得，那些好紅好紅的歌，賣一兩千萬張，都并不比你這張專輯更出色！我是佩服的！剛聽到我就同我經紀人講，鹿仔了不起，他做的好多風格的混搭，太棒太棒了！”
挺難得。
而林見鹿的性格，只要對方人品沒有大問題，又愿意跟他親近，他一向都很愿意還以善意——甚至不以對方的能力大小、紅不紅來判斷。
然而……當然，港港這邊盡管已經是整個亞洲最偏西化、同歐美世界聯系最緊密的地區了，但消息顯然仍是偏閉塞的。
所以，在沒有大肆宣傳的情況下，港港這邊的人其實還無從知道，《21》這樣子的一張英文專輯，跟過去港臺那么多歌手做的英文專輯，從一開始就是不一樣的。而就在一幫內行都在紛紛釋放善意，或表達認可、推崇備至，或安慰安撫，表示銷量成績并不能抹殺你這張專輯的出色的時候，事實上，在阿美利加、在加拿大、在英國、法國等等的大半歐美世界，《21》已經開始爆發了。
出門來音樂工廠前，接到張愛嘉的電話，美東時間晚上八點，公告牌的TOP100準時公布，《21》在未經大規模推廣和宣傳的情況下，已經拿出了亮眼的成績和口碑——大爆已經成了很多內行人眼里的必然。
當然，林見鹿不打算自己解釋什么、吹什么。
等消息吧！
風是肯定會吹過來的！
閑聊，幫人看譜子，還去聽了聽林儀蓮、莫文蔚、郭富成他們最近錄的新歌，不知不覺就忙活到了午飯時間，一直到訂的飯送來，大家一起吃飯的時候，林見鹿才又忽然驚訝地發現，王霏居然一直都沒走。
“臥槽……你沒走啊？”
“大哥，我一直在你身邊晃悠，你這話是怎么說出口的！”
“哈哈哈！回去喂奶啊你！”
“關你屁事！”
于是她就蹭著看到了林見鹿的新歌的曲譜。
事實上來說，歌都沒錄呢，一切的譜子、編曲，乃至歌手和創作人的思考，之于唱片公司來說，都是絕對要保密的重要資產。
不要說王霏是其他唱片公司的歌手，就算本公司的歌手，也都是要盡可能保密一下的——然而，規矩是規矩，實踐是實踐。
一大幫人分著看稿子，你還能單純把王霏給隔出去嗎？
朋友還要不要做了？
那就一起看嘍——大家都是那么好的朋友，人品也都久經考驗，就算老段在這里，大概也不會有什么意見。
嗯，林見鹿的第二張專輯，一共預備了十六首歌。
準確來說，其實是十五首，其中一首《愛情轉移》，林見鹿打算直接把粵語版的《富士山下》也給錄出來，留著做慶功版——算是他的第一首粵語歌了，雖然對他來說，幾乎不會多費什么力氣，但是卻可以相當程度上的討好一下港港本地的歌迷。屬于何樂而不為的范疇。
絕對的大專了，因此定價會有調整，張愛嘉之前就已經跟老段談妥了的。
比如在灣灣，《冷酷到底》十一首歌，定價180臺幣，算是隨行就市，更何況又是新人首張專輯，無話可講，但是到了這第二張華語專輯，一下子給得多，直接上到了十五首歌的大專，那就必須漲價。
港港也一樣，98港幣一張，其實已經不算便宜，但港臺這邊賣專輯，本就都習慣性地采用短線操作的思路，普遍給到一張專輯十首歌就差不多了，因此才把定價壓在百元以內，十五首歌的大專輯，本地市場幾乎沒有。
但林見鹿不想這么隨行就市了。
他不缺歌，不缺作品，他缺的是時間和精力。
而且錄歌很快，之于他來說，很簡單，跑宣傳卻實在是繁瑣之極的煩人。
所以就一張專輯里多塞歌，定價拉起來。
灣灣那邊暫定漲到240臺幣，老段甚至說，看錄出來之后的整體效果，如果專輯足夠硬，可以考慮定到280臺幣，港港這邊則會考慮定價在140港幣到150港幣的樣子——這樣子隨著專輯內容的定價調整，華語這邊不多，但在歐美的唱片市場，這才是常態。尤其很多創作型歌手，普遍喜歡大專，一張專輯塞十六七首歌的都有的是，那當然不能跟普通十首、十二首歌的專輯賣一個價。
嗯，專輯歌單——
《花香》、《江南》、《像風一樣自由》、《有沒有人告訴你》、《西海情歌》、《背叛情歌》、《一起搖擺》、《奔跑》、《東風破》、《夜曲》、《愛在西元前》、《唯一》、《第一次》、《白月光》、《愛情轉移》，外加一首粵語作品《富士山下》。
依然是林見鹿的選歌老路子，大雜燴。
風格上的大雜燴，歌手上的大雜燴。
只不過相比起《冷酷到底》那時候作為新人的小心翼翼，以及力求對各個銷售市場都能有定位精準的作品，到了這第二張專輯，他就更有底氣了，當然也就更能放得開了，于是就沒有再選類似《倍兒爽》這一類的曲風，而是開始適度的往里面多摻雜了一些我倫的作品，增加了含倫量。
而諸如日韓、東南亞一些非華裔的消費者，他已經不需要再通過一張華語專輯去打了，他有更強勢的英文專輯去主打這一塊兒的市場了！
做出這種決定，當然是基于之前兩張專輯，一張他自己的《冷酷到底》，一張他從頭到尾包辦打造的陳舒華的《追光者》，他已經初步完成了對市場口味的感知，同時也注意到，R&B的風格經由過去一年的浸染，華語歌壇的聽眾們似乎也在越來越喜愛，所以到了自己的新專輯，就再加大一點份量。
當然，如果《21》在歐美乃至全球，能如愿的爆發起來，并且把影響力傳遞回華語歌壇，那就更好，你們不是崇洋媚外嘛，你看，我的說唱、R&B在歐美都特么賣那么好，我現在特意做了華語的R&B和說唱給你聽，還不感恩？
“阿鹿啊，你是天才！我說過好多次了，當著很多人都說過，但唯獨沒有當面對你說過，現在我要說，你是真正的天才！”
譜子看了不知道有沒有一半，老大哥羅大又很激動，一番話說得，帶著一抹說不出的感慨——有些英雄遲暮的扼腕感覺。
大家都是行內人，又都是朋友，熟知羅大又近些年的經歷，聞言自是各有各的感慨，李宗勝拍拍老大哥的膝蓋，“你也是天才，阿鹿再屌，也沒有超過你！振作一下啦，寫歌啊！”
羅大又哈哈一笑，擺手、搖頭，“老啦！”
歌譜傳閱過，不要講單純譜子本身，已經足夠征服一幫行業大觸和老行尊，就算是譜子里有些叫人疑惑、不敢看好的東西，以林見鹿今時今日的江湖地位，等閑也不會有人出來硬掰了，連老段都不會，何況他人。
那就張羅錄音的事情。
羅大又是此間主人，港港的樂手又熟，他很快就自告奮勇，要幫林見鹿操持起來——到他這個程度，賺錢啦、人脈啦，其實都不重要了，他主要是見獵心喜，并且對林見鹿的音樂才華實在是越來越欣賞，于是主動幫忙。
然而，他把事情接過去了，林見鹿選了一間練習室要進去，王霏居然又跟進來了，“我靠，大姐，你今天怎么了？你老是跟著我干嗎？”
“大哥，答應我的歌有了嗎？”
林見鹿無語，片刻后說：“剛答應你兩天，你拿我當神仙啊？”
“對呀！老竇都拿你當神仙了！你寫歌快嘛，圈子里都出名了的，我實在是心里癢癢……先給一首啊！”
“靠！鄙視你們兩口子！”
沒辦法，只好答應晚上回去給她寫，保證明天交貨一首。
她果然就開心起來，也不磨蹭了，扭頭就走，倒是人情不吝，“需要和聲什么的，您打招呼，我隨叫隨到！”
當天下午，林見鹿還在練歌，匯豐銀行那邊他的專屬私人經理就已經打電話來了，購買物業的抵押貸款完全沒問題，甚至還貼心地追問，是否依然需要泰銖貸款——林見鹿只是稍微猶豫了一下，就還是接受了。
其實他不太愿意涉入太深，但是事情又實在是有點太容易了，人家銀行都那么貼心地主動問了，又何苦放著錢不賺呢？
匯豐是國際大行，在泰國分支機構很多，要辦理泰銖的抵押貸款，對于他們來說，只是轉一道手續的問題，私人經理甚至很樂意協助進行這樣子的操作，并不嫌復雜，難道自己只需要簽個字就行的事情，還要放過？
于是第二天上午，走手續。
考慮到林見鹿良好的個人信用，和身為知名巨星的超強賺錢預期，購買別墅的1.18億港幣，將由匯豐銀行那邊全額支付，并同時轉化為林見鹿個人名下的又一筆泰銖貸款，而林見鹿個人需要支付的，只是相關手續中的稅費而已。
但是，有了之前在灣灣斥資千萬米刀買房子，并且在今年上半年的報稅季，一下子就免掉了他在灣灣應該繳納的超過九成的個人所得稅的先例在，他甚至不需要專業的會計師，自己稍稍心算，就能基本估算出來，今年自己在港港的收入，又能拿到極高的免稅額度了——大概能少交超過4000萬港幣的稅！
簡單說，之于他的高收入而言，每年賺的錢大量在本地花出去，并且盡可能的購置物業這種不動產，所能拿到的巨額的稅務減免，甚至能相當于是讓他享受七折的超高優惠——嗯，簽字的工夫，其實林見鹿已經忍不住在想了，其實紐約的房產也不算貴，考慮到《21》如果賣得好，自己今年在阿美利加，說不定也能拿到上千萬刀、乃至兩三千萬刀的收入，所以，嗯，可以考慮。
搞定。
上億港幣的半山豪宅入手。
也不知道擱在二三十年后會是什么價格，不過當下的港港樓市，普通民屋，也即那種高層住宅，視乎地段、密度、開發商品牌的不同，大概在三四萬港幣，到七八萬港幣一平米不等，二三十年后，應該就是二十萬一平起步了吧？
漲了大概三倍到五倍不等的樣子。
那么類似半山這種純奢的稀缺大獨棟，就算是交易起來肯定不如小房子便利、流通性差許多，但隨行就市，怎么也該是今天的三倍左右才對！
再考慮到現如今的局勢問題，越是有錢人越是甩賣房產，導致豪宅價格下跌的厲害，反倒是普通港港市民無處可逃、無后路可退，因此普通民宅的價格雖有下探，卻還基本保持穩定，那么二十年后……嗯，估計能值五億港幣以上！
很爽。
這次注意了安保調查，應該是不會被拍到了，搞定一切手續之后，林見鹿帶著自己的兩個情人，一起去了已經屬于自家的豪宅。
不要說梁泳琪才剛出道一年多，就算是林清霞這種江湖老炮，多年的女主角演下來，家資有個一兩千、三四千萬的級別，也壓根兒不可能買得起這種級別的豪宅——看的時候，已經肉眼可見的喜愛，此刻真的買下來，她們都有資格作為女主人搬進去，至少是可以有一間獨屬于自己的房間，就實在是開心到不行。
兩人甚至當場就聯袂獻吻。
心情之激蕩、之歡欣、之雀躍，毫不遮掩。
傍富商、住大屋，本身就是港臺絕大多數女明星的畢生夢想。
晚上約了跟劉德樺、關芝琳一起喝酒。
這次不是關芝琳約的，反倒是劉德樺主動打電話來約的。
結果接電話約時間和地點的時候，王霏就在身邊，正在看她剛拿到的新歌，忽然就主動說也想去喝酒，掛了電話，林見鹿有點嫌棄，“大姐，你別瞎搞，你爺們兒不在這兒，我又那么容易傳緋聞……”
王霏是典型的首都大妞的性格，“我跟你啊？你得了吧！您連關芝琳都瞧不上！媒體再傻也知道我剛生了閨女，出軌也不是這時候！”
結果林見鹿當場反擊，“你懂個屁！就這時候最容易出軌！”
她愣了愣，“嗨”了一聲，居然低下頭去，不吭聲了，連帶著剛才拿到兩首歌的那種欣喜，好像是也一下子就沒了。
林見鹿懵了一下，“臥槽！你倆不會是……”
她有些神情落寞，忽然就掏出煙來，自己點上一支，然后沖林見鹿晃了晃煙盒，見林見鹿擺手，就收起來，抽兩口，吐出長長的煙氣來，忽然開了口，“你敢信嗎？我在臥室奶孩子，人家就在客廳操上了！”
林見鹿訝然。
她又抽一口煙，狠狠的，吐出來，“操他們大爺！”
這種事兒，林見鹿自認自己沒資格評價——他還直接一張床上擺兩個呢！
嗯，當然，迄今為止只成功過一對，因為那倆最乖。
再抽一口，她主動掐了煙，晃了晃手里的幾頁譜子，“謝了！真心謝了！回頭等你有空兒了，抽您老人家的空兒，給我指導指導，幫我做出來，尤其這首《紅豆》，寫的真好，就當我下張專輯的主打歌了！”
說完了，她拿包，起身，將走未走，又回頭，“不給您添麻煩，晚上我就不去了，幫我跟華仔他們道個歉。走了！”
她性子灑脫，說走就走。
林見鹿張了張嘴，想勸幾句之類的，但又猶豫幾番，吞回去了。
勸個屁，不合適啊！
等她走了，又掏出手機，翻出小本本，找到竇維的手機號，號碼撥出去，手指都已經落在撥出鍵上了，又干脆撤銷了——也沒法說，沒什么好勸。
人家幾個人之間的關系，也都是從一開始就一個愿打一個愿挨的，哪需要自己這個外人在這種純家務事兒上插嘴？
去球！裝不知道！
晚上去見劉德樺和關芝琳，結果出門之前，葛福紅就已經打電話來，港港今天剛出的晚報，已經在報道《Baby》登上公告牌單曲榜第六的消息了。
她那邊其實下午的時候就已經接到了電話，應該也是電視臺那邊收到消息之后的臨時起意，詢問林見鹿這邊是不是愿意上節目，直播類，計劃邀請羅大又、黃占和張國容，給他做幫腔嘉賓，大家一起聊一期。
畢竟，嗯，那可是他媽的公告牌啊！
一個中國歌手的英文專輯，居然能跑去阿美利加紅上了公告牌，還上市第一周就高居第六名，沒人關注便罷，只要稍一關注，這就是驚天大新聞！
林見鹿給否了，不去。
才剛第六名，沒意思。
于是晚上喝酒。
如果是之前，只要聽說林見鹿跟人約了喝酒、打牌，梁泳琪大約會第一時間就來撒嬌耍賴，想要跟著去——大半是監督的意思，她很忌憚關芝琳，遠比忌憚她心里的“老女人”林清霞還要更加的忌憚。
但這一次，她中午就知道消息了，一聲沒吭。
結果到了約定的地方，剛一見面，劉德樺就好激動，“哇，你上公告牌了！”
林見鹿雙手下壓，十足裝逼，“鎮定！鎮定！剛開始！”
劉德樺哈哈大笑，關芝琳一臉癡迷。
喝酒，閑聊。
話題五花八門。
從半山別墅的價格之昂貴，到最近港港房價的下跌，到他們這些演藝明星對于馬上就要到來的回歸的各種憂慮，再到林見鹿為什么能一點都不顧忌他的歌迷對于他動輒各種傳緋聞的不滿，一直到林見鹿的新專輯。
“哇，我當然佩服啊！太厲害了！我也有出英文歌、英文專輯的，根本就做不好，賣不動的，真的賣不動！最近幾天，我一直在聽，哇，你這張專輯做的，我想都不敢想！我的那些創作人、音樂人，做不出這種東西的！”
“哇，給你B的宣發資源啊！那太厲害了！首周就登上了公告牌，就已經很厲害很厲害了，你居然還直接拿到了第六名！說真的，說不定會大火哦！”
一通瞎扯。
劉德樺算是港港娛樂圈的門面之一，多年來在娛樂圈、在歌迷、影迷、粉絲那邊，基本上沒有什么負面口碑，就算電影是爛片，大家也都已經不怪他了，然而事實上，劉德樺自身也是苦惱多多。
別的都不論，至少有一點，他現在很窮。
他已經確定的女朋友，是東南亞一個國家的大富豪的女兒，嗯，只要不想入贅，他也肯定不愿意入贅，那就得砸錢。
他女朋友在幫他打理投資，他這么多年的積攢，都丟進去了。
房產、股票，等等吧。
壓根兒不可能被外界知道的是，他女朋友操刀，算是倆人合資，在曼谷那邊悄悄拿了一塊地，真金白銀的四億多港幣砸進去了，六千萬刀呢！
據說是要搞一個度假村項目。
而且還據說，這個項目很被看好。
東南亞四小虎，最近這些年的確發展的很牛逼，所以要單說邏輯，站到一個無法清楚洞見未來世界變化的普通人，哪怕是正常的富豪的角度來看，這筆投資都沒什么問題。因為四小虎里，泰國也是發展的尤其好的。
曼谷還是全球著名的旅游勝地。
但是，林見鹿剛聽就嚇了一跳，再聽更是無語。
然而偏偏，對方明顯很自信，林見鹿也知道，自己實在是不可能開口勸什么——話又說回來，東南亞金融危機應該的確是把泰國折騰的不輕，多少年都無法回血那種，但單純說旅游業，隨著中國大陸的經濟崛起，有錢人變多，在那邊能踏實經營的做一家度假村，好像也不是不行？
認真做下去，應該是有守的花開見月明的一天的！
所以嘍，不用勸的。
而究其本意，其實劉德樺的哭窮，也只是在哭他最近這些年積攢的家私，一時間全都砸到事業里去了，所以“窮”了而已——更像是在裝逼。
成全他。認真的聽他“訴苦”，時不時送上幾句鼓勵。
哎，效果不錯。
再聰明的人，也需要這種情緒價值的。
聊到九點半，散場，劉德樺的助理來接他，他喝了稍多一點，扶著走了，林見鹿詢問關芝琳怎么來的，要先送她回去，結果關芝琳就在身后抱住他的腰，不撒手了——林見鹿笑，“別鬧了！大家那么熟，我都已經不好意思對你下手了！多尷尬呀！”，她也笑了兩聲，但隨后卻越摟越緊。
然后從林見鹿的胳肢窩里鉆過來腦袋，“其實我也已經不太想跟你談戀愛了，雖然越來越喜歡你，有點迷戀，但的確就是覺得，現在大家那么熟，什么都可以聊，就已經蠻舒服！可是一個人生活也好沒意思！大家一起打個炮嘍？”
林見鹿又失笑，“跟我你會上癮的，還是換個人吧！”
她撒嬌，小三多年的人，哪會怕這個，反正劉德樺已經走了，包間里就只剩下兩個人，她摟著林見鹿腰的手，干脆就直接往下落，一把抓住，“哇，是好大只哦！不行嘍，我更感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