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力。”
楚致淵沉聲道。
李紅昭紅衫飄飄,鬢發飛舞,腰間的素帶飄在空中,站在石頭上卻如飄在半空。
她高舉長劍,卻停滯在半空,明眸熠熠如寒星。
楚致淵道:“沒錯,是十分力!”
“這十分力下來,我可收不住!”
李紅昭輕輕咬出這句,明眸灼灼道:“真能擋得住?”
楚致淵洞照一下自己勞宮竅內的碧海藍天。
狂風呼嘯,劍氣縱橫。
可碧海中的小島雖然遭受著狂風與劍氣的肆虐,仍舊穩穩的。
這是遺骨所致。
無上天妖的遺骨確實厲害,竟能擋得住天子劍氣的轟擊。
人元訣也足夠厲害,竟能容納得下、吞得下這般強橫的力量。
人元訣其實也有掌中乾坤之名,他先前一直覺是言過其實。
它只能容納無生命之物,頂多只是一個大一些的儲物銀環罷了,與乾坤差了太多。
可隨著這次的試驗,他明白了這人元訣厲害。
儲物銀環可做不到容納劍氣劍芒,更做不到容納靈淵之氣。
“那好!”
李紅昭看楚致淵如此,相信他的判斷,玉手一擰。
劍身開始亮起。
仿佛充電一般,劍上的花紋開始亮起,仿佛活了過來。
楚致淵感受到浩瀚的力量從天空匯聚到跟前的天子劍上。
李紅昭身子慢慢浮起,長劍越來越亮,宛如一輪太陽在她手中。
這一輪太陽不可直視。
卻又在瞬間收斂入長劍內,周圍頓時一暗。
下一刻,天子劍已經出現在他心口處。
瞬間貫穿了時間與空間的阻礙,仿佛原本便在那里。
楚致淵拍出一掌。
“叮……”
清鳴聲中,他如觸電般顫一下,隨即臉色漲紅如醉酒。
他感受到了一股強絕的力量直貫周身,要撕碎自己。
如果不是靈淵之力相抗,這一下便被直接粉身碎骨。
靈淵之力猛的回收,將這強絕力量扯進了勞宮竅的碧海藍天之中。
頓時驚天動地的海嘯形成,巨浪排空,有天崩地裂之威。
小島甚至被無形的力量震出了一道道裂紋。
便是遺骨也要承受不住這強絕力量。
可隨著海嘯的延緩,小島的龜裂慢慢又開始復合。
楚致淵長長舒一口氣,搖頭苦笑:“好厲害的劍。”
李紅昭手中長劍已然消失,重新歸于虛空之上,宛如百丈高樓橫亙。
她打量著楚致淵:“不要緊吧?”
楚致淵感慨:“差一點兒便能擊倒我了!”
“我只有這一擊之力。”李紅昭道:“發不出第二劍。”
楚致淵精神一振:“他們也發不出第二劍?”
“全力施展的話,只能一劍。”李紅昭點頭。
楚致淵若有所思:“自身承受不住?”
“對。”李紅昭道:“天子劍只能護得住我一劍,出第二劍的話,它便不能再護住我,身體自然承受不住,……你這身體當真強橫!”
她還有幾分不真實感。
總有一種懷疑,自己先前那一劍是不是真揮出去了。
世間真有能夠擋住天子劍全力一擊的存在?
楚致淵偏偏安然無恙,看起來一點兒傷沒受。
這般修為太過匪夷所思,想象不出能修煉到這般程度。
楚致淵也暗自感慨。
自己這些日子在伏魔神宮內的修行沒有白費,兩具分身的求索,也沒有白費。
竟然將身體練到這般強度,尤其是人元訣,威力更驚人。
楚致淵笑道:“現在,我們可以返回天京,在天京飛升,我來應對大貞的天子劍。”
李紅昭笑道:“不敢對你祖父的天子劍?”
楚致淵失笑:“那我便成了大景的叛徒,所有大景百姓都要戳我的脊梁骨。”
“現在也一樣吧?”李紅昭道:“你擋住大貞天子劍,破壞了他們的聯盟,在大景百姓眼里也是背叛吧?”
楚致淵搖頭:“他們聯手之事不會泄露出去。”
大景與大貞聯手兩柄天子劍對付大蒙天子劍,卻沒能獲勝。
這消息一旦泄露,對大景與大貞的天子劍都是失敗,民心都會受影響。
大景與大貞皇帝絕不會允許這般情形,所以一定會保密,把苦水咽到肚子里。
“那你祖父呢?”李紅昭道:“他一定會失望,甚至不把天子劍傳與你吧?……不過也沒什么,你修為夠強,功德又足夠,天子劍別無選擇的。”
楚致淵笑了笑。
“那好,我們回天京!”李紅昭精神大振。
一刻鐘后,楚致淵與李紅昭返回了大蒙皇宮。
楚致淵回到自己所在宮殿,坐到院內的躺椅上,觀瞧著冷鐵崖與楚烈昭的行事。
冷鐵崖與胡云霓重新找到了一個被盧永念奪舍的妖族高手。
這一次,冷鐵崖與胡云霓干凈利落的壓制了他,封了他穴道,押著回到了摘星崖。
而楚烈昭那邊,也將鳳凰圖傳給了李妙曇。
李妙曇大喜過望。
這鳳凰圖對她的作用巨大,可消除她一直以來的擔憂。
有了這鳳凰圖,她對鳳凰血脈的控制力大增,可以消彌血脈對自身情感的影響。
楚致淵忽然睜開眼,下一刻,已經消失在大殿內。
再下一刻,已然出現在天京城一百里外的山峰上。
他周身氣勢緩緩外放。
目光灼灼,盯著虛空之上的一柄天子劍。
天子劍的主人是大貞皇帝,距離此地只有十里。
大宗師的氣息掃過四周。
除了大貞皇帝,他還看到了四名大宗師。
他的氣息越來越強,宛如一座山峰正在迅速拔高,欲要撐破天空。
十里外的四名大宗師忽然停住腳步,臉色難看。
他們看向一身黃袍,身形削瘦的中年男子。
大貞皇帝程忠明,看起來甚至沒有武林高手的氣勢,像是一個尋常的中年書生。
“陛下,楚致淵在擋路。”一個老者沉聲道。
程忠明哼道:“怎知是他?”
“屬下曾仔細觀察過他,便是他的氣息。”那老者沉聲道:“他現在變強了太多,我們不是對手。”
“恨不生在我大貞啊。”程忠明搖頭道:“他是大景的世子,還真鐵了心幫大蒙?”
“他恐怕是鐵了心幫李紅昭,都說他們有兒女私情,看來不假。”
“他不知我們跟大景結盟?”
“應該瞞不過他。”
“情種一個嘛。”程忠明哼道:“為兒女私情而舍朝廷利益,就不怕被天下人唾棄,千夫所指?”
“……陛下,要殺了他嗎?”那中年男子沉聲道。
他們不是對手,但加上天子劍,那便足以斬殺。
程忠明沉吟,輕輕搖頭:“你們去纏住他,我先走一步,搶一步解決了李紅昭便萬事皆休。”
“……是。”
四個大宗師硬著頭皮答應。
他們覺得自己不是楚致淵的對手,但纏住一陣子應該能做得到。
程忠明負手而立,不再往前,只有四個大宗師往前繼續。
幾次呼吸之后,他們看到了楚致淵,隨后被楚致淵封了穴道,不能動彈。
他們這才發現,同樣是大宗師,修為卻天差地別。
楚致淵一閃身,出現在了程忠明跟前,抱拳行禮。
程忠明臉色微變。
楚致淵出現,意味著四名大宗師沒能攔得住。
楚致淵道:“陛下有禮,那四位無恙。”
程忠明道:“你是想攔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