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朱鸞第082章 最好的機會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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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2章 最好的機會


更新時間:2025年09月07日  作者:青銅穗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青銅穗 | 引朱鸞 
杜鈺到了這個地步,便宛如溺水的人抓了根救命草,自然不會還與褚昕講什么客氣。

談妥了條件,又直到褚昕打發人前往大理寺,把他毀壞籍案的狀子先且往下壓一壓,然后才打馬回府。

杜明煥攤上的事,絕不是褚家三言兩語能夠解決得了的,就憑他自己被徐鶴告,也沒那么好打發。

所以說這一切都是褚家不干人事,親手加害,事到如今,總歸還得靠褚家解決危機。褚昕能夠先壓下來,讓衙門里想辦法拖延些時日再行辦理,就已經很了不得。杜鈺也不能橫加逼迫。

出了褚家大門,他又在胡同口等了等,看見褚昕親自出門,前往御史臺尋找褚瑛這才打道回府。

一直在前院門下等候他歸來的心腹近隨聽他簡直說了經過,跟著他進了書房,猶疑片刻后湊上前說道:“褚家已然如此,便是答應了擺平眼前困局,也只能信得七八分,反倒是靖陽王府這邊,一來與咱們府上是親戚,二來王府的權勢不比褚家更大嗎?

“世子如何未曾選擇去向王爺投誠?”

杜鈺只是看了他一眼:“我也是走投無路。”

當年這事兒何其要緊,杜明煥接到命令之后,便只告訴了杜鈺一人,卻也謹慎到并沒告訴他究竟是誰下的命令。

那么身邊這些近隨哪怕是心腹,又哪里有資格知道這么多呢?何況當初真正去辦事的,適何建忠與張少德,杜家只是背后布局,更沒必要泄露給身邊人了。

眼下面對這樣的問題,杜鈺實在不知如何作答。

得知褚昕如此喪心病狂之后,他不是沒想過掉頭投奔晏北,可晏北如今已然與月棠結盟,月棠是不可能放過他們杜家的,那么去找晏北必定就是死路一條。

而月棠還活著,這卻是褚家如今最大的心病,拿月棠的下落去與褚昕交涉,褚昕不可能不讓步!

當下形勢容不得杜鈺去冒險,他只能死死的抓住褚家這個同伙不放了!

總之要活一起活,要死,他也絕對要拉上褚家墊背!

想到這里他擺了擺手,吩咐道:“褚昕說申時大理寺牢獄交班,那個時候我可以得見父親,你先去準備吧!

“還有,即刻把府里所有的護衛召集起來,先派出十個人,去徐鶴家中打聽他那個前不久從鄉下過來的發妻在不在府中?

“倘若在的話,便留在府外團團蹲守,無論想什么辦法,也要阻止她再出去!

“倘若她不在,那就打聽她的去處,先把她人尋到手,盯著她回到府里,然后按我方才說的做!

“與此同時,你們要探聽清楚她身邊有幾個人?有無武功?實力如何?

“天黑之前來告訴我!時機一到,我另有安排!

隨從全身支楞起來記下了他的話,確認無誤后便立刻前去辦事。

杜鈺望著空蕩蕩的門庭,忽然又追出門口,把他喊了回來:“再分出幾個人,去纏著靖陽王。”

說著,他附耳說了幾句。

隨從神情一點點崩裂,聽完之后還愣了好一陣,才沖他點了點頭,退下去了。

“纏住靖陽王”,這是幾個多么新奇的字眼!

那可是手握漠北幾十萬大軍兵權的靖陽王,是如今朝堂上無人敢不心存忌憚的輔政王爺!

雖然不知杜鈺為何要對徐鶴的夫人下手,但那不過是個婦道人家,動了就動了,也沒什么!

可他竟然還盯上了晏北,光是想想,都讓人覺得腦袋開始晃蕩!

杜鈺目送他飛奔離去,低頭一看自己的手心,也在冒汗,他驀地攥緊了拳頭,回了屋里。

好幾把刀如今同時懸在杜家頭頂,他沒得選擇了!

這一次再也不能失手了,這是他們最后的機會!不是為褚家,而是為他們自己!

可是要下手就不能不防晏北,哪怕是打不過他,斗不過他,也一定要在下手之前防止他出現!

崔尋把竇允從大理寺那邊送來的消息帶到養榮齋時,晏北正在教阿籬玩彈弓。

小家伙果然很喜歡這個新玩具,成功彈出第一顆小石子后,他便把喂小鴨子的任務拋到腦后了,與小伙伴們在園子里對著芭蕉葉玩得不亦樂乎。

晏北的主要任務是防止他使用不當誤傷自己和他人,次要任務是每隔一會兒要奉小世子殿下的命令端茶遞果子。

他在喂阿籬吃山楂糕的間隙里把信接過來,看完之后又塞給了高安。

高安看了兩遍,折起來道:“褚瑛在褚昕找來衙門里之后,即刻入宮去見了皇帝。看來他們已經想到了辦法周旋杜家的案子。

“此時若是給沈家透去些風聲,朝堂上倒是又有好戲看了。只不過這樣一來,就要影響到郡主的計劃。”

晏北道:“要挑撥褚家和沈家,還有的是機會。褚家的動作,說明杜鈺的確把褚昕給說服了。

“這樣一來,他沖阿籬他娘下手就勢在必行。

“為了要使這次行動萬無一失,褚家必須得把杜明煥保出來。只有他出來,才能夠把皇城司的力量利用上。

“你親自去回個話給竇允,讓他仔細盯著衙門里,看杜明煥何時被保出來。

“他若出來,也就差不多是他們該動手的時候了。”

高安點頭轉身,交代崔尋留下來,自己走了。

崔尋上前:“舅舅,舅母一個人在徐家,您也不派些人暗中保護保護?”

“杜家此刻早就有人前往盯著了,我派人去,必定打草驚蛇。”晏北睨他一眼,“不過你既有這份孝心,倒是可以過去陪著!萬一有危險,你還可以為你舅母擋擋槍。”

崔尋愣住:“那我過去也會打草驚蛇。”

“你去宗人府,隨后乘徐鶴的馬車一到回府,不會有人發現你。”

晏北睨他一眼,走到芭蕉樹下拎起阿籬的后背,噗噗拍打了他幾下身上的灰塵,叉腰看了看,又走回來:“不用擔心,你要真有個三長兩短,我會把你爹娘調到京城來為你報仇的!”

崔尋聽的一愣一愣。

正準備轉身,院門外卻大步走了一人,正是王府里儀衛司指揮使蔣紹!

“王爺,在咱們王府外頭鬼鬼祟祟盯著的那幾個杜家的護衛,先前分散了兩個人,盯著上街的蕓娘去了!”

崔尋嘶了一聲:“蕓娘是阿籬的奶娘,他們盯她做什么?”

這邊廂晏北卻已然沉下臉來,一把將阿籬撈起來挾在懷里,眼里殺機頓現:“杜鈺那個兔崽子,他敢打阿籬的主意,他找死!”

他吩咐蔣紹:“交代蕓娘,不管杜家人找她說什么做什么,讓她一律照做,回來告訴本王便是!

“而你!即刻挑幾個身手好的,跟崔尋一道去宗人府找徐鶴,乘他的馬車一起去徐家!

“直到杜鈺出現之前,你們不必回來!寸步不離跟著夫人,只要杜鈺一旦出現,你給我留活口,回頭本王去跟他另算這筆賬!”

“是!”

蔣崔二人離去。

被箍在半空的阿籬四腳亂爬:“父哇,阿籬屁屁出來啦!”

晏北低頭一看,連忙把他捋起的衣裳掖下去,蓋住他露出來的一片小青屁股。

申時暮色初起,徐家馬車自宗人府駛出前往狀元府。

廣陵侯府里也駛出一輛馬車,載著杜鈺前往大理寺牢獄。

半路護衛駕馬追上他:“世子,王府那邊已經跟上了!兄弟們在小世子的奶娘身上暗中灑了不少泄藥,就小世子那個身子骨,回頭只要親近她,八成要拉肚子!”

誰都知道晏北對這個孩子視如明珠,別說拉肚子,但凡孩子有點風吹草動,晏北絕對沒心思干別的!

杜鈺一整日繃緊了弦,聽到這里卻突然怒了:“我只是叫你們纏住他,沒叫你們直接下手!你竟然還挑了阿籬?嫌我死的不夠快是不是?!”

護衛頓住。

杜鈺咬牙想一想,又勒令前行:“有消息來告訴我!”

事已至此,他也沒得選擇了。為今之計,只能與杜明煥碰頭之后繼續往下走。

馬車趕到牢獄時,恰恰交班,杜鈺遞了褚昕給的牌子,很快就到了杜明煥牢前。

“褚家已經遞交了一份新的證據,替換了之前呈交給大理寺的那一份。

“事情順利的話,三法司已經發現證據不足了,回頭有了消息我就提出保釋,等褚昕在背后周旋完畢,父親就能夠出來了。

“雖然是暫時過關,但只要能盡快出來,我們就能調動皇城司的兵力,一舉把郡主拿下!”

說到這里他咽了一咽喉頭,把聲音壓得更低:“等父親出來,我就先去行事,您在府里提前調集皇城司的人等候我消息。

“其余事我都準備好了,總之今天夜里務必得手!”

杜明煥緊抓著欄桿:“她既然能夠從當年那樣的圍殺之中逃生出去,又布局給何家滅門,說服徐鶴,以賀氏的名義出現在侯府,足見她手段了得!

“三年前都沒能成事,此番如此倉促,能成嗎?!”

“三年前若是我親自帶隊,也必然能成!”杜鈺兩眼猩紅,“如今雖說倉促,但她力量不足,尚且需要依附徐鶴,況且她的籍案已經毀了!

“她證明不了自己了!此時是我們最好的機會!

杜明煥臉皮顫動:“那你打算如何做?”

杜鈺深吸一口氣:“等時機一到,我先帶人過去。

“她人不多,屆時她若死了,自然一了百了。

“倘若沒死,我們再以她冒充宗室郡主為名,調動官兵將她一舉拿下!

“我相信有皇城司出馬,絕不會容她還有活路!”

杜明煥也聽得熱血沸騰。

用皇城司的兵馬去殺他們曾經掌權人的骨肉,這事聽著是有點瘋狂。

但不這么瘋狂,他們自己就活不成了呀!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長長的沉著氣,“你去吧!只要我能被保出去,一個時辰內調兩三百人是不成問題的!”

侯府里的護衛是有定額的,豢養超過數量要被問罪。

所以靠那點人還不行,一定要皇城司出馬!

杜鈺點點頭,站起來,扭身就走了出去。

剛剛好是點燈時分,獄門外四面角樓上已經高高點起了燈籠和火把,把每一處角落都照得亮如白晝。

狀元府里,崔尋已經帶著蔣紹的人見過了月棠。

與此同時,小霍也回來了,也帶回了魏章從杜家那邊打探到的消息。

“杜鈺從牢獄里回來后,即刻把府里的護衛召集了起來。還打發人去了趟皇城司,把他們栽培的兩個爪牙也提前請到了府里。

“一刻鐘前,聽到大理寺那邊突然說杜明煥罪證不足,杜鈺即刻前往中書省請求放人。

“碰巧今日中書省有要事商議,話事的幾個官員都在,褚家在旁邊敲邊鼓,此事恐怕就要成了!”

“那應該就是在今夜了。”

月棠站起來,望著窗外遠處暮色中幾棵黑黝黝的大樹。“蔣大人,勞你分兩個人負責樹上的暗哨,其余人就都回房歇著吧,不要讓他們看出破綻來。”

由于她自帶威儀,眾人皆未敢反駁,相互對視一眼后,便稱是離去。

月棠收回目光,也看著霍紜:“你也回房。留意動靜。”

待屋里全都空了,月棠把燈吹滅,也躺在了床上。

夜色漆黑。

她雙眼卻如烈焰般明亮。

這一束火,是從她身體每一處傷疤之下撕開皮肉躥出來的。三年前經歷過的一次,眼下又正在面臨!

她抓緊枕畔的長劍,在黑暗里翻了個身。

杜明煥是戌時到府的,杜鈺是亥時帶著人出來的。

一路上他心無旁騖,直奔早就輕車熟路的徐府。

熱流也在他的胸膛里躥行,燒得他連持劍的手都在顫抖。

三年前的失誤,須得今夜來彌補。

他不會輸的。

因為他在飛云寺已經輸過一次!他絕不會輸第二次!

“褚家有人來過嗎?”

到達提前蹲守在此處的護衛藏身處,他徑直問出了這一句。

“未曾。這一日來,沒有任何人到過此處!世子行動迅速,褚家應該沒來得及抓住咱們的行蹤!”

“那就好,繼續留下來!有人來了就把他們截住!”杜鈺蒙上面巾,往后招手:“分四面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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