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后。你舅父對你表哥我啊。更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看不順眼。說表妹這身武斗根骨才更像謝家人。”
“而我這身子骨薄薄弱弱的，是半點沒繼承謝家人的武力。”
“表哥當時已考中進士，正準備調去工部任職。你舅父突發奇想，想拉你表哥我去軍營鍛煉。”
“說什么你現在連你妹都打不過了，簡直丟我們老謝家的臉。”
“得虧我跑得快，不然真去了軍營風吹日曬，你現在就少個表哥了……”
辛念維持不變的表情，默默看謝睿一眼。
這小伙子幾句話講的，感覺怨氣不是一般大啊！
“后來呢？”
“后來？”謝睿呵呵一聲，“當然是皇上發了話，你舅父才沒能把我扔去軍營。”
“你在工部干什么的？”辛念滿臉八卦問，“是幫老皇帝造皇陵？還是給后宮蓋院子？聽說老皇帝大大小小妃子不少，每年要加蓋不少宮院吧？不然哪能住的過來？”
謝睿哭笑不得。
“我管的是屯田與水利那塊，對此也算小有研究。”
辛念聞言眼睛一亮，“那你手下人才不少吧？都跟你來彬州沒？”
謝睿微微頷首，“自然。”
小伙子有前途啊。將來發展任何東西，人才這方面絕對不可或缺。
謝睿隔著她的蒙眼布，對上她閃閃發亮的小眼神，莫名想笑。
這孩子是不是聊偏了？
“表妹，哥只是想告訴你。永遠別對自家家人生疑，有什么想問的盡管問即可。我們都很相信你，不管你是什么樣的你，反正都是你。”
辛念眨眨眼，心想：喲，這表哥堵這里，原來是想給她喂兩口心靈雞湯。
行叭。看他還算有誠意的份上，辛念默默將心里疑惑盡數拋開。
按照表哥說法，她幾年前打架斗狠的樣子，謝家人都了解。
可能還覺著這幾年毫無靈魂只會哭哭哭的她，十分奇怪來著？
整好，也省的編故事各種解釋。畢竟一個謊言，以后還需無數個謊言來圓，累人得很。
這樣最好，辛念思及此，仰頭沖表哥扯扯嘴角，“你帶我去看看外祖母。小妹我略懂幾分醫術，或許能幫幫外祖母。”
謝睿失笑，點點頭。
倆人沿著回廊往內苑去。
辛念一路上好奇問他，“那當年，大舅打你了么？”
謝睿：“你可真是我的好表妹。怎么沒打？父親追著我打，口口聲聲是訓練。還說是你教的，你說，沒有練不好的兵，只有慈父不肯下手。”
“你還說，慈父多敗兒。世人把鍋都扣到母親頭上，那是他們偏頗失智毫無遠見。其實一個家庭中最敗兒的只有無限縱容的老父親，因為母親在我們這年代都是聽父親的。”
辛念伸手捂了捂臉。
怎么回事？感覺像是她會忽悠的原話……
“我還說了啥？”
“你說的可多了！”謝睿忍不住種種吐槽。
“你全不記得了？”
“沒有……”辛念不敢告訴好表哥，她確實記不得了。
謝睿“呵呵”一聲。
“當時在京中，你風頭一時無兩。坑過的人不計其數，何止我一人。”
辛念忍不住哈哈大笑。
謝睿轉頭，似笑非笑看她。
辛念收斂輕咳一聲，“不好意思啦，當時可能我年紀小，做事沒考慮那么多……”
“但現在不會了。大家都知道，我現在是個相當可靠的人。表哥你放心，以后肯定不坑你們。”
謝睿呵呵一聲表示可信度不高。
倆兄妹一路斗嘴走到后院東廂房。
老夫人的貼身老嬤嬤正好從廂房里出來，看到他倆雙目一亮，“公子姑娘來啦？老太太剛醒來喝過幾口粥，又迷迷糊糊睡著了。”
“沒事張嬤嬤，我就看看外祖母。”
老嬤嬤含笑點頭，忙輕輕推開門讓她進去。
謝睿沒跟進去，站在門外與老嬤嬤低語幾聲。
辛念坐到床邊小圓凳上，看了眼容顏憔悴的老夫人。
相比大半個月前見到了老太太，這一路奔波讓她精神萎頓不少，兩鬢都冒出些許花白。
辛念握起老太太的手，緩緩輸入一縷治愈力。
沒過片刻，肉眼可見老太太面色紅潤許多。
原本緊皺的眉頭也緩緩舒開，整個人像是放松許多，睡眠更實沉。
辛念靜靜坐了好一會，這才起身出門，笑著對張嬤嬤道，“外祖母沒什么大礙，就是連日來太疲勞了，多休息休息就好。”
“稍晚我讓人送碗清淡的香菇雞絲粥過來，放少許滋補藥材。喝上幾日就差不多了。”
老嬤嬤大喜過望，連聲道謝，喜滋滋地將姑娘公子送出院子。
謝睿垂眸看她。
“沒騙她。”辛念丟給他一個白眼，“確實沒事。養上三天就能活蹦亂跳，還你一個精神頭十足的祖母。”
謝睿抿唇一笑，“那就有勞念念了。”
“姑娘姑娘。”一名小丫頭順著石子小路急急匆匆跑到他們面前，連忙行禮，“見過公子。”
“什么事急慌慌的？”謝睿微蹙了蹙眉。
小丫頭忙道，“姑娘快去角門看看吧。眠眠小姐跟一個年輕姑娘撕打起來了。”
辛念眼皮微微一跳，“誰打贏了？”
“呃……眠眠姑娘力氣很大。把另一位姑娘壓在地上，頭發都扯亂了。”
“那有啥好急。”辛念漠不關心晃晃手指，“沒事，你通知看小門的門房，不用管，等眠眠打完了再開門讓她進來。”
小丫頭一言難盡望了辛念一眼。
謝睿神色淡淡，“沒聽懂？還不快去。”
“哦，是是，是。”小丫頭嚇得一激靈連忙俯首行禮，轉身就跑。
謝睿笑著說，“明日我們要著手搬去地下通道，你先隨我過去看看。”
“好。”
辛念回屋沒多久，常眠眠便氣呼呼跑過來。
辛念好笑看她，從空間里取出一瓶冰可樂遞給她，“喝點消消氣。”
常眠眠暴躁情緒被一口冰可樂撫平不少，臉上多了一絲笑，“我可真是受夠那幫蠢貨常家人了。”
“你知道來的是誰不？陳姨娘和常娟娟。”
“我真是萬萬想不到，她們還有臉跑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