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趙國大皇子派人送來欠條,他說身上實在是沒錢了,所以先欠著,但只要大公子肯幫忙,將趙縞的價格炒起來,這筆銀子,必定派人送來”
說著,福伯還遞出手上的欠條。
高陽隨便掃了掃,就是一張很普通的欠條,上面寫著趙玉衡的名字,還有摁著的指印,寫著欠高陽三萬兩白銀。
高陽嘴角一勾,嘖嘖的道,“這趙國大皇子還真學聰明了,這是要見到效果才給錢”
“嘖嘖”
“不過倒也是時候了,趙國緊鄰大乾,若不將其打垮,這對大乾是一個巨大的威脅,蘿兒,給本官更衣,本官要入宮面圣”
高陽伸了一個懶腰,一臉懶散。
這段時間,他的小日子倒是悠閑,高長文挨了一頓后,便開始投入了專治母豬不孕不育的獸藥研究。
皇家一號會所,也是如火如荼的建造著,此舉勾起了諸多長安百姓和公子的好奇。
畢竟皇宮旁的會所,還如此聲勢浩大,這背后之人的身份,可想而知。
上官婉兒身為武曌身旁的女官,空閑時間太少,這讓高陽暫未得手,但沐雪瑤因為趙玉衡的催促,那堪稱使出了渾身解數。
當然,對于這樣的演戲,高陽很樂意的演一演,甚至還能故作難辦,真是難辦,引誘后者做一些過分的事情。
朱雀大街。
事關趙縞之計,高峰自然也得去,畢竟高陽雖然掛著戶部尚書的名頭,但基本還是高峰勞累,他只負責把控大方向。
“陽兒,快二十天過去了,你好好說,那一日長文給老夫和你下藥,其中真沒有蹊蹺”
高峰和高陽漫步在朱雀大街,高峰忽然開口道。
“孩兒可對天發誓,長文手段實在是太惡毒了,為了讓父親大人和孩兒中招,不惜自己也喝,真是歹毒啊”
“孩兒這顆紅心,問心無愧”
高峰聞言,眼睛瞇起,沒有開口。
那一日,他差點都氣炸了,高長文也被他暴打了一頓,但打著打著,高長文也繃不住了,捂著大腚就往茅坑沖
這就讓他感到了不對。
父子三人,全都肚子劇痛,這就很不合理。
“父親大人,那邊有個賣橘子的商販,你在原地站著別動,我去給你買兩個橘子嘗嘗。”
高峰正一臉沉思,忽然就聽到了高陽的聲音,他抬頭看去,只見高陽的背影極為高大。
他捋了捋胡子,感動的道“這孽子,竟還知買兩個橘子給老夫嘗嘗,真是長大了。”
高峰和高陽吃完橘子后,便一路入了皇宮,進了金鑾殿。
“臣高陽,拜見陛下”
“臣高峰,拜見陛下”
武曌坐在龍椅上,穿著一席黑色的龍袍,金色的絲線龍飛鳳舞,盡顯高貴和威嚴
她纖細的玉手拿著一封奏折,白皙的皮膚在黑色的龍袍下,顯得越發白皙,一雙鳳眸不含任何感情,睥睨眾生
“兩位愛卿,請起吧”
武曌鳳眸掃過高陽,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高卿,你這個大忙人忽然來了朕的御書房,真令朕有些意外。”
高陽拱手,頂著上官婉兒的美眸,目不斜視的盯著武曌的飽滿,他開口道,“陛下此言,臣甚是惶恐”
“說吧,朕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武曌放下手中奏折,淡淡的道。
“天氣漸涼,趙國使團已返,趙縞之計可以發動了”
高陽的話雖很平靜,但卻讓武曌瞬間坐直了身子,鳳眸中閃過一抹精光。
“時機到了”
武曌鳳眸瞇起,開口問道。
“臣請陛下命人偽裝成商人,以高于現在市面上趙縞價格的兩成,將市面上的趙縞掃蕩一空”
“再令手下以五成的價格求購趙縞原料,尋遍長安城各大商鋪,但原因一字不提”
“五成之后,再如法炮制提高到七成”
“如此一來,市面無貨,商人心頭的貪婪,必定令他們蠢蠢欲動,這時,陛下再下圣旨,命王公貴族前來覲見,必須身穿趙縞所制的衣物,否則以大不敬論處”
“王公貴族大肆購買,必定瞞不住這些精明的商賈。”
“臣再適時散播消息,陛下明年還會將趙縞當做賞賜他國使節的重要禮品”
“消息和圣旨配合,外加全力掃貨之下,大乾商人必定瘋狂掃蕩趙縞,前往趙國,趙縞的價格也會飛速炒高”
“這個時間點,算上路上往返的時間,有多少我大乾就能吃下多少,趙縞的價格會被炒上天”
“在高價和消息的雙重誘惑下,趙國各大世家必定想要大賺一筆,高價令百姓養蠶,屆時,趙國百姓也會紛紛棄農養蠶,農田會荒廢,此時陛下再暗中炒高趙國境內的糧食,待到春耕一過,趙縞大肆囤積,那就是砸盤的時候”
“陛下可用先前掃蕩的趙縞,大肆拋售,這時價格位于最高價,貪婪的商賈和世家,必定全盤接收,想要謀取暴利,陛下可大賺一筆”
“而后,待到趙縞豐收的時候,陛下再下旨,嚴禁趙縞入境,小商賈會率先砸盤,緊接著就會如當日臨江城高居不下的糧價一樣,帶崩兩國巨賈,整個趙縞市場會頃刻間崩盤”
高陽的聲音說的很輕,但卻令武曌一雙鳳眸極為璀璨
這手段,令她贊嘆不已
這廝是真壞啊
這些商賈遇到高陽,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
趙縞只是第一層
真正狠辣的,是在砸盤趙縞之前,就大肆收購市面上的糧食,炒高趙國的糧價
這是真正的不戰而屈人之兵
一計滅一國
武曌十分震動,上官婉兒和高峰也眼神復雜的看向高陽。
他們幾乎可以想象的到,今日過后,趙縞的價格會以一個十分恐怖的速度,開始飆升
繼而,整個趙縞的價格,會輻射到兩國商賈,再然后是想要大賺一筆,妄想發財的趙國百姓
甚至趙玉衡乃至趙皇,還會笑大乾傻,笑高陽因貪婪而賣國,甚至加大力度給高陽送禮。
但殊不知,一把看不見的鋒利屠刀,正散著前所未有的寒芒,朝著整個趙國籠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