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殿內透著不亮的光,斜著照射至巍峨大門處。
女子站在此處,頭顱微揚,高傲且堅定,她看著中心處那道略削瘦的背影,僅是看到的第一眼,她就確定是自己心中所想之人。
肯定沒錯的,就是陳寧!
中央處穿著囚服的身影微晃一下,而后慢慢轉頭,陳寧微長發絲稍微遮蓋面龐,清澈目光從中投出,打量到了姜秋禾身上。
兩人的目光在此刻相對,半晌后,陳寧腦袋微歪,輕聲問候道。
“好久不見。”
姜秋禾嘴角抿起,杏眼似乎都有輕微顫抖,眉眼微垂,輕咬牙道。
“我可不想見到你現在這副模樣,很讓人擔心的啊。”
陳寧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鐐銬,將其提起打量了一下,也不言語。
姜秋禾杏眼朝上提起,帶起凌厲色彩,面容神情正起,再堅定道。
“沒事的,我會救你出去的,我以日神姜家的名義來為陳寧保釋,我愿意成為陳寧的擔保人,往后陳寧所犯的所有罪責,我都愿意承擔與他一樣的同等責任!”
她的聲音不大,卻堅定的響徹在審判殿所有人耳邊,責任宣言更是讓所有人都聽得明明白白。
沉默,場內氣氛進入寂靜。
無數目光從陳寧身上轉到姜秋禾,形形色色的眼神落在她身上,不解、質疑和蔑視皆存在。
對于他們這些權貴而言,姜秋禾今日如此說出這種,便是在自降身份,將自己的尊貴身份和陳寧這種外鄉平民降低到同一個檔次。
半晌后,審判官鼓起斗大眼眸,雙手負后,語氣微沉,呵斥道。
“日神家的小姑娘跑來這里說什么胡話,別降低了日神家的檔次,快回家去,別再丟顏面!”
溫昀等天驕圈子的人物則將眉頭緊鎖,驚詫看著姜秋禾,在他們的印象中,姜秋禾應該是深居簡出,不擅與人交流的清冷角色,天驕圈子多次對她發出邀約,但姜秋禾都未曾前來。
但如今竟然主動來為陳寧這個罪犯當擔保人,他們兩人間的關系絕對不簡單。
“我記起來了,日神家的姜秋禾好像也去過一趟外地,也是跟著周燭學拳,應該是因為如此,所以她才認得陳寧。”
天驕圈子中有人點出此事,也是將兩人之間的關系好的緣由揭露。
溫昀點頭,了然道:“怪不得,這姜秋禾平日里太過低調,我都快忘了這回事了,她也算是周燭的弟子,學了八極拳,咱們先不著急,看看她怎么說。”
此刻在場所有人都等著看姜秋禾該如何回復審判官,又或者是為了維護家族顏面,放棄替陳寧擔保呢?
“降低檔次,丟了顏面?”姜秋禾并未回答,先是緊皺俏麗眉頭,徑直反問一聲。
而后不等審判官回答,她再繼續凌厲說道。
“我的顏面如何,日神家的顏面如何,不需要你去擔心,無論再怎樣,我的檔次還是要比你高的,現在我以姜秋禾這三字,以我自己的名義來為陳寧擔保,且問你到底夠不夠資格!”
這一番話語幾乎是低吼而出,隨后不只是審判官,周遭權貴看客皆陷入沉默之中。
熟悉日神家的權貴們都清楚,姜秋禾幾乎就是日神家的未來,是幾乎已經確定的唯一繼承人。
老實說的話,她的顏面和檔次確實是要比審判官高一些,如果真像她所說的那樣,愿意在往后承擔陳寧所犯罪行的所有責任的話,那么肯定是有資格擔保的。
但現在的問題是有很多人都不希望陳寧安穩,他們想將陳寧弄至九州邊緣,甚至于直接死了最好。
所以此刻溫昀又開口,將雙手展開,面朝眾人,咧嘴笑道。
“我想的話,你面對咱們在場這么多的勢力,如此多的天驕和大人物,僅憑你一人的話,恐怕還是差了很多吧,至少有能和我們天驕圈子相符合的陣容吧,不然實在沒有說服力,于情于理都不能為陳寧擔保。”
溫昀頭顱輕揚,眼眸微瞇,似笑非笑般看著姜秋禾,好像已經將其拿捏,認定她沒法將陳寧安然帶出。
文官集團前來的領頭人也上前一步,青山衣袖微卷,不緊不慢笑了起來。
“就如同溫昀所說,你就算能夠代表日神家族,但也只是一人一家族而已,我們這可是有這么多人,這么多家族存在,僅你一人之言,實在太過渺小卑微,所以我不認可你擔保陳寧一事。”
他身后人頭竄動,紛紛開口說出議論之言,皆批判姜秋禾資格不夠,已然逾越。
眾多指責言論像是匯聚成江流,朝姜秋禾涌來。
但她卻并未退后一步,甚至于連神情都沒有變化,站在門口,正面迎接一切流言蜚語,正欲再開口反駁。
“一人不夠嗎,再加上我呢?”
微揚語調從門口緩慢傳出,疫馬不緊不慢的從門口臺階處走來,身著青蘇白袍,頭戴標志性的馬頭面具,直接大步流星走至姜秋禾身旁不遠處,伸手一招,與陳寧輕笑道。
“本來想先讓小姑娘表現會兒,我在外面看看熱鬧,也不耽誤你們培養感情,但有些人偏偏喜歡以多欺少,要論人數來講道理,那我就忍不了了。”
他將雙手袖袍輕甩,馬頭面具高揚,一雙馬眼似俯視在場所有人,高聲詢問道。
“本星官現在也要為陳寧做擔保,你們……誰有異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