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二一。”吃過午飯,打包剩飯,門外傳來一名男子的呼喊聲。
子清對丁時道:“是我的下屬。”她是某部落的酋長。
交代一句后,子清走到門邊,雙方隔著門板交談,不一會子清回來,道:“我要離開竹院。”
丁時擺手:再見。
子清:“我出不去。”
丁時走到大門處,用錘子把馬王釘挖出來,拿掉門板,拿起門閘,推開門,發現外面光線暗了一度。
子清:“我和你說話呢。”
丁時當沒聽見,示意:請。他認為小白臉懲罰應該已經結束,但他不愿意冒險。
子清還要說什么,丁時瞳孔一縮,他看見了鬼夫人出現在不遠處。瞬間,推人出門,關門叉門釘門一氣呵成。完事之后,他才聽見子清的尖叫和拍門聲:“丁時,放我進去。”
嗯?她可以叫我名字了?
丁時嘗試呼喊:“子清?”
“是我,放我進去。”
丁時痛苦道:“不,我們已經不可能了,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呀!不要。”子清驚呼聲后,是身體撞擊墻壁的聲音。
丁時耳測,應該沒有受傷。
從看見王義對棺槨的王夫人施法,丁時就知道肯定得發生點什么,對于突然出現的鬼夫人他早有心理準備。但是讓丁時疑惑的是,鬼夫人不是穿白衣嗎?是為了當鬼臨時換了一套紅衣?
以為自己逃過一劫的丁時準備睡個覺,養足精神應對最兇險的夜晚。然后一枚袁大頭飛進院子,落在院子的青石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
下一秒,被加固又加固的竹園大門破裂,兩大片門板朝內飛來。丁時運動細胞活躍,一個后仰摔地避開門板的橫切。門板撞擊在柱子上斷裂,無數的碎片如同暗器一般射向堂屋。
這力度,簡直逆天。
鬼夫人舉著紅傘出現在門口,她不飄了,她改走了,一步步優雅的走向站起來的丁時:“你看見我的嫁妝了嗎?”
丁時第一個想法:人鬼情未了真不是扯淡,鬼夫人漂亮到簡直不是人,以致于丁時一直失了神,鬼夫人就在他身邊走過,似乎還有一縷松味清香。
然后,鬼夫人一只手閃電般抓在丁時咽喉,丁時手訣啟動,手中的五雷符引爆,一道閃電劈在丁時的腦門,兩人一起在院中跳舞。鬼夫人多顫抖了兩秒,丁時趁機后退了三步。
鬼夫人看向丁時,丁時展開左手手掌,手掌上有一張五雷符,丁時低聲下氣道:“美女,銀元在地上,我身上毛都沒有。”
鬼夫人不信,盯著丁時,她要親手搖。
丁時很光棍,衣服一脫,褲子一拉,穿了一條內褲原地蹦跳兩下。貞操和小命,丁時選后者。
丁時直覺鬼夫人比鬼三娘道行更高,因為她會說話。不過鬼三娘還會打麻將,也會說謝謝。
不對,鬼三娘是惡鬼,地縛靈,地域鬼。鬼夫人是執念鬼。雙方不是同一類性質。鬼三娘應該可以秒殺鬼夫人。兩個美鬼何必自相殘殺呢?
鬼夫人移開了目光,緩緩走到袁大頭面前,手指一勾,袁大頭從地上跳到她手心,她再一拋,將袁大頭放在木墩上,這就算收起來了。
鬼夫人轉身,門口看熱鬧的幾名玩家一哄而散。鬼夫人目光鎖定其中一人,柔聲問道:“你看見我的嫁妝了嗎?”
丁時只覺一道聲音和一道聲影從自己面前飄過,再看鬼夫人已經離開,給自己留了兩扇破敗的大門。丁時嘆氣,走過去順手把袁大頭揣進口袋,這東西不僅價值10刀,還可以陷害別人。
該走的走了,不該來的來了,蒙面高手跨步走進竹園,站立在丁時五米外,看著丁時系皮帶,道:“好久不見。”
丁時道:“好久不見。”看見這張臉,丁時已經認出了他。
丁時問:“我是應該稱呼你為魅影,還是你主動告訴我你的真名呢?”
魅影圍繞著丁時開始踱步:“事后你沒調查我嗎?”
丁時跟著著魅影轉動身體:“我為什么要調查你?”
魅影:“我壞了你們好事。”他們沒有驚嘆造化弄人,讓他們在小副本中相遇,而是全心戒備,隨時出手。魅影自認為有了系統加成后肯定比丁時強,但這個想法在看見頭頂冒煙的鬼夫人時戛然而止。
至于那枚破壞大門的袁大頭自然是他扔的。
丁時笑瞇瞇:“怎知我不是為了幫你的干妹妹報仇呢?”
魅影問:“哦?原來你早知道我身份?”
丁時回答:“賞金獵人曹穎。”實際上丁時是通過上司查到曹穎。上司曾經出國進修交流,通過和高官的私人關系,查到曹穎的外身份是賞金獵人,內身份是一名賞金特工。賞金獵人職責是抓捕逃犯。賞金特工是拿錢幫官方做一些官方不方便做的事,不僅獎賞豐厚,行動期間獲得的財物也歸個人所有。
曹穎道:“據我所知,因為這件事你被執行家法,打了三十鞭不說,還被撤了烽火堂堂主職務,派到一個山窩中管理場賭。”
丁時道:“別嘰嘰歪歪,要么動手,要么滾。”
曹穎道:“在這個副本殺你,一點意義都沒有。”
丁時道:“那就滾吧。”
曹穎不為所動,道:“其實我做了遮掩,王猛即使查也查不到你頭上。”
丁時道:“我這人最講義氣,既然是我犯了錯,我自然會承認。”
曹穎嘆氣:“多年不見,你仍舊是謊話張口就來。”
話說一半,曹穎突然攻向丁時,手腕一轉,一把匕首在手,直刺丁時咽喉。在系統加成之下,這招顯得無比凌厲。丁時側閃,曹穎早有預料,咽喉之是虛招,左手手腕一動,匕首由上而下刺向丁時的胸口。
一道閃電落下,打在兩人之間,因為匕首緣故,閃電稍微拐了個彎,準準擊中匕首。曹穎身體一麻,匕首掉落。
丁時欺身上前,一拳打在曹穎的肝部,轉身過肩摔將曹穎砸在地面上,順便貼上一張五雷符。
曹穎剛恢復身體控制,身體一麻再次摔倒。丁時撲上,右手一拳帶著慣性直沖某處。一聲驚天慘叫中,丁時左手再拍了一張符在曹穎身上,自己一個漂亮的后跳躍落地,抽出匕首。炸開符咒,再次撲上去。
兩名土匪從門外沖進來。
丁時匕首落下,曹穎勉強側身,匕首刺入曹穎的左腋處。丁時身體砸在曹穎身上,左手順手貼符紙,右滾拉開距離。見兩名土匪到了近處,沖刺五步跳入房間。
丁時除了五雷符等優勢,還有體力和力量的優勢,這得益于丁時提前摘掉腰牌。腰牌吸取精氣神的速度伴隨著時間增加而增加。因此,曹穎即使有系統加成,也被丁時單方面虐打。
丁時跳入房間,一手抓住門,等待兩秒,狠狠朝外一摔,追擊的土匪A和門板來了一個親密的接觸,震天的巨響后,土匪A癱軟在地,門朝內打開,丁時上前一步,匕首切向土匪A的咽喉。
“住手。”曹穎弓著背,強忍某處傳來的劇痛,喊道:“放過他。”
丁時蹲著,匕首就放在土匪A的咽喉處,問:“放了他,我們就兩清了?”
曹穎猶豫,丁時道:“就一路人,至于嗎?”
曹穎:“你不用激我。放了他,我們兩清。”
丁時笑嘻嘻站起來,用腳把土匪A推出門,關上門,叉上門,從后窗離開房間。
土匪B道:“老大?”
曹穎回答:“這人很難對付,手上還有各種保命的東西,特別的奸猾狡詐,最好別招惹他。老三老四呢?”
土匪B道:“老四從老五尸體附近找到老五的袁大頭,現在不知道去哪了。老三交了新朋友,正在參加一個叫八哥的人組織的會議。”
曹穎道:“我們去外院。”說完,手隱晦的壓著某處揉搓朝外走,可見丁時是下了死手的。這貨還是那鳥樣,打得過就拳擊,泰拳,柔術,顯得特別有武者風范。打不過就各種扣眼珠、偷桃、咬耳朵。
“外院?”土匪B扛起土匪A跟上曹穎。
曹穎低聲道:“收集桐油,今晚我們燒了祠堂。燒完之后,再看有沒有機會。”
土匪B舉大拇指,他就知道,跟老大混肯定有出息。可笑老三還笑自己蠢,呵呵,在如今這個情況下,一個人單打獨斗,不如抱緊大腿,這么簡單道理老三竟然會不懂。
下午兩點,王宅的光線與夜間無異,丁時將剩飯吃了一半,提井水喝了兩口,喝之前他想到了跳井的二二。感謝二二自己鉆出來,否則這水就有點難喝了。
土匪老四隱約聞到香味,靠在大門邊朝里面看了一眼,燈籠光下丁時把剩余一部分三層肉飯收起來。MD,他哪來吃的?自己翻遍了內外院的廚房,也沒見到食物。
趁丁時喝水,土匪老四閃身進入竹院,蹲在庭院一角黑暗處,他的黑色土匪衣和黑暗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丁時心中好笑,小鬼自以為撒謊真實可信,學生自以為作弊手段高明,這叫什么?這叫班門弄斧。整個院子就那兩平米的黑暗區,我倒是想知道你能呆多久。
一只和黑暗同色的黑手從院子的青石中伸出來,一把抓住了土匪老四的腳踝。老四突然感覺到一股巨大的拉力將他朝下拉,伸手一摸,發現自己小腿已經沒入了青石中,驚駭大叫:“救命,吃人了。”
丁時拿下一盞燈籠過去查看。
燈籠用的是桐油油燈,里面設計的很巧妙,用的是琉璃或是青花瓷材料,正常情況下不會導致燈籠爆燃。
燈籠在丁時手上晃了幾下,并沒有任何不妥,丁時舉起燈籠照向土匪四。只見土匪四的左腳似乎踩在泥地中,陷入青石到膝蓋處。丁時看青石,青石完完整整,更像是土匪四的左腿從膝蓋處被砍斷,然后黏在青石上。
土匪四伸手求救:“救我。”
丁時伸出左手握住土匪四的手,用力一拉,土匪四站了起來,但只有右腿站了起來。土匪四的左腿啪嗒一聲,膝蓋從青石上脫離,大量的鮮血噴涌而出。
土匪四震驚:“我的小腿呢?”
丁時放開土匪四的手,后退,道:“愛凍挪。”
燈籠離開,土匪四又陷入黑暗,他一手扶著柱子,惶惶不安:“發生什么事了?”在黑暗的他能看見光明,并沒有產生被拋棄的感覺,否則必然追著丁時不放。
丁時刻意離開,等待不到十秒,土匪四的聲音從柱子后傳來:“救我,我沉下去了。”
丁時重新上前,只見土匪四的小腿沒入一半的地面。土匪四朝后一倒,一屁股坐在鮮血上,右腿只剩下半截小腿,同樣開始噴血。
丁時轉身離開:黑暗嗎?
丁時進入小廝房間,將火柴,符紙等物品放入油紙中層層包好,將做好的火把插入帆布包,用繩子捆扎固定,方便自己抽取時不會掉的滿地都是。
接著丁時各房間的易燃物,比如棉被,蚊帳全部搬到自己房間,實在不行,自己就把竹院給點了。
不對,王宅全部是木質結構,現在沒有下人救火。既然惡鬼能控制黑暗,肯定能控制風向,一旦點燃,整個王宅都可能被燒光。自己不是死在火中,就是死在黑暗中,根本看不見明天的太陽。
或許王義就希望玩家們點火燒了王宅。為什么他不直接動手呢?這幾日接觸來看,王義不能直接殺人。或許就和繼承法一樣,我殺了我老子,我就喪失了繼承權。王義點火殺了玩家,他就不能從玩家身上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
根據養子的說法,明天凌晨3點之前王義會完成邪術。關鍵問題:王義完成邪術之后會如何發展。王義是否會變得年輕和自己無關,但王義獲得力量會追殺玩家,那就不行了。
丁時檢查物品,將一些燈籠熄滅,再將門口兩個燈籠和自己手上的燈籠油加滿,隨后背上帆布包朝東院而去,他要找養子聊一聊。
打開燈籠,就可以看見油燈,這是一個如同茶壺的油燈,一根燈芯從茶壺嘴中伸出,燃著火苗。即使搖晃酒壺,也不會有油從燈芯處噴出,旋轉打開茶壺,里面有一個圓形容器。再打開一層才能見到儲油容器。灌入桐油,蓋上蓋子,蓋子有紗布,旋轉后嚴絲合縫,不容易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