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出了門，忽然感覺到胳膊又被抱住了，一回頭，“呦！干嘛？以后不想混了？這個時候追我追出來，你可就把人家得罪死啦！”
然而許卿眼里似乎是在放著光，居然答非所問，“見鹿，你真男人！”
誰料林見鹿嗤之以鼻，“嘁……拉倒吧！罵那慫包幾句，就真男人了？你也沒吃過什么好豬肉！”
許卿噗嗤一聲笑出來，一邊抱著胳膊大步追，一邊側著身子，擰著脖子，歪著腦袋看著林見鹿，胳膊使勁兒的拽，終于拽停了，說：“你這豬肉好，給吃嗎？”
林見鹿扭頭看她，又嗤笑，“豬肉？跟那種豬肉比起來，我怎么也得算牛肋條吧？稍微夸張點兒來說，算不算天鵝肉？”
沒想到京圈公主那么捧場，“當然算！就是天鵝肉！”
臥槽……
這娘們兒一臉的崇拜，眼睛里閃著小星星，一笑倆酒窩兒，還特么歪著腦袋那么的看著你……
林見鹿猶豫片刻，“走，咱找個地兒續上，帶你吃牛肉去！”
她格外痛快，“走！”
開車，拐過一個路口，就有家賣牛肉鍋子的——這年頭不是幾十年后，西餐廳遍地都是，這年頭的西餐廳還高貴得很，普遍在街頭是看不到的，它們一般開在高樓大廈里，尤其是使領館區，最多，菜價高昂，反倒是首都街頭的這些門臉兒，賣得都是國內本地的飯食風味。算便宜。
要吃牛肉，豫陜一帶人開的牛肉鍋子，是個不錯的選擇。
進去要個包廂，點個牛肉鍋子，一圈配菜，還要了瓶二鍋頭。
正是飯點兒剛開始，鍋子很快就給端上來了。
于是邊吃邊喝。
姑娘其實飯量不大，有一口沒一口的慢慢吃，主要是陪林見鹿喝酒，順便提供情緒價值——情緒價值特重要，本來盡管一通罵之后，心里的憋火發泄出去了，但肯定還是很不爽的，居然有人敢那么瞧不上老子！但是，跟大美女聊一陣子，人家一臉崇拜的樣子，眼睛水潤潤地一個勁兒盯著你看，哎，心情慢慢就好了！
然而說到底，她跟自己不一樣。
自己是唱歌的，而且自產自銷，吃的又主要是港港、灣灣這種外部市場，別說罵他陳愷歌一頓，就是揍一頓，大不了治安處罰，拘半個月，出來照樣錄歌賣專輯——人家姑娘是吃演員這碗飯的，而她剛才追出來，算是力挺自己，得罪的又是當下國內電影圈子里最紅、最有權勢的第一號大導演！
說不會影響前途，那肯定假的！
或多或少的關系而已！
“我無所謂呀！導演又不是就他一個，我想拍戲的話，還不至于沒戲拍！”
“再說了，我是你的女伴兒，難不成人家都把鞋踩到臉上了，你走了，我還得繼續留下跟他們瞎扯淡？活不起了是怎么著？誰離了誰不能活著呀！”
“今兒這事兒我從頭到尾看見的，說破大天去，也賴不著你！是他太心里沒數了，別的也就算了，從剛開始就跟個什么似的坐那里不起來，怎么著，等著埋呢？至于那么大譜兒嘛！你是我帶去的，這不就是不給我面子嘛！”
“居然還當著那么些人，指指點點的，那意思不就是說你的歌做的不好嗎？不就是想貶低你嘛！誰還聽不出來？你罵得好，我就愛你這樣的！”
林見鹿邊聽邊吃，后來邊聽邊笑。
“俠女呀！夠仗義的！”
“那是！來，林大俠，干一個！”
這娘們真猛——那可是二兩半的杯子啊，里面大半杯呢，二鍋頭！
之前那次酒局，林見鹿跟她喝過，粗估摸，這姑娘也就半斤到六七兩的酒量，要是這么大口悶的話，半斤絕對放倒她！
林見鹿笑，不端杯子，卻反倒忽然放下筷子，小圓桌，倆人緊挨著坐，他直接一把就把姑娘摟過來了，一嘴油，直接照著人家的紅嘴唇兒就親上去了。
姑娘手舉著杯子擎在半空，熱烈回應。
好半天松開，姑娘眼睛里都快滴出水來了。
“吃飯！”
但姑娘非要杠，杯子還沒放下呢，“喝酒！”
林見鹿失笑，端起杯子，跟她碰了一下。
姑娘滋溜一口，真的直接倒嘴里了——好家伙！
林見鹿當然不差這一口，直接陪了。
放下杯子再看，她被辣的臉更紅了——給姑娘夾了一塊牛心肉，她直接探腦袋張嘴吹了吹，接了過去，一邊嚼一邊看著林見鹿笑。
既颯爽又嬌媚！
真他媽的殺我這樣的好色之徒啊！
可是完全不在計劃中啊！
然而……去他媽的計劃！
蘇惠倫、陳舒華還不在計劃中呢！
林清霞、梁泳琪還不在計劃中呢！
睡就睡了，你情我愿，情意綿綿，又能怎樣？
吃，喝。
中間韓山平打來電話，林見鹿掏出手機看了眼號碼，大概記得是他的，隨手就給掛了，繼續吃喝，酒飽飯足了，結賬，領姑娘回家。
她叫得很大聲，以至于知道這年代樓房隔音質量的林見鹿，不得不先是捂嘴，后來改一邊捂嘴一邊掐脖子——完事兒的時候，她全身通紅，整個人劇烈喘息。
足足十幾分鐘，林見鹿歇過來之后，從她包里翻出來的煙，都已經抽完一根了，這姑娘才終于開口說了第一句話，“見鹿，你是真男人！”
林見鹿嗤笑，“少來這套！”
說完了，猶豫一下，還是給她把煙和打火機丟過去。
她掏出點上一根，深吸一口，長長地吐出來，“我剛才覺得我快死了！”
林見鹿不說話，等她抽完三口，靠近過去，一把搶過來，探身子在床頭柜上隨手摁滅了，“煙少抽！”
她不回答，沉默許久，忽然說：“見鹿，我想嫁給你！”
“想得美！排隊吧！”
“噗……”她噗嗤一聲笑出來，問：“得排多久？前頭你還有幾個呀！”
“多著呢！十來個吧！”
“噗……”，她又笑，終于坐起身，撥開粘在臉上的發絲，甩甩頭發，赤身果體的直接趴過來，也不管自己腿心里黏糊糊的，直接沾了林見鹿一腿，赤誠相對，兩張臉相隔不到十公分，半是真誠半是撒嬌，“說實話，幾個？”
“真就十來個！”
“行！信你！給我插個隊！”
“嘁！說什么呢！都是一張床上滾過的，我哪兒下得了那狠心！”
“噗……你沒一句實話！”
“我句句實話！”
“行！那你跟我說，都有誰，哪怕我不認識，你說出個名字來，我都當真的！我就喜歡你了，你說讓我等，我就等！我不信你能晾我一輩子！”
“那你最好還是信吧！萬一我讓誰給絆住了，你不就白耽誤一輩子了嘛！”
“耽誤就耽誤唄，一輩子就一輩子，大不了一輩子不嫁人，我讓你內疚一輩子！就你這性子，大男子主義吧？好逞能吧？有責任心吧？我要為你一輩子不嫁人，咱倆說不好誰心里更難受呢！”
“嘿……叫板！”
“就叫板！愛你！愛死你了！”
林見鹿呆呆看著她，忽然拍拍她的大白光腚，軟彈可手，“去給我拿根煙！”
她果然就起身，拿了煙來，卻是抽出一支，直接塞進了她自己嘴里，點上了，抽一口，吹林見鹿一臉，然后才拿出來，塞進林見鹿嘴里。
好久沒抽煙了，今天破了例，一會兒的工夫，第二根了。
抽著抽著，林見鹿自己笑了。
“你是我這輩子迄今為止碰見的，最牛逼的娘們兒！”
“哪方面牛逼？”
“有種！夠狠！夠直接！”
“我還以為你想說我夠騷！但我發誓，我這輩子這是第一回那么騷！”
“你騷個屁！我碰見過尿我一身的，你差遠了！”
“噗……你也夠狠，夠直接！”
林見鹿的手探下去，她微微欠起身子，方便林見鹿的動作，“大嗎？”
然而林見鹿相當的不解風情，直接嗤笑一聲，“這算什么大，不過夠勁道！”
她沉默。
抽煙的工夫忽然意識到不對勁，扭頭看她，她直勾勾地盯著，說：“見鹿，算我求你！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想結婚，娶我吧！”
“娶不了！之前就跟你說過，我有女朋友！”
“肯定不是你那倆蜜！”
“沒錯，不是。”
“說個名字，回頭如果有機會碰到，我想當面看看，她比我強在哪兒了！”
“她……就一柴禾妞，十年之內，你碾壓她！”
“你嫌我比你年齡大？”
“開什么玩笑！林清霞比我大22歲，我都不嫌她大，我會嫌你比我大？但是你要聊結婚，那就是另一碼事！我怕我媽打斷我腿！”
她松了口氣，只猶豫了不知道有沒有一秒，就退而求其次，“那我算你女朋友行嗎？這總行吧？”
林見鹿擰身子，又把煙掐在床頭柜上，雙手捧起這張殺死自己這個好色之徒的臉，“就那么喜歡我呀！非我不可？”
“喜歡！”
“喜歡死了！”
“恨不得死在你懷里！”
“非你不可！”
“換誰來都不靈！”
姑娘字字決絕，句句硬得扎心。
林見鹿抿嘴，沉默不語。
姑娘很快就又說：“第一回見你，我還只是好奇你，覺得你長得真帥氣，又硬朗，還那么有才華。可上回來你家吃飯，我看你在那里給我搟面條、炸醬，林見鹿，那會兒工夫，我就愛上你了！但依然只是愛上你，一直到剛才……”
“我還沒見過那么男人的人！一言不合直接上！管他是誰，陳愷歌又怎么樣，直接上！直接就跟他干！在我心里，這才是男人！”
林見鹿摸著她的臉，許久，說：“我給你買個房子吧！咱倆的！”
“你要養我？”
“養你。”
“成！你說的！不許反悔！那我這輩子就吃你了！”
林見鹿笑，“不反悔！”
“那以后，我是你女朋友！”
“你是我女朋友！”
“說好了，可別在外頭閃我的臉！不帶不承認的，不管當著誰！”
“嗯，當著我女朋友的面，我也承認你是我的娘們兒！我的蜜！”
“不是蜜！我可不是蜜！女朋友！必須是女朋友！”
“成！女朋友！”
“還有一個事兒！”
“說！”
“讓我見見你那女朋友！我想看看她到底……”
沒等她把話說完，林見鹿直接否了，“沒門兒！”
不是不給面子，只是不接受管理。
不過頓了頓，他還是給姑娘留臉，主動補了一句，“什么時候讓你見，我說了算，不讓你見，你提也別提！”
姑娘又猶豫了不到一秒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