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星光點點。
河西大地的夜晚雖也較為涼爽,但今夜沒有起風,再加上坐在篝火旁,還是比較悶熱的。
一處匈奴部落內。
瑯琊王和鎮岳王坐在火堆旁,火光照著兩人極為陰沉的面容。
明明天氣很熱,鎮岳王和瑯琊王的心卻一陣冰涼!
“完了!”
“一切都完了!”
“我軍大敗,河西大地被那活閻王殺了個來回,甚至連我族圣物祭天金人都落入高陽之手,這可如何是好?”
瑯琊王面色慘白,拳心驟然攥緊,聲音中帶著一股濃濃的不安。
此行,大軍開拔之時,他是豪氣沖天,挺直了被活閻王打下去,佝僂著的腰,勢要重拳出擊,一雪前恥。
但現在,他是被打的頭昏眼花,心生絕望。
那本就佝僂的腰,越發佝僂了。
鎮岳王本就心煩,一聽瑯琊王說出的話,不由得更心煩了。
丟人啊!
先前上了一次當也就算了,現在居然被活閻王梅開二度,從哪跌倒的就又他娘跌倒一次。
但他深吸一口氣,目光陰冷的道,“瑯琊兄,現在還沒到絕望的時候。”
“活閻王雖給了我二人一份天大的驚喜,可他要想拿下河西之地,沒那么容易!”
“你我二人只需振臂一呼,還可拉出一支大軍!并且這些受了輕傷的將士,很快就會恢復戰力!”
“屆時,我二人避活閻王鋒芒?”
鎮岳王一張面龐,在火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堅定。
這也讓瑯琊王雙眸閃爍,內心大定!
如鎮岳王所說,傷兵要不了幾天,便能恢復戰斗力,以他們二人的威望,還可拉出一支大軍!
這場交鋒,鹿死誰手還尚未可知!
但就在這時。
“報!”
“兩位殿下,大事不好,你們快去傷兵營看看吧。”
鎮岳王和瑯琊王對視一眼,察覺到一陣不妙。
他們兩人驟然起身,快步朝著傷兵營而去!
夜色籠罩的傷兵營內,唯有蠟燭的光芒驅散黑暗。
慘叫聲劃破整個傷兵營。
“啊!”
“好疼,我的大腿好疼啊!”
“軍醫呢?速速來給老子上藥啊,我怎么感覺我的腿沒知覺了呢?我不要當廢人……我不要……”
“救……救命,軍醫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快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傷兵營內,一陣巨大的嘈雜聲響起。
瑯琊王和鎮岳王剛踏進去,便聞到了一股腐臭。
鎮岳王蹙緊眉頭,當看到傷兵營內的情況時,他面色陡然大變!
一名頭發花白,穿著長袍的匈奴軍醫見到瑯琊、鎮岳二王,連忙上前行禮。
鎮岳王忍不住的問道,“這……這什么情況?”
“怎么會這樣?”
軍醫嘆息一聲,隨后朝鎮岳王道,“二位殿下請看!”
說話間,軍醫小心掀開一名傷兵包裹傷口的布條,露出里面滲人的傷口。
只見不大的傷口,生出了黑瘡,正源源不斷的往外冒出膿血,看起來極為滲人。
鎮岳王見此一幕,不由得問道,“這傷口也不深,為何會這樣?”
軍醫嘆息一口氣道,“二位殿下,這也是老夫不解的地方。”
“一些傷口分明并不致命,但隨著時間的過去,卻莫名潰爛,長出黑瘡,隨后快速惡化,我族勇士也開始出現高熱,昏厥的反應。”
“沒法治?”
瑯琊王咬著牙,朝軍醫開口道。
那軍醫搖了搖頭,露出一臉苦笑,“這些傷口里的黑血和膿液滲入骨髓,縱然是長生天的神鷹也啄不凈這腐肉!”
“那更莫說老朽,實在是無能為力啊!”
瑯琊王臉色極為難看,“那便全靠他們自己的造化?”
“現在來看,的確如此,命硬便能挺過去,反之,那就死路一條了。”
“有幾成傷兵,如這般一樣?”鎮岳王問道,一雙眸子死死盯著軍醫。
“三成!”
“兩位殿下,老朽有句話不知該說不該說。”
“說!”
“現在整個傷兵營乃至于大營,全都傳開了,說大乾活閻王乃是真閻王轉世,掌握災厄一道,他要誰死,那誰就得死,我族勇士對其畏之如虎!”
“長此下去,對軍心不利啊!”
瑯琊王氣的不禁一拳砸在木桌上。
“他是個狗屁真閻王轉世,他若在本王面前,讓本王砍他一刀,他也會流血,他也會疼,他也會死!”
“他分明就是人,只是狡詐、狠毒了點,這必定是他暗地里使出了手段!”
軍醫聞言,就像意識到什么。
“殿下提醒老朽了,老朽發現,我族勇士的傷口,大多有一股臭味!想必,這便是根源!”
“臭味?”
瑯琊王一愣。
但鎮岳王卻像驟然明白了一般,他臉色鐵青,咬著牙道,“該死!”
“這活閻王往兵器上涂抹了糞水,這些糞水便是禍亂根源!”
“本王聽聞,大楚之所以失敗,與這有極大的關系!”
“什么?”
“糞水?他娘的,這活閻王真不是人啊,他不怕遭報應嗎?這等卑劣的手段也用!”
瑯琊王破口大罵,周身殺氣沖天!
這時。
“報!”
“瑯琊大人,呼衍相國四處搜尋您的行蹤,被我們的人俘獲,他要見你!”
一語落下。
瑯琊王蹙緊眉頭,滿臉不悅的道,“呼衍相國不是落入大乾之手,淪為俘虜了嗎?怎會此刻找來?”
瑯琊王的心頭,涌現出一抹殺意。
鎮岳王面龐冰冷,朝瑯琊王道,“不妨看看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帶上來!”
瑯琊王喊了一聲。
很快。
呼衍骨都穿著一身匈奴貴族長袍,被帶了上來。
他一見瑯琊王,便恭敬的行禮。
“大人,您最忠誠的信徒呼衍骨都給你行禮!”
瑯琊王眼底平靜,閃爍著一股殺意,他冷冷道,“呼衍骨都,你好大的膽子,竟還敢主動來見本王!”
“來人啊!”
“將這背叛了長生天的叛徒,拖下去,剁成肉醬,喂草原上的雄鷹,洗滌他的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