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西山坡穿過村子,走到村子的正中央的位置,再順著往北邊山上的路一直往上走,很快便到了北山的寺廟。
這個所謂的北山并不是很高,十幾分鐘的時間便上去了。
路上聽村民們說了,這里面住著三個和尚,當初就是這三個和尚的善良,所以才會收留了那個瞎子。
胡玉山一路上沒怎么說話,倒是身邊的沈長淵一直跟村民們交流。
不過有些話胡玉山全都聽進了耳朵里,但是他開口。
“那你們覺得那個蘇燦到底是不是于家的孩子?”
“這個誰知道呢,咱們也沒有天眼,她說是就是唄。”
“當年的那場火災里,有沒有逃出來的人?”
“這個咱們就不知道了。現在村子里知道那件事的人基本都不在了。年紀都太大了,還有的人家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二十五年了,村子里稍微上點年紀的都沒有了。”
“那要是當初二三四十歲的人,現在年紀也不大呀。應該知道這件事才對。”
“那是晚上著的火,村子里有些人雖然去救了火,但是根本沒救出活人來。有些人吧,看到那個場景,你們是不知道有多慘,人都燒成炭了。第二天有些人腦子就不好使了,說是嚇的。
反正說起來的時候吧,很多人都說有厲鬼來鎖魂,這事大家都不愿意提起來。慢慢就忘的差不多了。”
胡玉山聽著村民們和沈長淵的話,那張臉黑沉沉地能滴出水來。
不管曾經的真相是什么樣的,但是有一件鐵證如山的事,那就是二十五年前,于家確實發生了一場火災。
而且燒死了于家的人!
這是毋庸置疑的!
一行人很快到了山頂,田振國他們早就已經把寺廟的里里外外全都檢查過了。
看到胡玉山時,他立即上前匯報道:“司令,里面只有三個和尚和一個瞎子大叔。四個人都在佛堂里等著您呢。”
胡玉山點點頭,邁腳走進了寺廟的大門。
沈長淵和一眾村民們也都跟了進去。
此時三個和尚正在大廳里念經,老和尚在蒲團上打坐,中年和尚敲著木魚,年輕和尚雙手合十立在一旁。
而那個被燒的毀了容貌的瞎子,就坐在旁邊的蒲團上,也合掌在那里坐著。
胡玉山沒有往前走,而是突然回頭看了眼身后的村民:“剛才咱們在于家的時候,記得有人說過,上次蘇燦離開于家嶺的時候帶走了一個瞎子。這話是誰說的?”
他這一問,人群里接著有人道:“接走后又連夜給送回來了唄。他一個又瞎又啞的人,那個蘇燦什么也沒查出來。”
“可不是嗎?這人又瞎又啞的,能問出啥?肯定是又給送回來了,咱這片地方也沒第二個這樣的瞎子了。”
胡玉山看了一眼說話的村民,再轉身看向大殿里的那個瞎子。
他的臉已經被徹底的燒毀了,看著恐怖不已,坐在那里也是瘦的弱不禁風的樣子。
正在打坐的老和尚此時終于睜開了眼睛,看到眼前的一眾人等,最后視線落在了胡玉山的身上。
他緩緩起身,走到了胡玉山的面前雙手合十施了下禮:“施主有何事?”
胡玉山看著他道:“這寺廟里只有你們三個和尚?”
“是的。”
胡玉山掃了眼眼前的佛堂,一個小山村里蓋起來的佛堂,修整的倒是挺不錯的。
雖然不能跟大城市里的寺廟相比,但是已經非常不錯了。
他緩聲道:“那個毀了容貌的人叫什么名字?”
老和尚道:“他叫唐永勝,原本是下面于家嶺的人,因為一場大火變成了這個樣子,實在可憐。”
“你們收留他們多少年了?”
“二十五年有余了。”
胡玉山點點頭:“他不能說話?”
老和尚搖了搖頭:“不能說話,不能看東西,也就是留著這條命吧。”說到最后他深深嘆息了一聲。
胡玉山點點頭,看著老和尚轉移了話題:“你們三個師父在這座寺廟里多長時間了?”
“時光荏苒,歲月無常,施主又何必執著于多長時間呢?”
后面有村民道:“二三十年了,具體時間大家伙也不記得了。”
人群里有人小聲說話,但是被旁邊的人給扯了扯衣角制止了。
胡玉山自然沒看到這一幕,他點了下頭:“這么長時間,那這于家嶺對你們來說也是意義非凡了。不過我怎么聽著你的口音跟他們有些不一樣呢?”
老和尚緩聲道:“從小到大的鄉音,浸入骨子里了吧,這么多年難以改變,也就不再執著了。”
有人在后面道:“他的口音一直都是這個樣。”
“這么多年了,改不了了。”
旁邊還有人在小聲嘀咕,但是被旁邊的人狠狠踩了下腳,那惡毒的眼神看的這人不敢再出聲了。
沈長淵在胡玉山身邊道:“我記得還沒去參軍之前,這寺廟就在了。這么多年過去了,想不到還能維護的這么好。”
胡玉山贊同地點點頭,他的視線越過老和尚最終落在了那個被燒毀容的唐永勝身上,接著走了過去。
“田振國!”
“到!”
“看看他的身上是什么樣子?”
“是!”
田振國立即帶著兩個警衛連戰士上前,要去脫瞎子的衣服,結果瞎子被陌生人觸碰后嚇的啊啊大叫。
整個人像是受驚了一樣彈跳起來,因為眼睛看不到,他四處摸來摸去,不是撞到了佛像上,就是撞到了戰士的身上。
田振國和戰士趁機撩起他的衣服看了看,片刻后向胡玉山報告:“報告司令,這人身上也被燒了一部分。看著挺慘的。”
胡玉山看著那個處于極度驚恐中的瞎子道:“把他的褲腿撩起來我看看,再把他的鞋子脫了,看看是不是也燒了?”
“是!”
幾個戰士很快撩起他的褲腿,再脫了他的鞋子,眾人都看到了他身上那些燒傷的傷疤,看著恐怖如斯,不是一般的可怕。
胡玉山站在那里叉著腰,視線盯著唐永勝從頭到腳看了片刻,最后擺了擺手:“放了他吧。”
戰士們立即給他穿好鞋子,把他放開了。
瞎子嚇的啊啊大叫,好在旁邊的年輕和尚上前安撫他,帶著他去了后院。
胡玉山轉身看著村民們道:“行啦,你們這些看熱鬧的也該回家了,我有些私事要處理,如果有知道什么線索的,可以來告訴我。如果沒有的,就別在這里看熱鬧了。”
他這話一出,村民們趕緊離開了。
畢竟人家是司令,萬一翻臉趕他們走,那可就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很快的,現場便剩下了幾個膽子大一些的村民,他們抄著手站在旁邊,沈長淵看著幾人道:“怎么?你們有事情要跟胡司令匯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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