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老奴倒是覺得無憑無據，不應該這么武斷的下定論。
紀王殿下雖然喜歡胡鬧一些，可并非無法無天。
這么大的事情，紀王已經會三思后行的，老奴覺得他沒有這么大的膽子。
或許真的是叛軍所為。”
聽到李世民懷疑是李慎，王德倒是很仗義的出言辯解。
“哼，你無需為他辯解，朕比你更加了解他，要說膽量，他的膽子比你想象的還要大。
眼下雖然沒有證據，但無論是世家士族還是皇親貴胄都會第一個懷疑他。
恐怕這一次他不會好過了。”
李世民冷哼一聲。巧合？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巧合的事情多了，就不是巧合了。
看到陛下這般篤定，王德也不好再說什么，其實他心里也斷定此事必跟紀王有關。
“唉只希望這次這個逆子做的干凈一些，不要被人抓住把柄為好，不然就算是朕想要保他都難了。”
突然李世民再次嘆息一聲，有些恨鐵不成鋼，玩歸玩鬧歸鬧，這件事做的有些太過火了。
殺人越貨這種事怎么可以做呢？這是壞了規矩啊。
“陛下，老奴以為就算是紀王殿下所為，想必也是為了報復世家罷了。
王文成的案子他們謀劃了數年，紀王府損失可不小。”
王德開口道。
聞言李世民點點頭：
“你說的不錯，想來就是這個原因，老十是個睚眥必報的人，王文成的案子他吃了那么大的一個虧，他絕不會善罷甘休。
很多人都在等著老十出手，可偏偏這個逆子一直沒有動靜。
沒想到他居然圖謀這么大，還牽連到了其他的勛貴。”
李世民多少有些后悔，早知道李慎會接二連三的闖禍，還不如不讓他去呢。
這下好了，跟這件事比，前不久西州貪污的事根本就不算事了。
“陛下，紀王殿下此舉，恐怕不單單是報復世家，他將所有在西州的權貴都報復了一遍。
王文成的事情雖然做的隱秘，但想來還是有些人會知道，比如跟世家聯姻的一些官員家族。
可他們全都選擇視而無睹，默不作聲。
在紀王殿下看來，他們這些人就是幫兇，是同謀。所以.....”
王德說到沒有說下去，所以什么？所以才會弄死他們。
李世民聽后沉默不語，這事他怎么可能想不到，只是一直沒有說而已。
因為這里面還包含了他的那些老伙計們，那些跟他一起出生入死的老戰友。
他重新拿起那封密信，仔細的再次看了一遍，良久之后才輕輕放下。
一旁的王德有些奇怪，這次陛下居然沒有暴跳如雷，不像前幾日得知紀王貪墨的時候那么生氣。
難道是事情太大，陛下承受不住打擊了？
“陛下息怒，注意圣體，千萬可不能害了身子啊。”想到這里，王德趕忙上前安慰。
“無妨，此事長安城是不是已經傳開了？”李世民擺了擺手。
“回陛下，確實已經開始有消息傳出，那些僥幸活下來的管事有些已經抵達了長安城。
不少人都在打聽自己家工坊的事情，還有人派出去人馬去西州查探情況。”
王德一邊回答一邊察言觀色。
“嗯。”李世民平靜的點點，
“那就在等等，靜觀其變。”
就在此時，一名侍衛跑了進來。
“報啟稟陛下，有紀王快馬送來的急信。”
“呈上來。”聽到李慎來信，李世民立刻吩咐一聲。
王德趕忙走到門前將書信接了過來，呈交給李世民。
打開書信，展開后，李世民端詳了一會，眉宇緊蹙，每次看到李慎的字，李世民都有些腦瓜子疼。
李慎不善寫小篆，字體都非常大，有的地方還勾勾抹抹，就這手字這輩子都考不上狀元。
書信里面將那天晚上叛軍襲擊工坊區的經過講述了一遍，當然是跟他沒有關系的版本。
午夜他就聽到喊殺聲，起來一看居然是有人襲擊工坊，他本來打算去營救。
奈何長史王玄策阻攔，說是怕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又怕這次的目標是他紀王。
他又把當天的兵力部署說一遍，自己的工坊區有八千人，自己的別院有五千人。
真真假假才能夠使人相信。
他連收留趙國公府管事的事情都寫的清清楚楚。
整整兩張紙寫的都是關于叛軍襲擊的事情，并且一再強調此事跟他沒有關系。
看到最后李世民忍不住說了一句：
“看來朕要少了啊。”
因為最后李慎附贈了一段話：阿耶壽誕在即，為表兒一片孝心，也為了感激阿耶多年來的教誨，特獻上五十萬貫錢財，以表心意。
“五十萬貫，好大的手筆。”
李世民不屑的將書信放下。
“陛下，紀王殿下仁孝，這是要孝敬陛下呢。”王德聽到五十萬貫也是大吃一驚。
紀王能主動拿出五十萬貫，看來他也是知道這件事有多么棘手。
“孝敬？他這點小心思朕豈能不知？還說是給朕壽誕的錢，朕還有幾個月才到生辰呢。
去年朕生辰的時候他怎么不說給朕五十萬貫，只送了一些藥材而已。”
李世民一撇嘴，對孝敬二字不屑一顧，辦事就辦事，還說的這么冠冕堂皇。
“陛下，有總比沒有好不是么？”王德諂媚的笑著說道。
李世民聽到王德話，立刻橫眉立目起來：
“這是什么話？難道朕就應該給他白幫忙么？朕找他辦事的時候哪次沒有付出代價？
五十萬而已，很多么？朕說不夠，遠遠不夠。
這五十萬貫只是他貪贓枉法的錢，想來是收到了貴妃的信，他無可奈何才出的這個錢。
他想要出一份錢辦兩件事，癡人說夢！”
說到這，李世民變得威武霸氣起來，治得了天下，還治不了你一個兒子？
他走到書案前拿起筆，刷刷刷寫了幾個大字，然后裝入信封封好。
“派人送到紀王府的報社，讓他們加急送給他們的主子。
哼，朝廷的驛站可是要花錢的，不是給他沒事送信的。”
說著將信封遞給王德，王德立刻答應一聲轉身出去，片刻就安排好人去送信，自己又折返回來。
（對不起，回來晚了，早上送我家大人去旅游，還騙走了我兩千貫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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