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紅光芒倒映著在陳寧的面容之上，使得他面容明滅不定。
副院長眉頭緊鎖，瞳孔飄忽，閃著不可置信的光，即使是他這種如此接近月神的存在，正面直視這輪假月也會感受到莫大壓力，為何陳寧瞧著竟然淡然自若？
“那天晚上的月光果然是你發出的！”副院長很快反應過來，沉聲喝道。
“你帶我過來就是看這個嗎？”陳寧詢問一句，腳步上前，在直面這不大的紅月，打量片刻，點頭道。
“還挺像。”
“像什么？”副院長眉頭緊皺如川字，放在兜里的手已緊緊握住，如果陳寧沒有給感染的話，現在就很麻煩了，他得動用些其他手段才能讓陳寧按照他的計劃完成獻祭。
“像月陸。”陳寧答復，又轉頭看著副院長，雙眸此刻已經猩紅，注視片刻后，忽然問道。
“你應該不是人吧，你現在的氣息很亂，是緊張嗎？”
“……”副院長面容稍僵，兜里的手抓緊衣物，表情仍輕笑道。
“稍有一點緊張，沒想到你竟然這么見多識廣，連紅月都能認出來像不像，為什么，能給我解釋一下嗎，畢竟你瞧著不像是很有閱歷的樣子。”
“我見過月神，你信嗎？”陳寧發問。
副院長此刻呼吸都差點一頓，而后反應過來，趕忙咧嘴大笑起來，瞇眼反駁道。
“怎么可能，月神可是千年前才存在的人物，且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你怎么可能看到過，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的，你想詐我，呵呵，我可不信。”
他語氣急促得有些語無倫次。
“說了你又不信。”陳寧微搖頭，倒不急著打架，若是副院長不對他動手的話，他已經打算通報執法隊來處理，然后回武殿了。
畢竟這副院長身上的氣息雖然亂，但并非詭物，殺了沒好處，還容易再添加一則罪狀。
罪狀倒也還好，主要是沒好處，況且這也是執法隊的本職工作。
“信？”副院長笑著搖頭，他將放在兜里的手拿出，其上已經有些許汗漬，雙手負后，再面對這輪紅月，開始小聲道。
“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我也是神選者，而且還和你一樣，是被選入紅月之境的神選者，我的第一個鬼神之境是客棧，相信你應該也是，逃離方法很簡單，殺得只剩最后一人便能離開，其他人的血肉靈魂則會被客棧吸收，成為供養這處鬼神之境的營養。”
“第二個鬼神之境是天山，這是單樰的地盤，我一直認為單樰和月神之間脫不開聯系，經過我之后的研究也確實如此，單樰竟然是月神一戰中唯一支持月神的真龍，也就是說單樰和試圖殺死月神的燼月是對立面。”
“你應該知道燼月吧，云離城真龍復蘇一事，便是關于燼月，這種隱秘消息我可是花了不少手段才查到。”
副院長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朝玻璃內摸去，與紅月上的猩紅觸須所接觸。
“起初學者們認為燼月是因為月神邪化瘋癲后才開始針對月神的，實際上并非如此，燼月自誕生之初，便是天生針對月神的真龍，說白了，他就是想要月神死，先前一直未能成功，直到月神邪化，光芒照耀大地，被諸多強悍存在察覺到不對勁后，開啟月神誅殺戰，才讓燼月得償所愿。”
“而你區區一個凡人，竟然敢同時沾染燼月和月神的因果，難道就不怕反噬嗎？”
“還真不怕。”陳寧搖頭。
“為何。”副院長凝眉反問。
“性格如此。”陳寧不想過多解釋，在他眼中，只要吃進肚子里就是自己的東西，都是自己的東西了還會怕反噬嗎？
“……”副院長沉默片刻，不追問，繼續講道。
“關于這場戰爭我只有一個疑惑點，便是日神去了何處，傳說中日月同根，月神受難，日神不會坐視不管，唯一可能便是去了天外天，但至今未歸。”
副院長說到這里，語氣微頓，再輕聲道。
“我曾有幸直視一整個月陸，它是那么巍峨偉大，其上擺滿了不知多少神只的尸體，各種猩紅感染遍地叢生，殘留的月光附著猩紅感染，成了污光，像是惡癬一般附著在月陸表面，打造出這么一個因不完美而完美的存在，令我無比癡迷，至于我……”
副院長將上半身的衣衫全部脫掉，露出胸口猙獰的溝壑，眉頭揚起，自豪笑道。
“我是月神研究協會的副院長，也是詭國名聲不顯的追月行者，但這都不重要，我并不偏向這兩邊勢力，我唯一的目的，就是重返月陸，甚至于成為月陸。”
“有夢想是好事。”陳寧點頭，給予肯定。
“……”副院長深深看了他一眼，“你倒是淡定，以往我在癲狂殿堂說出這夢想時，所有人都會發笑，說我不自量力。”
“這并不好笑。”陳寧搖頭。
“為什么？”副院長疑惑問道，他眉頭微揚，覺得陳寧如果能說出一個好的答復，他甚至可以放其一條生路。
“因為我笑點高。”陳寧給出答復。
副院長眉頭沉下，打算等下要將陳寧折磨而死。
兩人此刻都沉默，房間內鮮紅光芒極其閃耀，照著整個房間滿是詭異之感。
“你會想成為月神的獻祭品嗎？”副院長忽得問道，他的臉微側著，隱藏在陰暗里。
“不想，但我以前很喜歡吃祭品。”陳寧難得話多了些許，因為也無聊。
“嗯，很快你就能吃到自己的祭品。”副院長點頭，猛得一甩手，五指突出，化作尖刺。
下一個瞬間。
陳寧已經至他身前，純黑手臂將副院長的脖頸捏著，面無表情，像是聽了個很沒品的冷笑話一般，張嘴緩慢道。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