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把那一個時空節點比作一扇門。
此刻的陸夜,便是把右手輕輕按在了“門”上。
一股恐怖的時空波動涌現,將陸夜右手覆蓋,釋放出一股無法抵擋的拖拽力量。
血蟾老祖等人心中一緊。
換做是他們,必會被拽入時空裂痕,遭受軀體崩滅之災。
“破!”
陸夜一聲低喝,全力催動掌心的九獄劍圖。
時空力量轟然潰散。
那一處時空節點驟然塌陷爆碎。
“果然可行。”
陸夜暗道。
當初在第四詭夜禁區,他就曾無意間用這種方法,破掉通往詭夜暗界的一道時空壁壘。
也是那時候,他曾和詭夜暗界的羿天大祭司隔著“時空壁壘”相見。
塌陷的時空節點中,時空亂流肆虐,產生隆隆轟鳴聲。
這一瞬,陸夜忽地看到,在那塌陷的時空節點另一側,出現一道身影。
衣袂猩紅,白發勝雪。
赫然是玉娑圣尊。
她眼眸淡漠,似看穿無垠時空,看到了陸夜,眉目間不可抑制地浮現一抹異彩。
驚訝、疑惑、震撼。
不一而足。
陸夜確信,此刻所看見的,是玉娑圣尊的本體!
下一刻,那動亂的時空洪流消散,也再看不到玉娑圣尊。
可一縷嗓音則在陸夜耳畔響起:
“小家伙,本座能感覺到,那一縷意識力量并未消散,你去見一見,必有驚喜。”
陸夜挑眉,驚喜?
這是何意?
玉娑圣尊的本體難道認為,她的那一縷意識力量,會告訴自己一些什么?
旋即,陸夜搖了搖頭。
他現在可沒心情理會這些。
“前輩他……真的把那個時空節點抹除掉了……”
血蟾老祖震撼,頭皮發麻。
這等手段,天上仙神可能比?
“好強!”
“太可怕了!”
“那位前輩該是何等存在?”
……其他恐怖生靈也倒吸涼氣,心神震顫不已。
之前他們還感到困惑,那位前輩怎會是一個金臺境少年。
可現在,全都意識到,那叫“真人不露相”!
“多謝前輩施法,還兩界山一個朗朗乾坤!”
血蟾老祖等人第一時間上前行禮,表達感激。
“不錯,之前正是前輩所傳授的法門,讓我等化解神魂禁咒,如今還徹底鏟除來自域外神魔的隱患,此等大恩,我等沒齒難忘!”
那些恐怖生靈紛紛開口,一個比一個恭敬。
陸夜笑起來,“你們若真感謝我,就幫我一個小忙如何?”
“單憑前輩吩咐!”
血蟾老祖第一個回應。
陸夜隨口道:“送那些獲救的人族修士前往四方城。”
眾人驚愕,他們還當是什么大事,原來還真的只是一樁微不足道的“小事”。
當即,都痛快答應下來。
“我該走了。”
陸夜轉身朝山下行去。
他打算回雷巫一脈一趟。
一群老怪物親自相送。
直至走出兩界山,血蟾老祖一咬牙,壯著膽子道:“前輩,晚輩有一個不情之請,請您能成全。”
陸夜一怔,“何事?”
血蟾老祖直接跪伏在地,叩首懇請道:
“晚輩不敢奢望成為前輩門下傳人,只希望能追隨前輩左右,當一個侍道者,為前輩鞍前馬后!”
其他老怪物皆吃驚。
陸夜自己也大感意外。
想了想,陸夜道:“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但不是現在。”
血蟾老祖連忙道:“不管什么時候,晚輩都等得起!”
陸夜頷首道:“一切看緣法吧。”
他大步而去。
血蟾老祖和那些老怪物,當天就護送那些人族修士前往四方城。
其中自然有陌彩霓。
灰暗荒涼的天地間,陸夜獨自一人行走在前往雷巫一脈的路上。
“玉娑圣尊的本體,分明猜出她的那一縷意識力量輸給了我。”
“她想讓我和她那一縷意識力量見一面,究竟是想做什么?”
陸夜思忖。
這次來第五詭夜禁區,發生了太多陸夜未曾料到的事情。
雷巫一脈、巫皇、劍修寧不歸、兩界山、玉娑圣尊、被困劫焰山的二叔……
各種事情繁雜交錯,陸夜一時也理不清許多事情。
遠處蒼茫冷寂的山野間,忽地走來一個灰衣青年。
青年手拿一片蒲扇般的青碧荷葉,擋在雙眼前。
他一邊走,一邊自語:“遮住了我的眼,就遮住了天,一葉障目,什么都看不見,就沒人能發現我了……”
陸夜挑了挑眉。
這可是第五詭夜禁區!
這灰衣青年分明是個人族修士,卻孤身一人行動,要么就是不怕死,要么就是另有依仗。
“咦,不對啊,你能發現我?”
灰衣青年忽地轉身,看向陸夜這邊,只不過他的眼睛,依舊被手中的青碧荷葉擋著。
陸夜笑了笑,轉身就走。
他下意識認為,這家伙是要前往四方城尋找機緣。
就是腦子明顯有坑,還玩什么一葉障目,自欺欺人的把戲。
“朋友,你真的能看到我?”
灰衣青年匆匆走過來,小心翼翼問詢。
陸夜道:“只要不是瞎子,誰看不到你?”
灰衣青年怔了怔,“不應該啊,天都被遮住了,怎還會有人能發現我?”
陸夜認真道:“哥們,你遮住的是你的眼睛,不是天,欺騙的也是你自己的本心。”
說罷,他大步而去。
灰衣青年轉身,看向陸夜離去的地方,笑著自語道:“你錯了,我遮住的就是天,也沒人能看到我,偏偏地,你是一個例外。”
這番話,被陸夜遠遠地聽到,他頭也不回道:“騙別人可以,千萬別把自己給騙了。”
聲音回蕩,陸夜的身影已走遠。
灰衣青年將擋住眼睛的荷葉舉高,遮在了頭頂。
就像撐起一把荷葉傘。
荷葉下方,他那澄澈明鏡的眼眸,凝視著陸夜離去的地方,自語道:
“朋友,忘了跟你說,我最恨的,就是你這種人!”
“我有預感,很快,咱們還會再相見的。”
灰衣青年舉著荷葉,大步朝遠處行去。
黑暗的天地間,分布著不知多少詭夜生靈。
可這一路上,卻無人發現那灰衣青年。
當灰衣青年抵達兩界山時,血蟾老祖等人帶著一大批修士走出山門,準備啟程前往四方城。
灰衣青年就立在山門前。
可無論是血蟾老祖等老怪物,還是那些人族修士,皆渾然不覺。
一些人族修士從灰衣青年站著的地方走過,就像穿過一層透明的空氣,渾然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
灰衣青年撐著荷葉,走進了兩界山,走進了山中腹地。
來到了那座墳墓前。
到了這里,灰衣青年悄然頓足,笑道:“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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