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慎這一聲大吼,將堂下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馬思遠更是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紀王殿下息怒,小人沒有半句欺瞞,還望紀王殿下明察。”
“明察?這卷宗上面已經查的清清楚楚,你居然還敢狡辯?
大堂之上不把本王放在眼里,故意欺瞞,來人大刑伺候,杖責六十。”
李慎冷笑連連,大喊一聲。
“紀王殿下饒命,紀王殿下饒命啊。”馬思遠被嚇的連連磕頭。
紀王這是要他的命啊,他這么大歲數杖刑六十?全身骨頭都能打碎了。
就在這時站在一旁的王玄策俯身在李慎耳邊輕聲的說道:
“王爺,杖刑六十會不會太重了?這會把他打死的。這里還有這么多人看著,別到時候傳出去說王爺你濫用私刑。
這會影響到紀王府的聲譽。”
身為長史,這本就是他的本職工作,在親王犯糊涂的時候,矯正勸告。
“嗯。”
李慎聽到王玄策的點點頭,剛剛有點上頭了,總想著前世看過的電視劇。
動不動就大刑伺候,流放嶺南。他爹也叫李二河。
“算了,念在你年事已高,便饒你這次,若再有欺瞞,本王決不輕饒。
本王再給你一次機會,希望你想清楚之后再回答,免得受皮肉之苦。”
李慎對著衙役一擺手。
“多謝紀王殿下,多謝紀王殿下。”剛剛差點把馬思遠給嚇死。
“馬思遠,本王聽你說話,你應該也是識文斷字之人,讀過幾年書?”
李慎接過石頭遞過來的茶杯吹了吹。
“回紀王殿下,小人曾十年寒窗,只可惜一直未曾高中,最后被逼無奈為了生計做了商賈。”
馬思遠有些遺憾的說道。
看著馬思遠的年紀,李慎推測恐怕應該是出生在隋朝之前,后世叫北周,現在叫周朝的時期。
宇文家創建的朝代,這么說馬思遠也算是見到了朝代的更替了。
科舉制度是從隋朝才興起的,從那之前,你若是沒有深厚的背景,想要出人頭地的確很難,
哪怕是你才高八斗,學富五車,但沒有人引薦推舉也是無濟于事,埋沒了不少的人才。
“你也應該是中原人士吧?”李慎再次開口。
“回王爺,小人是隴右道人。”馬思遠回道。
“隴右道,那你為何會住在西州城?”雖然不遠,但李慎覺得奇怪,這么大年紀了。
“十年前,紀王殿下讓商賈行商變得安全,所以小人做起了倒賣的生意。
西州是西行東來的必經之路,小人便在這西州城置辦了房產,如今已將家業交給了兒子,小人在此頤養天年。”
馬思遠如此說道。
“原來如此,馬思遠,這卷宗上面說的都是經過衙役走訪調查的,本王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你可認罪?”
了解完情況,李慎看向馬思遠。
馬思遠張口就要否認,可剛張口聲音又咽了回去,他都已經成了習慣。
他是唐人,所以在這里多少有些傲慢,高人一等,欺負那些高昌遺民也沒有什么心理負擔。
說實話,要是在隴右,說不定他還不敢這么作為。
“怎么?你還想狡辯?”李慎看到他不說話,立刻冰冷的問道。
“不不不,小人....小人認罪。”最終馬思遠低下了頭。
“那就好,依照律法叛逆流放.....”李慎剛說道這,馬思遠便開口道:
“紀王殿下,小人已經七十有三。”
“七十三了?”李慎一愣,他驚訝的是馬思遠的年齡,在大唐能活到七十三的算是高壽了,非富即貴。
你得吃好喝好保養好才能活到這個時候。
不過很快李慎便回過神來,皺眉怒道:
“本王管你七十幾,你七十三了不起?”
“啟稟紀王殿下,按照律法諸年七十以上者,可免罪的。”馬思遠小心翼翼的說道。
“你放屁!本王怎么不知道大唐律還有這一條?犯了王法還能免罪?
你居然又誆騙本王,來人給......”
“王爺。”
當李慎再次要發飆的時候,王玄策再次俯身過來喊了一聲。
李慎一頓然后扭頭看向王玄策低聲問道:
“你不會告訴本王真有這一條吧?”
“回王爺的確有,唐律中有專門對年老者和年幼者犯罪的懲罰條例。”
王玄策輕輕點頭。
“哦”李慎聽后恍然大悟。他轉頭看向馬思遠:
“馬思遠,看來你對唐律頗有研究啊,難怪如此有恃無恐,你就是仗著年老所以才這般肆無忌憚。”
“紀王殿下誤會,小人年紀大了,有時候做事確實糊涂了一些,還請紀王殿下開恩。”
馬思遠懇求他,他的行為可不是一天兩天了,以往衙門也沒有拿他怎么樣。
衙門也從來沒有關押過他,怕他死在牢中,不管怎么說他也是唐人,在隴右道還是有一些人脈。
若是他死在大牢里,他兒子必定會去隴右道找人將此事鬧大,到時候朝廷得知了,也會對西州的官員有所懲戒。
“呵呵呵呵。”
見到馬思遠的樣子,李慎冷笑連連,回頭詢問道:
“律法是如何規定的?”
王玄策立刻答到:
“年過七旬未到八旬者,若犯流放以下罪行,可收贖,加役者,雖不收贖,但可以免予勞役。”
李慎聽后想了想:
“那以他的罪行應如何判罰?”
“回王爺,應流放,可收贖。”王玄策回道。
“啪!!”
李慎聽完轉過身拍了一下驚堂木,
“馬思遠,本王一向公正,拒不濫用私刑,以你之罪本王判你流放,你可愿收贖?”
“小人愿意,小人愿意,多謝紀王殿下開恩。”
馬思遠一聽立刻磕頭感謝,那幾個錢而已,對普通百姓來說可能會多一些。
但對他行商這么多年而言,不足掛齒,也不過是幾貫錢的事情。
李慎點頭滿意的說道:
“那就好,既然你打傷了人,就要有賠償,首先要賠償傷者的醫療費,精神損失費,誤工費,共計三十貫。”
“三十貫?”馬思遠驚訝萬分。
“紀王殿下,傷者看病不過才花了二百文,小人愿意出一貫錢給與傷者。
怎么會要賠償三十貫這么多?”
(今天房子交鑰匙,先發兩張,等我回來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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