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有傷,不適合再練《鐵山靠》和《破軍刀訣》。
不過這《八步趕蟬》乃身法,倒是可以練一練。
下工后,江幼菱回院子,翻開《八步趕蟬》一書,見扉頁詩云:
“八步驚雷起,一瞬三十丈。氣竭需調息,不可久纏斗。”
翻完整本書,江幼菱對《八步趕蟬》瞬間多出不少了解。
這《八步趕蟬》共有八步,每一步對應一個小境界,全部修煉完了,方能身若驚鴻,快似閃電,于瞬息之中爆發出極致的速度。
第一步名為蟬翼初振,修煉方法倒也簡單,只需在平地練習提縱術即可。
所謂提縱術,即腳尖點地,配合呼吸之法往上縱跳。
縱跳時,雙腳不可彎曲,腳尖離地至少得有五寸高。
落地時,前腳掌先著地,聲如落葉般微不可聞。
以此法練習,練至垂直起跳三尺之高,連續跳躍三十次而不喘不吁,方算練成“蟬翼初振”之境。
江幼菱合上書,在院中選了處空地站定,深吸一口氣,踮起腳尖輕輕往上一躍。
“咚!”
短暫的滯空后,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下落,勉強保持著前腳掌率先著地的姿勢,肩膀上的傷卻被震得隱隱作痛。
高度不夠……她方才那一跳,不過離地三寸而已。
江幼菱調整姿勢,繼續練習。
這次她使足了勁,離地終于有五寸高了,落地時卻沒能控制好姿勢,全腳著地,在寂靜的院子里發出沉悶響聲。
再來!
不斷的練習,讓江幼菱的后背漸漸被汗水浸濕。
只是她跳得最高的一次,也僅僅是離地六寸而已。
這讓江幼菱忍不住有些懷疑,單憑縱躍便能離地三尺,真的能行嗎?
練了約莫半個時辰,眼瞧著肩膀上的傷因為反震之力重新裂開,江幼菱終于停止了練習。
看來日后這練功時間得改改了,上午練八步趕蟬身法,晚上再煉鐵山靠。
江幼菱清洗身子后,取過藥泥重新涂抹了一遍傷口,久違地睡了一個早覺。
第二天醒來,肩膀上的傷已經好了七八分,不會再因為反震之力而重新裂開。
在院子里練了一會八步趕蟬之后,江幼菱出門,正要前往靈膳房上工,卻聽到一道沉重的鼓聲。
這鼓聲似從極其遙遠的地方傳來,聲音卻并未被減弱,反而蘊含著極其濃厚的戰意。
“這是……九霄戰意鼓!”
有路過的弟子聽出了這鼓聲的來歷,不由駐足,望向鼓聲傳來的方向,目露驚訝之色。
“聽這鼓聲戰意渾厚,敲響此鼓之人,只怕是實力不俗啊。”
“時隔七個多月,終于又有人敲響了這九霄戰意鼓,欲要挑戰白衣弟子,晉升為其中一員!”
江幼菱聞言心中一動,連忙詢問說話之人。
“這位師姐,請問你方才說的九霄戰意鼓,是何物?”
那女子回頭打量了江幼菱一眼,“這位師妹怕不是剛入宗門沒多久吧,連九霄戰意鼓都不知道。”
她身旁之人補充道,“凡雜役弟子,若想晉升為白衣,就必須登云階,敲響這九霄戰意鼓,而后分別與在山上守鼓的三位白衣弟子戰斗,三戰連勝,方可晉升。”
江幼菱心道果然。
洪上師只說想要晉升的話,就要打敗三位白衣弟子,具體該如何做,卻沒有說得很詳細。
趁這個機會,正好可以細致地了解一下。
“敢問二位,敲響這九霄戰意鼓,可還有其他規矩?”
“規矩倒是沒什么規矩。”
那女子想了想,補充道。
“只是攀登云階、敲響九霄戰意鼓,皆需耗費不少體力,為保證比斗公平,是以比斗時間,將于鼓聲響起后兩個時辰,才正式開始。
且每戰過后,若雜役弟子勝,可得半個時辰調息。”
江幼菱算了算時間,兩個時辰后,她還沒下工。
不過周師兄性子和善,或可提前告假一個時辰,明日再補上。
謝過兩人后,江幼菱匆匆趕去靈膳房,向周師兄提出想要早退之事。
想起不久前的那道鼓聲,周有福了然,“江師妹是要去少室山看熱鬧是吧,行,明日記得來早些。”
江幼菱欣喜之余,不由好奇,“周師兄不想去瞧瞧這熱鬧嗎?”
周有福呵呵一笑,“江師妹啊,你入門時間還是太淺了些。
等你如師兄一樣,入門快二十年,也會對這種一邊倒的戰斗生不出絲毫興趣。”
“一邊倒?”
江幼菱皺眉。
“可不就是一邊倒么?這種場面我已看過不下十次。每一次,那雜役弟子一登場,最多撐不了幾十個回合,就敗下陣來,實在是沒有看頭。”
周有福邊搖頭,邊嘆氣。
“哪怕僥幸贏了第一場,也會輸在第二場、第三場。
依我看,有這攀登云階、敲響九霄戰意鼓的力氣,還不如多干點活呢!也就你們這些新弟子,喜歡湊這種熱鬧了。”
江幼菱怔然,說不出心中是何種感受,有苦澀、有不甘,但更多的,是想證明點什么的沖動。
她強壓下心緒,將晚膳需要用到的靈材一一處理好,同周師兄打了聲招呼后,這才離開靈膳房,匆匆朝少室山趕去。
到少室山的時候,周圍已經有不少人了。
確如周師兄所說,來看熱鬧的都是一些年輕面孔。
眾人目光火熱地落在擂臺左邊那位灰衣弟子身上,興奮地道。
“聽說這次敲響戰意鼓的,是一位煉氣四層的師兄!”
“我認識這位師兄,他叫楚天奇,聽說走的是橫煉肉身的路子,可單手接兵刃而不傷!”
“上次敲響這戰意鼓的那位師姐,好像也是煉氣四層,有什么講究嗎?”
“這你都不知道,雜役弟子和靈根弟子,哪怕修煉境界一致,實力也是有差距的,且修為越高差距越大。
所以當雙方修為都處于煉氣四層的時候,差距最小。”
“還有一個原因!越早晉升為白衣,得到的好處越多。所以想要挑戰的話,自然是宜早不宜遲。”
江幼菱聽著周圍眾人的議論,朝著擂臺上那位名叫楚天奇的灰衣弟子看去。
他面露堅毅之色,雙目緊閉,對臺下眾人的討論聲充耳不聞。
在他的對面,三位白衣弟子,呈“品”字形盤坐于擂臺右側。
多半就是接下來,要與這位楚師兄對戰的三位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