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幼菱嘴角微揚,“師姐說笑了,我江幼菱既然來了,就沒打算空手而歸。”
獨自入山固然是更加方便,但是想要獲取更多的獵物,賺更多靈石,還是組隊來得更快。
女修眼中閃過一絲贊賞,“好膽色!我叫孟雪卿,這兩位是趙鐵山和陸明。”
她指了指方臉男修和板正男修,“既然決定同行,有些規矩要說在前頭——戰利品按出力分配,遇到危險互相照應,不得背后捅刀子。”“自然。”
江幼菱鄭重點頭。
四人收拾妥當便向黑風崖進發,行至半途,孟師姐突然抬手示意停下。
“前面有群鐵爪狼,正好拿來練手。”
只見五六余頭通體漆黑的妖狼正在林間游蕩,為首的赫然是一頭煉氣六層的狼王。
“江師妹負責左翼,趙師兄右翼,陸師兄居中策應。”
孟雪卿迅速分配任務,“我先用冰錐術牽制狼王。”
話音未落,江幼菱九環刀已然出鞘,身形一晃便掠向狼群左側。
一頭鐵爪狼猛撲而來,她刀光一閃,狼頭應聲而落。
“好利的刀!”
陸明忍不住贊嘆,隨即也沖殺上前,與狼群激戰起來。
卻在四人奮力殺敵之際,真陽峰上。
商玉菲久等江幼菱未至,眉頭微蹙,“張師弟,去執事殿問問,江師妹可是遇到什么麻煩。”
張云慶領命而去,不多時滿臉郁悶地回來了,“師姐,執事殿的值守弟子說,江師妹放棄了陪練任務,另接了采集迷霧花的任務,這會恐怕已經進山了。”
商玉菲聞言一怔,“放棄任務?”
她眉頭微蹙,眼中閃過一絲不解,“陪練任務發布至今,向來是我們嫌棄接取之人實力不濟,這還是頭一遭有人主動放棄。”
張云慶也是滿臉郁悶,“師姐,我昨晚復盤許久,今日特意調整了戰術,就等著與江師妹再戰一場……”
他語氣中透著不甘,“誰知她竟直接跑了!該不會是覺得我們進步太快,怕輸給我們吧?”
“瞧你這話說得,就只有你和顏師弟進步了,江師妹就永遠在原地踏步么?”
商玉菲無語地瞥他一眼,卻也想不明白江幼菱為何會突然放棄任務。
但放棄的原因,總歸不是怯戰。
以她的性子,該越戰越勇才是……
思量無果,她搖頭道,“罷了,既然她選擇進山歷練,必有她的考量。
你們先修煉,等新的陪練弟子到了,或是江師妹出山歸來再說。”
張云慶不甘心地嘟囔,“等她回來,我定要……”
“定要什么?”商玉菲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再輸一場?”
張云慶頓時漲紅了臉,其余弟子也忍不住偷笑。
于此同時,山林之中。
刀光閃過,隨著最后一頭鐵爪狼哀嚎倒地,江幼菱收刀入鞘,發現孟雪卿正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師妹刀法確實精湛。”
孟雪卿走近幾步,“不過……”她指向狼群尸體分布,“方才你斬殺的三頭妖狼中,有一頭本該是陸師兄負責的區域。”
陸明憨厚一笑,“有江師妹助力,我這邊壓力確實小了不少。”
“是我這邊的攻擊越界了。”江幼菱坦然承認。
她以往獨來獨往慣了,雖然心里明白要相信隊友,身體卻作出了不一樣的反應。
見她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孟雪卿點頭。
“團隊作戰講究互補,你突進太深時,右翼就會出現空檔。
我們這次所面臨的對手,只是幾只練氣四五層的鐵爪狼,不足為懼,但若是遇到更強悍的對手,師妹這樣的打法,可能會給整個團隊帶來危險。”
江幼菱將孟雪卿的話記下,當遭遇第二波毒刺蜂群時,她刻意調整了戰斗節奏,使九環刀始終保持在左翼三丈范圍內,與其他人的攻擊互相配合。
配合之下,殺敵的效率果然更快了。
“江師妹進步神速啊!”
趙鐵山一錘砸碎蜂后,忍不住贊嘆道。
按照出力多寡將戰利品分配完畢后,其余兩人雖未多言,亦對江幼菱的進步十分滿意。
穿過一片瘴氣林后,孟雪卿突然抬手示意眾人停下。
她蹲下身,指尖輕觸地面潮濕的苔蘚,眉頭微蹙。
“前面就是迷霧花生長區了。”
她壓低聲音,從懷中取出一張泛黃的皮紙地圖,在眾人面前展開。
“這里的地形很是復雜——東側是斷崖,西邊有片毒沼,我們只能從北面這條窄路接近。”
江幼菱注意到,地圖上標注著三個紅色骷髏標記。
“師姐,這些骷髏標記是什么意思?”
“這三個標記,代表著迷霧花附近,最常見的三種妖物。“
孟雪卿的指尖依次點過標記,“首先是幻音貂。”
她神色逐漸變得嚴肅,“它們能完美模仿人聲,去年有個小隊就是被同伴的‘求救聲’引進了毒沼。”
趙鐵山不自覺地摸了摸腰間的解毒丹。
“其次是迷心蝶。”
孟雪卿繼續道,手指在第二個骷髏上畫了個圈。
“一旦吸入迷心蝶翅膀上的鱗粉,就會產生幻覺。但這兩者,并不是最危險的。”
“最危險的是霧魅!”
孟雪卿神情凝重地道,“霧魅能變成你身邊之人的模樣,連說話語氣都能模仿。”
她突然抬頭直視江幼菱,“所以從現在起,我們要定個暗號——如果懷疑對方是假的,就問‘青云峰有幾棵古松’,答案是‘七棵,但砍了一棵’。”
眾人點頭記下,剛要前進,江幼菱突然按住刀柄。
她隱約聽到,霧氣中傳出了細微的“沙沙”聲,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苔蘚上爬行。
其余幾人臉色也變了,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孟雪卿,等待著她的指示。
孟雪卿打了個手勢,四人立刻背靠背結成防御陣型。
霧氣越來越濃,能見度不足三丈。
卻在這時,江幼菱突然聞到一絲甜膩的異香,她剛察覺到不對,眼前的景象卻驟然扭曲——
十一歲那年的寒冬,毫無預兆地降臨。
破舊的茅草屋在風雪中搖搖欲墜,父親正死死抱住她的腰,母親用削瘦的身軀擋在門前。
“求求你們,放過我家幼菱吧!”
母親的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她才十二歲啊!”
“就是因為她不足十二歲,才有資格當這祭品!”
“你要為她一人,害了這城中千千萬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