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念手指微動,面具人滿面痛苦掙扎四肢,像機械人偶似的,手腳不和諧胡亂抖動。
“你是……鬼蜮……”面具人發出沙啞嘶吼。
臉上面具卻在這時被蕭瑾之揭開。
辛念看了對方一眼,平平無奇一張臉,就算扔進人堆也掀不起半絲浪花。
面具人這一刻,感覺自己的意識正在被一點點剝離身體,但他還是出于本能伸手捂住眼。
怎么可能?面具人如何都想不通,自己平常抓那些小異術師,基本一抓一個準。
十個里面最多有一兩人拼死逃脫,但從未見誰能反殺自己。
所以,為何會碰到這般棘手的人物。
他們究竟是從哪里跳出來的妖魔鬼怪。
面具人想不通的事,永遠也不可能再想通。
他逐漸喪失意識,眼里最后一絲光也完全黯淡下去。
辛念又等了好幾分鐘,見他耷拉著腦袋完全趨于平靜,這才丟了一團治愈力在面具人身上。
“以后你就叫二號。”
“是,主人。”面具人嘶啞應了一聲,立在辛念身后垂下腦袋。
“還好有你幫忙。”若非小金子突然出現,全力壓制住此人能力,她還不一定如此輕松把面具人做成牽絲傀儡。
蕭瑾之無奈,“你呀,以后再出來,至少身邊帶個人。”
好歹遇到什么事,也能回去報個信。
這小姑娘就是太過獨來獨往。
辛念因禍得福,樂呵呵點頭,“下回一定注意。”
“那小子是誰?”看上去不似好人。
不提都快忘了!
辛念驀地轉頭,眸光射向步步后退的泠洛。
后者嚇了一跳,趕忙擺手道,“你別誤會啊,人不是我引來的。我跟這面具人根本不認識!看他們面具款式,肯定是無暇會的人,與我沒關系。”
辛念不搭理他,一躍而起沖著泠洛揮起十數道空間刃。
泠洛在狹小空間內來回彈跳避讓,這才發現自己早已被封死在一小塊空間里,壓根脫逃不得。
“你你,你這是過河拆遷。剛剛我們還聯手對付面具人呢!”
辛念沖過去,二話不說提著拳頭就揍。
“要不是你小子不懷好意把我引來這里,我會遇到這么個變態?”
“誒喲喲。”泠洛左支右絀,在小空間里來回躲閃。
但他所處的封閉小空間實在太窄小,壓根發揮不出多少實力。
隨著空間不住向中心擠壓,他離辛念越來越近,能躲閃的距離更短了。
“我這怎么是不懷好意?我……我誒喲,打人別打臉。你這姑娘不能翻臉不認人,我們好歹合作過一場,也算熟稔幾分誒喲。”
辛念甩甩拳頭,揪著他的衣領起身,“姐現在渾身哪哪兒都疼。你給我等著,回頭找你們算賬!”
言罷,把人往地上一丟,小姑娘氣哼哼出了封閉空間,瞬移到小金只是身旁。
“手疼不疼?以后不要打了,直接殺,沒那么麻煩。”
泠洛抱頭蹲在地上,聽到蕭瑾之風輕云淡的話,險些噴出一口老血。
我去這都什么人啊?
打人的是那丫頭,他問人家手疼不疼!還進讒說要殺他。
嗚嗚嗚,這世界太可怕了……
辛念抬手握住蕭瑾之手腕,倆人身影驀地從小巷內消失。
與此同時,兩邊巷道土墻,像是完全受不住力量沖擊,在這一刻完完全全土崩瓦解。
土墻碎一地,泠洛蹲在地上緩緩仰起頭,剛好對上一名七八歲小童懵逼的臉。
小童戴著大草帽遮光,離土墻還有段距離,蹲在樹下看樣子是要拉粑粑……
一對眼睛烏溜溜瞪的滾圓,直愣愣瞅著泠洛。
小童被嚇哭了,提著褲子飛奔向家門口,“娘親娘親,有個蒙著眼的拍花子把墻打碎了想抓兒子”
泠洛抬手用力捂臉。
不是你回來?把話給老子說說清楚,誰特么是拍花子!
泠洛不敢久待,他已經聽到全村的人被小孩嚎叫的嗓門吸引過來。
遠遠看到一群農人扛著鋤頭棍棒,要找拍花子拼命,泠洛“嗖”一聲消失在碎裂的殘垣斷壁上。
平安客棧二樓。
泠洛耷拉著腦袋跟斗敗公雞似的回到廂房。
進了門一言不發,先拎起茶壺給自己灌了一肚子茶水。
顏熙從里室出來,望著他蹙了蹙眉,“你去哪了?”
那模樣活像鉆過難民堆似的,灰頭土臉滿頭亂毛,臉上還青一塊腫一塊,很像被人下狠手打了一頓。
泠洛抿緊嘴角,望他一眼。
隨即從懷里抽出那張被他團吧成團的畫紙,直接往顏熙手里一塞。
“兄弟,你自求多福吧。”他起身就走。
顏熙眉心微微一跳,“你去找過她了??”
“你回來,把話說清楚。”
“不是我找她,是她來找你。兄弟我不怕死替你擋了一回,然后你……看到了!”泠洛比了下自己鼻青臉腫的慘樣。
“她打的?”
泠洛本想去洗洗,想想還是折回來,拖了張凳子在顏熙身旁坐下,“你趕緊收拾收拾東西。別自不量力,我們立刻就跑。”
“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那些物資啊船什么的,就當送給她,不能找她要。我都打不過她!”
“你別急,跟我說清楚來龍去脈。”顏熙壓著他的胳膊,滿目正色,“究竟怎么回事?你跟她打了一場?”
“何止啊!”泠洛又拿過茶壺往嘴里倒。
喝了幾口抹抹嘴,“我跟你說,她那個小妖怪,簡直不是人。”
“我把她引到一條巷道,沒想到竟遇見無暇會的一名高階異術師。”
泠洛吧啦吧啦吧啦,把事情來龍去脈跟顏熙述說一遍,最后總結,“她打起架來就跟整個人狂暴似的,惹不得根本惹不得。”
“她要是動了念要殺你,我們誰也躲不過。”
“還是得跑。顏熙我跟你說,你控制不了她。今天那個與她對戰的無暇會面具人,就是一名命運異術師。”
“就這,也被她反殺了。哦不是,不是反殺,是做成牽絲傀儡。”
“牽絲傀儡?”
“可不是嘛,鬼蜮的牽絲傀儡。”泠洛說到此,也露出一臉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