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康誠何在?”
楚致淵的聲音宛如驚雷,在每一個歸雁派弟子響起,震得他們心旌搖蕩,難以自持。
正在修行內功的,幾乎便要走火入魔。
正在練刀練劍的,動作散亂。
正在做其他事的,則紛紛臉色泛白,氣息亂躥。
李紅昭撫掌笑道:“你果然精進迅猛,超乎想象。”
天子劍的自己,竟然看不透。
再看看他先前展現的驚人輕功,已然脫離輕功范疇。
果然不愧是楚致淵,資質之強遠勝自己,進境之快超乎想象。
楚致淵笑笑:“找到他了!”
他超感早就將歸雁派納入洞照范圍,捕捉每一個歸雁派弟子的神態舉止。
通過他們的舉動,迅速鎖定了一個中年男子。
身穿紫袍,面如冠玉,眼神清正,看著相貌堂堂,一臉正氣。
很難想象這位是一個殺人無算,劫掠成性的邪惡之輩。
身為歸雁派的長老,明明已經擁有足夠的地位,也不缺錢財。
偏偏還喜歡掠劫富賈,或者劫掠小宗小派,虐殺無辜。
他知曉緣故,先前的卷宗上已經寫得很清楚:歸雁派乃無相宗的分支。
創派宗師是無相宗一位弟子。
歸雁派雖不強,卻因為無相宗而底氣十足,行事狂妄。
武林其他各宗,往往顧忌無相宗而忍讓三分。
這周康誠的惡行并非無人知曉,知曉了卻也只能悄悄的議論,不敢強出頭行俠仗義滅了他。
一者是他修為不弱,血氣方剛之輩不是他對手。
而能勝過他的,往往過了血氣方剛的年紀,一腔熱血與俠氣已然泯滅得差不多。
再者是無相宗的威懾。
無相宗行事霸道,縱使弟子犯罪也輪不到旁人來管。
更重要的是,這周康誠的大哥乃無相宗的一位弟子。
這才是周康誠能夠安危無恙至今最重要的。
“楚致淵在此,周康誠前來受死!”
楚致淵的聲音再次響徹整個歸雁派,震得他們血氣翻涌,幾乎無法站立。
“楚致淵?”
“哪個楚致淵?”
“還有哪個楚致淵?!”
“不會吧?!”
低聲議論在整個歸雁派內此起彼伏,人人色變。
人的名,樹的影,楚致淵如今的名聲之響,大蒙武林無人不知。
他滅掉邪宗,功德無量,很多家里都供著他的牌位。
更讓他們關注的還是他跟李紅昭的微妙關系。
比起楚致淵滅盡天下邪宗,后者更引他們注意,更加關心。
一聽到楚致淵的名字,原本蠢蠢欲動,想要出來應對的諸高手們頓時停住。
他們的目光再次落到了周康誠的身上。
周康誠臉色蒼白,雙眼熠熠,緩緩道:“找我的?”
他正跟四個中年在山半腰的一間殿內說話,此時沉著臉道:“楚致淵為何找我?”
一個尖嘴猴腮的中年道:“周師兄怎得罪了這楚致淵?”
“從沒見過。”周康誠搖頭:“莫名其妙。”
“如果從沒見過,那便是弄錯了?我們歸雁派好像也沒跟楚致淵接觸過吧?”
“可能是弄錯了。”
“來勢洶洶,善者不來啊,要不然,周師兄你先避一避?”
“對,避一避為妙。”
一個相貌忠厚的中年緩緩道:“周師弟,你且去一趟無相宗,送封信過去吧。”
“……是。”周康誠肅然點頭,抱拳道:“多謝掌門師兄。”
忠厚中年搖頭感慨:“這一關恐怕不好過啊。”
周康誠沉聲道:“我不信他敢對上無相宗!”
“掌門師兄,周師兄,楚致淵連邪宗都滅了,無相宗的話……”尖嘴猴腮的中年搖頭,神情凝重。
他的話令殿內一時安靜下來。
他們都明白,楚致淵是不怕無相宗的。
畢竟有李紅昭這位皇帝撐腰呢,無相宗也不敢惹他。
更何況他修為驚人,無相宗也非他對手。
忠厚中年嘆道:“現在也只能如此了,馬上出發吧,從后山走!”
“是!”
“掌門師兄……”尖嘴猴腮中年道:“周師兄走了,楚致淵他……”
忠厚中年道:“楚致淵不是邪宗,行事是有底線的,周師弟不在,他總不能滅我們歸雁派。”
“唉……但愿如此。”尖嘴猴腮中年嘆息。
“總算有人不糊涂。”一聲冷笑驀然響起在他們耳邊。
楚致淵與李紅昭已經出現在殿內。
他們仿佛一直站在那里,只是忽然出聲而讓眾人發現其存在。
李紅昭依舊白紗遮面,紅衣如火,冷冷掃視他們。
楚致淵看向周康誠,又看向忠厚中年:“身為掌門,不可能不知周康誠的惡毒,卻一直縱容,其罪亦當誅!”
忠厚中年沉聲道:“楚先生可是聽了一些誣陷之語?”
“誣陷?”楚致淵失笑,看向李紅昭:“誣陷,哈哈!”
李紅昭淡淡道:“這個家伙沒什么問題。”
如果有問題,御衛會一起報上來,沒報上來,說明沒問題。
這些御衛都是經驗豐富之輩,不會不知蛇鼠一窩的道理。
發現一個有問題的,往往順勢調查其關系便能揪出一串來。
楚致淵嘆道:“糊涂蟲一只!”
他懶得多說,屈指一彈。
“嗤!”
一道指力瞬間射向周康誠,在半空中忽然分岔,一分為二。
一份射向周康誠,另一份射向忠厚中年。
他們早就嚴陣以待,看到指力,忙要閃避。
可他們的動作剛剛擺出便戛然而止,指力已經洞穿他們身體。
一道指力洞穿周康誠心口。
另一道指力洞穿忠厚中年丹田,廢其武功。
楚致淵道:“這種糊涂蟲,做掌門便是害死整個歸雁派。”
“你……”忠厚中年捂著小腹,怒瞪楚致淵。
而周康誠瞪大的眼睛里已經沒有了神光,已然氣絕身亡。
死得無聲無息,突兀而奇快,讓殿內的諸人都有幾分恍惚與不真實感。
楚致淵朝李紅昭笑笑:“終究還是心軟了,下不了狠手。”
李紅昭道:“這一步就夠了,走吧。”
楚致淵笑道:“自己的子民,終究還是心疼的。”
李紅昭白他一記。
兩人一閃消失無蹤。
殿內,捂著小腹的忠厚中年忙從懷里掏出一個玉瓶,打開來全部倒進自己嘴里。
片刻后,他臉色緩了緩,徐徐吐出一口氣。
“掌門師兄,不要緊吧?”尖嘴猴腮的中年忙問。
其余兩個中年還一臉怔然。
他們皺著眉頭,強行讓自己接受眼前的一切。
可偏偏有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感。
一切發生得太快,變化得太突兀,太超乎想象。
“修為是廢了。”忠厚中年搖頭嘆息,看向死不瞑目的周康誠:“現在就是不知周先生會如何。”
尖嘴猴腮中年搖頭:“周先生也無可奈何的吧?”
周康平即便是無相宗的高手,也不敢跟楚致淵做對的。
整個大蒙轟傳楚致淵攜美大肆殺戮武林高手的消息。
有拍手叫好者,有憤慨不平者,有冷眼旁觀者,還有的好奇他身邊的美人到底是誰。
有人猜測便是大蒙皇帝李紅昭。
因為李紅昭這幾天一直沒上朝,據說微服私訪。
時間太過湊巧。
而這天清晨時分,楚致淵與李紅昭站在一座山巔,看向十里外的天空,那里懸浮著兩柄天子劍。
楚致淵臉色沉肅。
一柄天子劍是大景的天子劍。
另一柄則是大貞的天子劍。
他一直在推測到底是誰想對李紅昭不利。
是大堅或者是大烈,又或者是他們劍聯合。
也曾想過大景與大貞。
當真正看到是大景與大貞聯手,心情仍舊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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