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瑜:
對待人或者事的做法,一旦動了妄念,往往會做出不可理喻的禍事。
哪怕再多的事實證明,這么做不對,也會偏執地死撐到底,以此來證明自己無錯。
在大人物身上,尤其如此!
這么做是為你好,為了磨礪你?
不,只是想讓你低頭、聽話、當一個馴服的獸。
敬我、畏我,不敢抵抗!
“這種事,的確屢見不鮮。”
曹濮輕語,“只是以往發生的時候,被打壓的都早已屈服,選擇忍氣吞聲。”
大殿氣氛沉寂,只有曹濮的聲音在回蕩。
人們都很難平靜。
誠如曹濮所言,堂堂大羅劍齋老祖,要壓迫一個小輩屈服,不要太容易。
可很顯然,天禹老祖這次碰到了一個不常見的小輩。
他越壓迫,反抗就越激烈,以至于讓他越窩火,越不顧一切要打壓這個小輩。
于是,才有了今天發生的一切上演。
可,這世上類似蘇源這樣的人,終究太少太少。
以至于,人們才會為此感到震驚。
世上事,從來如此,便對嗎?
蘇源,給出了一個不一樣的答案!
“可悲可恨,可憐可嘆。”
曹濮眼神依舊淡漠,不曾罷手。
他扭頭看向陸夜,“小友,可要以牙還牙,踩這老雜毛一腳?”
陸夜搖了搖頭。
他可不止想踩一腳,更想一劍砍死天禹老祖。
但,這些話不能明說。
曹濮感慨道:“小友還是心地善良,持心光明,受了這么大委屈,都不曾想著報復。再對比這老東西的所作所為,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旋即,他說道:“不過,今天的事情,既然被我撞到,自然不能這么算了。”
眾人心中一緊,曹瘋子還要做什么?
就見曹濮抬手一抓,將南山云抓到眼前。
“依仗我曹氏的名頭作威作福,該殺!”
曹濮聲音還在回蕩,南山云的腦袋,就被擰掉。
嘩啦!
鮮血從扭斷的脖頸處飛射,滾燙血腥。
眾人都被驚到,這才深刻感受到,一位絕世巨擘殺人時,何等的淡漠和隨意。
“還有你。”
曹濮目光挪移,看向南博云。
南博云滿臉驚恐,掙扎著要說什么,卻因為周身被封禁,一個字也說不出。
曹濮都懶得再說什么,屈指一點。
南博云軀體爆碎,灰飛煙滅。
大殿氣氛愈發寂靜,空氣中氤氳著濃稠的血腥氣息。
曹濮的眸光,則看向癱在地上的天禹老祖。
“前輩也不會放過我么?”
天禹老祖心死如灰,“也好,今日遭受如此恥辱,早已無顏茍活,死了未嘗不是一個解脫。”
今天,他的確丟盡顏面,被公開處刑,不僅僅那些賓客看到,宗門上下所有人都看到。
不出意外,這件事還會傳遍青木洲,讓他徹底淪為一個笑話。
這一切,讓天禹老祖生不如死!
“你想的美!”
曹濮冷笑,“我會把你帶回曹氏一族,也雪藏三年,承受三年打壓和欺辱,為你養一口真正的惡氣!”
“到那時,我再考慮是否賜你一死!”
言辭中的意味,讓所有人渾身一顫,不寒而栗。
天禹老祖徹底傻眼,老臉上寫滿絕望和恐懼。
而此時,掌教易天顧站了出來,“還請前輩手下留情!我大羅劍齋,愿盡一切辦法,彌補過錯!”
一個殘酷的事實是,天禹老祖畢竟是大羅劍齋的頂梁柱。
一旦他出事,對整個宗門都是一個沉重之極的打擊,會讓宗門陷入動蕩!
曹濮眼神淡漠,根本不理會,直接把天禹老祖鎮壓,塞進袖口內。
易天顧大急,扭頭看向陸夜,欲言又止。
陸夜清楚,自己必須做個決斷了。
不管如何,大羅劍齋上下,大多數人對自己是極好的。
那些外門弟子、內門弟子,乃至于掌教和那些高層大人物們,都曾分別為自己請命!
陸夜都看在眼底,記在心中,不可能不感念這份情誼。
可還不等陸夜開口,曹濮忽地道:
“我清楚,沒有這老雜毛坐鎮,勢必會沖擊你們大羅劍齋。這樣吧,自今日起的三年內,你們大羅劍齋但凡遭受任何危機,盡可以用我和曹氏一族的名號行事!”
此話一出,全場震動。
那些賓客無不瞠目。
誰能不清楚,曹瘋子這番話的分量有多重?
而大羅劍齋這次絕對稱得上因禍得福!
沒有天禹老祖坐鎮又如何?
僅憑今天曹瘋子這番話,自此以后,誰得罪大羅劍齋,就是得罪長生古族曹氏。
就是得罪戰狂曹瘋子!
一時間,不知多少賓客心生嫉妒。
換做他們,巴不得拿一個天禹老祖,來換取這樣的待遇!
“蘇源小友,你意下如何?”
曹濮滿臉的溫和親善。
“前輩大恩,晚輩銘記在心。”
陸夜的目光則看向掌教,“不過,我只是宗門一個區區外門弟子,一切都還需要掌教拿主意。”
曹濮欣然道:“小友氣節磊落,風骨卓然,考慮事情也很周全,實屬難得。”
言辭間,毫不吝嗇好贊之意。
這一切看在其他人眼中,讓他們心情愈發復雜。
到了此時,誰還看不出,曹瘋子之所以這么做,并非是真的替大羅劍齋著想,而僅僅只是因為那蘇源?
曹濮的目光已經看向易天顧,“那就由你來做決斷吧。”
言辭淡漠,和對待陸夜的親善態度形成鮮明對比。
掌教易天顧斟酌一二,一咬牙,道,“就按前輩的意思做!”
曹濮一聲輕笑,“果然,我早就看出,你這個掌教心中,對這老雜毛也心有不滿。”
易天顧嘆道:“天禹師叔終究做錯了事情,他能被前輩親自打磨,未嘗不是一樁幸事。”
陸夜眼神古怪,差點笑出來。
天禹老祖打壓自己時,經常掛在嘴邊的,就是打磨這個詞。
不曾想,如今掌教卻把這個詞用在了天禹老祖身上。
掌教……也很腹黑啊!
“放心,我可以保證,在我的打磨下,這老雜毛不會死!”
曹濮淡淡開口,可話中的意味,讓眾人都不禁有些同情天禹老祖。
這老家伙以后,還不知會被“打磨”成什么樣子。
曹濮轉身,來到陸夜身旁,道:“小友,可否借一步說話?”
眼神中,盡是和善的光澤。
陸夜抱拳道:“恭敬不如從命。”
“哈哈,何須這般客氣,不瞞你說,你的秉性和脾氣,很合我胃口,我與你一見如故!”
曹濮輕輕拍了一下陸夜肩膀,帶著陸夜朝大殿外走去。
一時間,大殿眾人眼神愈發復雜。
一見如故!?
這世上,有哪個小輩,能被曹瘋子這般欣賞?
這蘇源家的祖墳,冒青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