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眠眠奔出來，幫辛念提過藥箱，跟在她姐身后一路小跑，“姐，咱這是要去城外莊子？”
辛念拉著她一塊跳上衙門準備的馬車。
二十多人，坐上四輛馬車魚貫出發。
辛念往外掏著防護口罩、手套等物，還從空間里拿出兩件薄款沖鋒衣。
“來來，把這穿里面。”
“誒喲姐，這不得熱死。”
“熱死也比傳染好。”辛念動手把小姑娘頭發都盤到發頂，用發夾給固定住。
從空間里摸出漁夫帽，給常眠眠把頭發完全罩住。
“口罩戴兩層。這棉布口罩，之后還得找些婦女同志多做些，我那存貨也不多。”
“外面這層到時處理掉。”
“把褲子都塞進靴里，別讓皮膚露出來。”
“注意防護，別在陰溝里翻船。”
常眠眠乖乖點頭，又依樣畫葫蘆幫她姐把長發挽起，全部塞入帽子。
一個時辰后到了城外莊子。
王知府倒沒說假話，這糧倉莊子距離第一糧倉也不算太遠。
辛念常眠眠下車時，二十名大夫都愣了下。
見倆人從車上抬下個大筐，眾人便連忙上去幫著抬。
辛念隔著兩層口罩對眾位醫者道，“大家各領一副手套口罩，把常服用帶子系一系別太蓬松，袖口扎緊了。”
“披頭散發的那幾位，最好也跟我們一樣，把頭發綁上去。”
被點名的一位不羈型中年醫者，撩了下披散長發哼了哼。
他倒也沒反駁，從筐里找了根帶子就開始綁頭發與衣袖。
“等下我們去的地方是患者聚集區。目前，還不知道患者普遍是個什么情況。所以需要預先做好最壞打算，與最完善的防護。”
“小姑娘你也是醫者呀？請問姑娘出自何人門下？”
常眠眠隔著雙層口罩甕聲甕氣道，“我姐醫從藥王谷神醫門賈烏仁大師。大師三歲從醫七歲能分辨上萬種藥材，飽讀醫書盛典，乃當世不世出之神醫圣手。”
“我姐，就是大師座下親傳關門弟子辛念，記住我姐名號，辛府六姑娘，賈大師親傳弟子！下次找我姐求醫問藥或是報恩還人情，可千萬別找錯人啊。”
辛念抬手要拍常眠眠腦殼，小妮子頭一縮身子一轉，迅速躲到一旁。
一眾醫者被常眠眠唬的一愣一愣，皺眉思索藥王谷神醫門為何地，似乎從未聽說。
但這名號，聽上去就覺來頭很大，眾人都不敢有所質疑。
“廢話不多說，大家穿戴好防護物，就隨我一起進去看看。注意，我不讓你們碰，就別去用手接觸，戴著護手也別大意。”
眾人應了一聲，緊跟在二人身后走向莊子大門。
門口有八名守衛看著，見他們過來忙上前行禮，“是辛姑娘與諸位醫者吧，請進。”
兩名守衛領著眾人入內，從進門開始就看到十幾個大棚搭建在左右兩道。
墻上掛著幾根火把，苑子里算有點光亮，但不多。
一路往前，棚子下都住滿人，見他們過來，哼哼唧唧不絕于耳。
“怎么安頓在這？”
“后院廂房人滿為患，送來的病人又源源不斷。我們也實在沒辦法，只能往院中安排。”
“最早送來的那批在哪？重患輕患分開放置沒有？”
“在前面。”
一行人走過莊子二道門，進到后院，空氣越發污濁。
后院果真人數眾多，比前院大棚里住的還擁擠。
守衛打開一處廂房，“最先送來的一批人里，有幾個臉上瘤子都爆開了，被單獨關在這。”
見疑似醫者的人過來，不少家屬一擁而上，又被守衛刀尖嚇退回去。
“不準擠！這些都是來救你們的大夫。把大夫們惹急眼，以后可就沒人再來管你們，都想清楚了！”
一眾家屬又往后退了退，七嘴八舌問各種問題。
辛念一概不理，讓人將他們攔在外面。
當晚用膳時，辛念一臉嚴肅將小鐵皮盒子推到辛文遠面前。
“啥？”辛文遠沒敢在飯桌上打開，端著小盒走到一邊。
鐵盒里裝了一層薄薄的土，辛文遠有點搞不懂閨女啥意思。
“我偷偷用元素檢測儀檢查病人傷口毒素。發現他們生的瘤子內都包含這種類似砷，又不完全是砷的毒性元素。”
“砷？”辛文遠張著嘴有幾分匪夷所思，“那不是現代工業廢料廢水造成的東西么？”
時光倒退數千年，哪來的毒元素。
“這些土是從他們外衣上刮下來的。其中就有這種毒元素。”
謝寧藍“誒喲”一聲，“那是這里的土質發生異變？”
辛念也說不清，“我后來就用元素檢測儀測了下莊子里的泥土，倒沒發現有奇怪物質。”
“那會不會是雨水有問題？所以經過雨水長期浸泡的土層，它有所變化。”
“哥哥說的很有可能。”辛念放下碗筷滿臉正色，“我懷疑這里的大環境正在逐步加劇惡劣。”
“一旦水質與土壤全被污染，那……”
眾人正襟危坐，面色全都變得十分凝重。
何蕓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啥，不敢吭聲，只默默扒飯。
同樣聽不懂加一的辛默寒，看看父親看看母親，最終把目光放在姐姐身上。
“那小金子那邊咋說？”謝寧藍前陣子聽閨女小金子小金子的，都跟著有些喊習慣了。
“我同他談了談。我們不可能在這久待。”辛念淡淡說道。
“目前看來，要配置這種解毒藥劑的話，不是一天兩天一蹴而就的事。而且要投入的人力物力……恐怕無法估量。”
“他說會讓萬安府大夫們先行想辦法。最好能穩住病情，不至于讓大面積擴散開來。”
“對對對。”謝寧藍連連點頭，“小金子思慮正確。”
“今天先這樣，明日再去看看。如果只是穩定病癥，擬幾個藥方應該不難。”
“但是穩定也就是一時而已，一旦病情加速惡化，怕是無力回天。”
“閨女啊，你盡力就好，咱也不是啥救世主。”謝寧藍安撫女兒，不希望她壓力太大。
“明天會開倉放糧，到時，去留讓他們自行決定。”
“哦對了，明天叫其他人過來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